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華氏究竟有什麽本事兒讓爺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不正常!’
“王爺?”
謝行修收回思緒,望著這個有膽子敢打斷自己思考的女人,眉眼微沉,也不去看她,直接大步就進了屋。35xs
“王爺,妾從聽趙公公說您會來,就冰上了菊花茶,您嘗嘗看~”莯妍十指纖纖,捧著一盞琉璃茶杯,杯裡茶水淡黃透亮,杯底有一整朵菊花在茶中輕晃飄舞。
謝行修垂眸盯著那盞琉璃杯,即使還沒上手觸碰也能感受到杯子帶來的涼意,可是他心中對於花茶的排斥卻沒有絲毫減少。
崔德低著腦袋、微弓著身子站在一側,聽到到莯妍的話,嘴角下意識抽了抽:‘這位主子這是做什麽?難道她不知道主子爺最厭惡花瓣、花香這些個東西了麽?’
其實他今天一進院子就發現了,今兒這澧蘭院可真是百花爭豔、芳香濃鬱啊,他當時都以為主子爺會直接甩袖子離開呢!
沒想到,主子爺居然留下來了。
崔德想著,因為主子爺的喜好,王府的各個主子的院子裡幾乎都是些樹木,甚至就是擺了花,也都會選些不開花的花,他自從跟著主子爺搬進定王府以後,幾乎就沒怎麽見過這麽花團錦簇的景致。
這位主子逆了主子爺的意思,居然什麽事兒都沒有,也是怪哉。
雖說主子爺進屋時的臉色不怎麽好,可是,主子爺哪天的臉色好過了?冷面閻王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
如今,這位主子居然又奉上了花茶,這是挑戰主子爺底線呢?
“王爺?”莯妍能不知道謝行修厭惡花和花香麽?在原身的記憶中,這一點可是被畫上了濃重的一筆。
原身當時剛進定王府,又是個好聽叫溫和佛系,難聽叫懦弱不爭的性子,再加上青梅的掩護,來了王府三個多月都沒打聽出半點王爺的真實喜惡,甚至在侍寢當天,因為擺了滿院子的花又奉上了冰鎮的花茶,直接點燃了本就帶著火氣來的謝行修,謝行修當晚絲毫不顧及原身的臉面,甩袖子就離開了,在澧蘭院呆的時間都沒夠一盞茶的時間。
侍寢當天惹怒了王爺,使王爺摔袖離開的消息因為後院幾位的動作,幾乎在天都沒黑的時候就被傳得滿府皆知,而原身的日子也因為此變得更加不好過了。
謝行修一對上那雙眸子,就把本來的想法全忘記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上就已經端著了那盞琉璃杯,而嘴中果然也彌漫著淡淡的菊花香氣:“···”
崔德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不過他常年跟在謝行修身邊的本能讓他下意識收斂氣息,再次垂下頭,可是心裡的震驚半點都沒有消失,因為,他是少數知道主子爺為什麽會這麽厭惡花和花香的人之一。
“擺膳吧。”
“嗻。”
再一次安靜的用完膳,莯妍在趙媽媽和青雁的伺候下仔仔細細地沐了個浴,然後換上了玫紅色的雙魚兜肚外罩著一件同色的繡著一朵朵芍藥花的薄衫。
莯妍抿著嘴,躺在了外側,手裡緊緊地握著一個小紙包,心裡默默安慰自己,要是一會兒那貨···她就直接把他迷暈。
謝行修望著不遠處的曲線,別過了臉:“去裡面。”
“王爺,這不符合規矩。”
“去裡面。
”謝行修想著從趙申那兒得到的消息,蹙了蹙眉頭,要是讓這隻懶蟲睡在外側,那他明天怎麽早起去上朝?總不能從她身上翻下去吧! “是。”莯妍嘟了嘟嘴,蹭到了裡側。
謝行修看著滿臉寫滿不開心的小姑娘,搖了搖頭,視線卻意外掃到小姑娘因為磨蹭的關系露出的雪白,飛快地別過了臉,側身躺在外側。
“···”莯妍看著仿佛跟她隔著一條天河的某人,嘴角抽搐,腦中的信息卻不自覺開始一條條飛速掠過,最後得到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猜測。
莯妍的眼睛猛地一亮,抿緊了嘴巴克制住想要狂蹭的喜悅,緊閉著眼、捂著心口、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慢慢嘴角勾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謝行修眉目難得溫柔,雖然他側著身背對著身後的小姑娘,但是,習武的警覺和對周圍感知的敏感,還是讓他敏感地捕捉到了小姑娘身上溢出來的喜悅和興奮。
可是謝行修一想到小姑娘是因為自己沒碰她而喜悅和興奮,身上的氣壓就越來越低。
隨著謝行修身上的氣壓越來越往最底處試探,在即將打破底線的時候,身後突然貼上來了一片溫軟,破底的氣壓眨眼間煙消雲散。
謝行修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驚到身後主動撞上來的小白兔, 可是,腦海深處的記憶瘋狂侵蝕起他的大腦,冷臉閻王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慌亂的情緒,立馬掙開了身後的人兒。
謝行修猛地回過身,看著依舊陷在香甜的夢中沒有絲毫異樣的小姑娘,松了一口氣,然後就是隱隱的失落。
謝行修看著近在咫尺間的人兒,腦中思緒紛雜,還沒等他理清,那片溫軟又一次佔領了他的大半肩膀···
第二天一早。
莯妍揉了揉眼睛,望著頭頂的葡萄藤床帳不自覺笑出了聲。
“主子?”
“什麽時候了?王爺什麽時候走的?怎麽也不叫醒我?
“回主子的話,已經卯時了,王爺寅時就走了,是王爺說讓主子安心睡,誰都不許打擾主子的。”青雁臉上的笑意濃的膩人道。
“說吧。”莯妍搖了搖頭,青雁還得練,什麽都表現在臉上了。
“早上奴婢們收簾準備伺候王爺洗漱的時候,主子正窩在王爺的懷裡睡得極香,雙手還緊緊的環著王爺的腰,王爺掙了半天都掙不開,又擔心力氣大了弄疼了主子,還不想打擾主子休息,只能無奈地繼續和主子的玉手作鬥爭,最後還是趙媽媽看不過眼,輕輕撓了撓主子的腰,要不然,以王爺心疼主子的模樣,怕是非得誤了今兒的早朝。”
“快伺候主子洗漱,一會兒主子可是要去德安院敬茶的,可不能誤了時辰。”趙媽媽一邊說著一邊笑眯眯地把床上的帕子收進了紫檀盒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