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大半個月的城主大人回來了,回城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先跑到白家藥鋪看看自家那個作天作地的大侄子,有沒有把白家鬧翻天。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他家大侄子這大半月來,居然乖巧的只出了一次門,不但沒有造反,還正在跟著師父好好學習做人的道理。
實在是可喜可賀。
留下一張請帖後,風息衍歡歡喜喜回家去了。
然後.......
“大人,這是陸老板讓人送過來的帳單,您請過目。”
管事忐忑遞上帳單,已經在心中腦補了自家少爺又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慘樣兒。
風息衍還沉浸在侄兒浪子回頭的喜悅之中,一向敏銳的他被這份喜意衝昏了頭腦,並沒有注意到管事的異樣。
放下香噴噴的靈茶,接過帳單,一邊打開一邊疑惑問道:“還沒到上稅的時候,陸老板拿帳單過來做什麽?”
黑眸垂下,饒有興致的掃到帳單上,碩大一個“賒”字,成功令他眼中僅存的喜悅徹底褪去。
“怎麽回事?”
這才出門一趟,便莫名增加了五十萬負債,他還是小看了他這侄兒!
管事暗自擦了擦頭上的虛汗,這才一五一十把風蕭瑟在奴隸場與人決鬥的事情說了出來。
特別加重了一下他一個單系火靈根修士能使用土系法術將對手打敗的情況。
聽完這話,風息衍心中怒意漸漸消退,眼睛微眯,似乎陷入沉思。
好一會兒,他這才抬眸看著管事,問道:“此事現在整個天澤都傳得沸沸揚揚了?”
“啟稟大人,是這樣沒錯,不過少爺那位小師父也有些本事,不知她做了什麽,大家心照不宣,並沒有人在外面提起。”
說著,又補充:“左右那日去奴隸場的人並沒有多少,但都是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大家夥許是看在大人的面子上也說不定。”
“呵!”風息衍冷笑:“他們可不會管我的面子。”
“罷了,他師父既然替他解決了,此事便過去了。”
將帳單遞給管事,風息衍起身離開了大廳。
管事一怔,笑著搖頭退下,暗自感歎自家少爺好運氣,居然讓大人就這樣幫著還了五十萬靈石。
書房內,風息衍的隨身護衛看著他正在整理桌上的請帖,實在是沒忍住好奇,壓低聲音疑惑問道:
“大人,此次您回來設宴,邀請的都是城中大小官員以及世家家主,可白束並非官員也不是世家中人,您為何還......”
後面的話護衛沒有繼續說下去,以為他家大人的眼睛已經瞥了過來,目光幽深,叫人不敢再問下去。
不過能跟在他身邊的人到底與外人不同一些,風息衍還是開口解釋道:
“你一直跟在我身旁,往來消息傳遞都經過你手,宮家和百家村合作的消息你應該也知道了,你以為宮家在想什麽?”
護衛搖頭,他又不是宮家的人,他哪裡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風息衍收攏好面前的請帖,幽幽歎道:“他們宮家想啃都肯不掉的骨頭,你說到底有多硬?”
“現在白家是白身,但也正因為她不參與任何一方勢力,恰恰好與我等有益。”
再加上他那個侄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居然還真拜了這麽個師父,現在他們風家和白家的關系,可比其他家與白家的關系要親近許多。
不過,他身旁的護衛卻並沒有點頭附和,反倒忐忑開口,小聲道:
“可是,大人,她.......偷看您洗澡的事兒......”
“你出去吧。”絲毫沒有情緒起伏的話從風息衍口中吐出,直接打斷了護衛的話。
一股冷氣無端升起,護衛咽了口口水,摸了下發涼的後頸,迅速撤走。
三日後,一場由城主發起的宴會在城郊別院舉辦,在世家之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因為城主邀請了一個此刻所有人都想見一面的人,城內新開白家藥鋪的幕後老板。
不過,他們可能要失望了。
來的只是一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年輕小姑娘,修為莫約練氣六七層的樣子,臉上還有未褪去的嬰兒肥,模樣倒是挺好看,就是怎麽看都與這富麗堂皇的宴會大廳不搭調。
一襲低調的淺紫衣裙,夾雜在一堆大紅大紫中間,當真不起眼,若不是看到城主大人家的侄兒風蕭瑟那抹紅色跟在其後,人們還真沒注意到。
不過,就在眾人以為這就是白家藥鋪隨便派出來的代表時,剛剛還在於守城總督聊天的城主大人居然朝她走了過去。
還拱了拱手,用了敬稱,竟是以平輩身份與之交談。
這下子,眾人安靜了下來,隱隱感覺到情況並沒有這麽簡單。
不出所料,他們的預感是正確的,只見二人簡單的交談兩句後,風息衍把人領到了大廳中心,開口介紹道:
“這位便是諸位一直想見的白束白姑娘,白家藥鋪的總負責人。”
白束頷首淺淺衝眾人笑了笑,淡漠而疏離,倒真有兩分大人模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她的身份,此刻她臉上那點嬰兒肥自動被忽視,眾人看著她大人一樣的動作,再不覺得有什麽違和感。
“咳咳!”寂靜的大廳內響起風蕭瑟的重重咳嗽聲,他見眾人全部朝自己身上看來,戲謔道:
“原來諸位大人還有看走眼的時候,我師父整日在藥鋪裡走動,你們居然都沒想到她居然就是老板,這可太有意思了!”
說著,沒忍住被眾人震驚的目光逗得哈哈大笑起來,分分鍾便拉足了仇恨值,
要不是看在他叔叔的份是,大廳內這些大佬早就分分鍾把這沒大沒小的臭小子人道毀滅了。
幸好,在眾人怒氣值即將到達頂端時,風息衍一道厲喝直接治住了這混小子。
“風蕭瑟!你給本大人滾到後院去,問問廚房那邊何時上菜!”
這只是隨便編的一個理由,大家夥都知道,但只要看到風蕭瑟滾了,他們就覺得渾身通暢。
風蕭瑟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慫慫的走了。
畢竟他家叔叔打人最喜歡打臉,他還不想自己的俊臉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