孔漣溪死死地握著手裡的帕子,心中滿是複雜,委屈、怨恨、還有濃濃的悔意。
她費了三個深扎在宮裡的奴才才把她和華莯妍的賜婚對調了。
可是,結果呢!
對調的只是一紙賜婚!
華莯妍依舊上無主母,下面只有一個可有可無、平日裡只能看她顏色行事的滕妾!
華莯妍依舊可以掛著側夫人的名,行著主母的權利,日子過得簡直不能再順心,!
可是她呢?
該被棄的皇子妃人家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最近還得了七皇子的眼,兩個人小日子過得不能再甜蜜,簡直把她和那個影子似的滕妾當成了不存在!
如今,她過得和上輩子有什麽不同!
不,她如今過得比上輩子還不如!
最起碼上輩子她在鄭媛手底下討生活的時候,鄭媛為了維護她和善溫柔的形象,從不克扣或是明裡為難她們這些個側夫人、貴妾、滕妾,而柳綰綰卻從來都不顧忌這些個東西,當一群奴才的面訓她們、刺她們都是常事兒,更別說克扣份例了,弄得她這一步步走的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哪裡不小心就招了柳綰綰的眼。
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難道她當初選錯了麽?
不對!
她有機會得以重獲一世乃是大機緣,老天爺絕對不可能讓她重活一世反而過得比之前更差的,對,定王府如今王妃被休,女眷遣散,一定都是老天爺為了她準備的。
有了這些,她就可以過著她夢想中夫妻甜蜜恩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幸福日子了!
對,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孔漣溪手中一個用力,繡著大片粉牡丹的錦帕被嘶的一聲撕成了兩半,一雙眸子血紅,滿滿都是狠厲:‘都是華莯妍那個賤人,是她搶了我的王爺,是她搶了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我要讓她把屬於我的全還回來!我要讓那個賤人生不如死!’
清屏眼尖瞟到眸中凶狠地仿若要殺人一般的主子,腳下就是一軟,立刻垂眸斂氣,緊抿雙唇,腦袋垂地更低了。
“主子,主子,不好了!”
“什麽事!慌慌張張的,規矩都被忘乾淨了不成!”孔漣溪滿是紅血絲的雙眸狠狠地盯著闖進來的青梔,盯得本就恐慌的不行的青梔雙腿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35xs
清屏看著嚇得不行的青梔,知道這是青梔倒霉,正撞上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怕是懲罰輕不了了,但是好歹她們也是一起長大的,心中不忍,於是僵著身子上前道:“你這小蹄子,早就告訴你了發燒了就好好在屋裡躺著,你卻非說行李多,多個人幫忙盡早拾掇好,好讓主子看著舒心。咱們院裡這麽多奴婢奴才呢!怎麽就差不了你這一個了?這會兒子就出了差錯了吧!瞧你那腦子,本來就笨,可別再燒糊塗了,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你還不趕緊回主子。”
“是是,是奴婢的錯,腦子暈暈乎乎的出了差池,主子罰奴婢,可千萬別氣找自己個兒。”
“什麽事兒。”孔漣溪臉色緩和了些許,但還是冷著一張臉問道。
“是,是太太傳來的消息,說,說,老爺和二老爺被下了大獄,叫主子想想辦法求求七皇子,把老爺弄出來。”
“什麽!”孔漣溪猛地站起身,兩步走上前雙手緊緊地揪著清屏的衣裳領子吼道:“怎麽回事兒!”
“夫人說她也不是很清楚老爺都做了什麽事兒,
但,好像和鄭家的事兒有關,夫人說,自從鄭家被抄,老爺就一直恍恍惚惚的,半夜還時不時就驚醒。” “鄭家?鄭家全家被抄,姻親連是七大世家的蘇家和沈家都沒被放過,我能怎麽辦!七皇子如今的境況朝野內外誰人不知!要我救人,我有天大的本事兒不成?!”
清屏看著頹然倒在椅子上的孔漣溪,咬了咬牙,還是把傳的話全說了:“夫人說,夫人,說要是沒有了孔家在主子您背後撐腰,您在七皇子府的日子怕是也好過不了。”
“娘這是···威脅我?娘居然威脅我!”孔漣溪說完,一口氣上不了,直接又驚又氣地暈了過去,
“主子!”
······
這時孔漣溪的院子裡有多麽兵荒馬亂莯妍時全然不知,她正拿著之前繡好的那對‘情侶荷包’其中那個藏藍色底繡著梅竹花樣、同色的穗子上打著同心結、裡面裝著滿滿的乾玫瑰花的荷包在謝行修腰間比量呢~
“怎麽樣?好不好看?爺帶著好不好?以後妾會繡很多很多荷包的, 保證爺不會有機會戴膩的。”
謝行修瞅著小幾上的紅木盒子裡的另一個玫紅底的,上面繡著蘭菊花樣,玫紅的穗子上也打著同心結、聞起來和他眼前的這個荷包一個味兒的荷包,眸中劃過欣喜,心中也被甜意塞得滿滿漲漲的,直接動手把腰上本來戴著的那個荷包解了下來,然後定著身子不動,用眼神示意莯妍把荷包給他系上。
“怎麽樣?好看麽?”莯妍系好了荷包之後,摸著下巴端量了半天,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後才舔著一張小臉仰起頭問道。
謝行修伸手揉了揉莯妍的小腦袋,剛剛洗漱過擦得半乾的青絲軟軟涼涼的,手感非常不錯,然後又揉了揉才應聲道:“好看。”
“那爺明兒個開始就帶著?”
“恩。”謝行修說完後又補了一句:“一直戴到等你繡成下一個再換。”
“妾手藝很快的,爺絕對不會被其他人討論為什麽堂堂定王,一直戴著同一個荷包的~”
“爺倒不在意這個,爺在意,那幫無聊的人討論某個小丫頭有多麽懶,才使得爺天天戴同一個荷包。”
“爺,人家都是心疼自己女眷,說讓慢慢繡,爺這兒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謝行修瞅著嘟著嘴滿臉不高興的小丫頭,失笑道:“人家家女眷是黑天白天的繡,當然要心疼,爺家這個,繡了快兩個月才繡好了兩個荷包,爺再不催催,爺怕是真得被當做群臣茶余飯後的談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