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木搭成的戲台子上,正熱熱鬧鬧的唱著戲。35xs
莯妍瞅著下面坐著的一位位聽得極專心的夫人小姐們,挑了挑眉。
“華夫人也喜歡言先生的戲?”陶老夫人滿頭銀絲被挽成了一個髻,頭上頂著一品誥命的鑲珠嵌玉、金光閃閃、光看著就死沉死沉的‘禮帽’。
莯妍一聽到陶老夫人的聲音,就下意識先往陶老夫人頭頂上望去,生怕這位年近花甲的老夫人承擔不起如此重量非常的‘厚待’。
但是陶老夫人明顯誤會了莯妍的意思,見莯妍往她頭上瞧,還以為莯妍是在羨慕她如今的品位,就笑著拉過莯妍的手安撫似地拍了拍:“華夫人且安心,定王爺待您如何,全雁京裡的人但凡張著眼睛的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這個呀,只是早晚的事兒。”
“是啊!這雁京上下誰沒聽說定王為了華側夫人可是都敢以下犯上拒了皇上的賜婚呢!”
莯妍抬起頭正對上孔漣溪陰冷的眸子和周圍圍了一圈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眷,一個個的此時都尷尬著一張臉,這時候她才注意到,原來在她和陶老夫人交談的時候,場下的戲已經結束了,這會兒又到了熟悉的敬酒環節。35xs
“原來是孔側夫人?老太婆還以為是哪個不懂規矩的在她人聊天時擅自插話呢~原來是老太婆誤會了,孔家雖說如今敗落了,但當初好歹也是書香門第,怎麽會連女兒都不會教呢!”
周圍的女眷聽了陶老夫人的話,也紛紛反應過來如今的孔漣溪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孔家大小姐了,她們當初或明裡或暗裡礙於面子的孔家,已經破落了,這才一個個掛起了熟悉的戰鬥笑容。
“我的天,孔側夫人這是怎麽了?不過一個半月沒見,你怎麽就變成這麽個樣子了?這讓那些稱你為神妃仙子的才子少爺們可如何是好啊!”
“就是,要說嫁了人還能引得這麽多才子競相題詩作賦的,孔側夫人可是咱們雁京頭一份啊!”
“聽見沒有,嬌嬌啊!你可得多跟孔側夫人學學,別一天天就貓在屋子裡念書練字,都快要貓傻了!”
“我可不要,要我向孔側夫人那般都嫁了人還那麽招蜂引蝶,還不如給我一尺白綾讓我現在吊死來的乾淨。”
“呸呸呸,你這丫頭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今天又是什麽時候,就什麽好的壞的都往外說!”
“就算今兒我得了皇上的怪罪,也不應你這句話,也就是七皇子脾氣好,要擱我家裡,爺爺定是要請家法的。”
“呸,還請家法!這事兒要擱我家,直接一紙休書把人攆出去了事兒!”
“這樣的人壓根就進不了我家!”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以下犯上!”孔漣溪被她們一人一句氣得一張臉通紅,原本直朝莯妍發射的陰冷視線也開始不要錢似的往周圍人身上扔。
“以下犯上?呵!你以為你是誰?七皇子還是個光頭皇子呢!你一個沒有品級在身的側夫人,敢跟我這個皇上親封的二品誥命面前拿譜!”
“惠姣,你胡說什麽呢!”曲蓮紋輕拉了拉徐慧姣的袖子,看到她不解地瞅過來趕緊往莯妍的方向瞥了一眼,雖然這位的相公是唯一的異性王爺還手握軍權,可是,這位也是一個沒有品級在身的側夫人呐!
徐慧姣一瞧見手帕交的眼神,
就立馬反應了過來,她從來就不傻,這會也是因為她們徐家的姑娘本來就跟孔漣溪有仇,如今正巧遇上,她當然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可是,卻因為一時突了順嘴了忘了注意這位了。 徐慧姣想著宮宴前,她相公千叮嚀萬囑咐,哪怕躲著這位也不要湊到這位跟前亂說話,生怕她一時‘發威’言語不當惹了這位不高興,她當時還嫌棄她相公把她當傻子,就憑定王爺現在還寵著這位,她就不可能傻乎乎地上去礙人家的眼好不!
她只是性子直,嘴利,又不是真傻!
沒想到,如今真被她相公猜到了,她果真把人給得罪了,這可如何是好?!
徐慧姣正犯愁,就瞅見孔漣溪袖中白光一閃,出生將軍府又嫁了個將軍的她哪能認不出那是利器的反光,立馬大吼一聲朝著莯妍撲了過來:“華側夫人小心!”
莯妍的眼力哪裡注意不到那道白光,她正考慮著一會兒孔漣溪動手時她是直接一個橫踢連人帶刀一起踹飛出去呢!還是裝柔弱掙扎兩下等謝行修過來‘救駕’呢!
莯妍沒想到突然就聽到一聲怒嚎聲在耳邊炸開, 然後一個看起來頗有分量的女人就朝自己撲了過來。
莯妍剛想閃身躲過去,可是又想起身下堅硬的紅木椅子,這位撲上來非得撞個頭破血流不可,就只能咬牙不動,硬生生接住撲來的巨團柔軟,然後單手摟過懷中人的腰,借著撲來的力道壓歪椅子,然後憑借單腿撐地的椅子抱著懷中的人連椅子一起轉了一百八十度。
而同時,孔漣溪發現徐慧姣注意到她手中的匕首後,立馬不顧一切握著匕首朝莯妍撲了過來,鋒利的刀刃迎著紅燈籠內散發出來的亮光晃過一片血色,帶著風朝著莯妍的方向刺了過來,然後,死死地扎在了莯妍···坐著的椅背上。
謝行修正在應付面前的幾位皇子,突然聽到身後喚來一聲刺耳的喊聲時下意識皺眉,當他注意到喊聲裡內容時,冷汗瞬間就溻透了他的裡衣,猛地轉過身,正看到帶著一片紅光的利刃朝著他家丫頭刺了過去,心裡就是一個咯噔,連人都沒瞅就直接上前踹了過去。
謝行修沒想到匕首的速度那麽快,在他踹到人之前匕首就先到了,腦中瞬間一片空白,一聲悶沉的落地聲喚回了他的神志,才雙手發抖地朝著莯妍的方向看了過去,小丫頭人好好的,正笑嘻嘻地湊到他身前來回晃著他繃得死緊的胳膊,而那令他差點崩潰的匕首,則深深扎在了紅木椅子上。
“你、你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