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學校是看他不順眼,故意安排邢秀嚇唬他且給他找不痛快的。
並且,他,卑微的劉小浪,又坐到了教室中間的第一排,就位於邢秀的眼皮子底下,也就是說,邢秀只要低頭就能看見他。
說真的,劉浪看到邢秀那張笑呵呵的老臉時,心裡一緊,他真的怕邢秀監考過程中有什麽“鄙視”他的眼神和動作,雖然邢秀看所有學生都是同樣的一個眼神。
語文試卷發下來之後,劉浪深呼吸了幾下,來緩解自己看到邢秀的壓力,才沉著提筆,開始答題。
兩個半小時的答題時間很快就剩十五分鍾了,劉浪正好剛剛寫完作文,呼出一口氣。
他發現只要自己沉浸在試卷裡,邢秀這個語文老師所能帶給他的壓力倒也沒有多大只不過一抬頭就看見邢秀對著他笑還是怪嚇人的。
邢秀走下講台,在同學之間轉了一圈,不時拿起幾名同學的卷子看一眼。
快走到劉浪身邊時,劉浪一直在祈禱:“神啊,阿門,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她千萬不要看我試卷!佛祖保佑,保佑……”
可是眾神現在應該是都開小差去了像是劉浪平時上課那樣,因而此時沒有一個神聽到劉浪的呼喚。
於是,邢秀走到劉浪身邊,拿起他的卷子,翻看了幾遍。
就在劉浪小心翼翼的抬頭,就看到邢秀放下了他的試卷,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劉浪的心裡霎時打了個突突,他感覺自己的身上甚至有冷汗冒了出來。
劉浪能感覺到這次考試過後,在語文這科上,他這個“意外”得來的課代表的日子可能不會太好過。
之後的幾科也都是邢秀和另外一名女老師監考,劉浪心裡慌得一比,卻還要打起精神來考試。
終於熬過了幾科的考試,劉浪頹廢的走在路上,正巧遇到了他們班的薛洋,就是那個非常傲氣的數學課代表。
他聽說了劉浪還是邢秀監考的這件事,就“安慰”他說:“沒關系的劉浪同學,不要緊張,畢竟你可是語文課代表。”
假裝安慰過後,薛洋帶著一群公子哥兒們走了,劉浪卻以為薛洋說的有些道理:
“畢竟自己是課代表,語文老師再怎麽樣也不會修理自己修理的太狠吧?”
這樣想之後,劉浪心情好多了,於是心無旁騖的一路小跑到了教室,準備和兄弟們分享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於是等到考完所有考試科目,劉浪興衝衝的回到班裡,把他考語文時又遇到語文老師監考,並且邢秀還看了他的試卷,給了他一個眼神之後轉身離開的事情告訴了顧潯和齊孛。
劉浪本來單純的以為顧潯和齊孛好歹會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等等,他們會嗎?
那就看在同樣被邢秀“虐”的慘痛經歷的面子上安慰一下他,但是劉浪真的是太單純了,他低估了兩個兄弟們的臉皮厚度。
果不其然,等到顧潯和齊孛反應過來,互相對視一眼之後齊齊爆發出大笑。
就算是清冷如顧潯,在此刻只有他們三個人的世界裡,也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了自己少年氣的那面。
劉浪被氣的委屈的不要不要的,就差哭給他們看了,不過鑒於劉浪的長相……那還是別哭了。
一個滿臉寫著“我很粗糙”的壯漢抹著眼睛哭起來……
那畫面太美,讓人不太敢看啊。
要是齊孛或是顧潯這樣的哭出來,那就是俘獲少女們的芳心的大好機會,可以激發起她們的母性。
劉浪這樣的,只會把她們最原始的獸性激發出來吧?
女生們會不會被刺激的一起打扁劉浪?
齊孛這麽想著,也就這樣說了出來:“浪子,你千萬別哭。”
劉浪以為齊孛有良心了,終於關心他了,正想感動地抱住齊孛,就又聽齊孛說道:
“咱們班姑娘本來就少,你再把她們嚇哭了,所以你可千萬別哭。”
說到小姑娘的時候,齊孛腦海裡不知道為什麽閃現出了一張軟乎乎的笑臉,還有怯生生卻帶著光亮的一雙眼睛。
下意識的,齊孛扭頭看向了那雙眼睛的主人,也就是孫言言。
開學之後他就沒再和小姑娘說過話了,現在一看,嘖嘖,還是那麽可愛。
齊孛看孫言言的時候, 孫言言趴桌子上正在睡覺,白嫩嫩的小臉想讓人掐上一把,不自覺的,齊孛勾唇笑了笑,眼睛裡都是笑意。
而劉浪愣了兩秒,才明白過來齊孛的意思不是在關心他,而是在嘲諷他!
正想給齊孛一個教訓,就看見齊孛看著某個方向,笑的一臉春心蕩漾。
劉浪:“……”
我正在氣頭上,你卻笑的一臉蕩漾?這是什麽情況?
欲哭無淚的劉浪只能唉聲歎氣的感歎,他真的太卑微了,任由兄弟們嘲笑,關鍵是還不能反抗,他怕被顧潯“穿小鞋”,也怕齊孛不教他題。
嗚嗚嗚,卑微劉浪,在線卑微。
而一直在看戲沒說話的顧潯,低頭笑著,他看向齊孛眼睛看的方向,又看想打齊孛不敢動手的劉浪,低聲笑了。
看破不說破,這才是看戲的最佳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