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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綰懷疑刺客是刺殺王爺那撥人,二太太三太太覺得她猜測有理,並深信不疑。
老夫人手中佛珠撥的緩慢,眉頭擰的松不開,她道,“怎麽會覺得是之前刺殺王爺的刺客?”
三太太看著老夫人道,“因為世子妃衝喜管用,王爺轉危為安,壞了刺客算計。”
老夫人搖頭,“壞了刺客算計是真,但這怎麽能怪世子妃?不娶她衝喜,我靖安王府也會娶別人進門。”
“怕我靖安王府追查到底,刺客連解藥都送來了,又怎麽會刺殺世子妃,再招惹上河間王府?”
老夫人這麽說,二太太和三太太又覺得老夫人說的有理了。
刺客如果是打定主意要王爺的命,對世子妃下手,傷不了王爺還會打草驚蛇。
有膽量敢謀王爺性命的人不該如此糊塗才是。
可若不是那群刺客,又會是誰和他們靖安王府世子妃過不去呢?
世子妃驕縱任性,和人結怨不少,但那些仇怨都擺在明面上,要世子妃的命早就要了,不用等到現在。
而且近來,除了和惜字齋有矛盾,世子妃就只和護國公府大姑娘鬧了不愉快啊。
護國公府大姑娘病了,但說起來她是自討苦吃,不然護國公府也不會吃了這麽大的虧,到現在都不敢把事情鬧大,就更不敢暗中下黑手了。
連護國公府都不敢,惜字齋就更沒那份膽量了。
實在是奇怪。
柏景軒,內屋。
薑綰睡下後,金兒幫忙掖好被子,然後點了安神香擺在床邊小幾上。
熏香嫋嫋,薑綰很快就睡著了。
只是睡的並不安穩,眉頭一直擰的松不開。
金兒坐在一旁小杌子,眼淚巴拉巴拉往下掉。
以後都不敢出門了。
上回逛街差點被護國公府大姑娘砸死,還險些被金玉閣下毒。
這回又遇到刺客,還受了點傷。
再有下回,還不一定有命活著回來了。
她跟著姑娘多年,姑娘連踩隻螞蟻都不敢,更別提害人了,為什麽會有人要姑娘的命?
正抹眼淚呢,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
金兒瞥頭就看到齊墨遠走進來。
和齊墨遠一起的還有薑綰的大哥薑楓。
見薑綰睡在床榻上,金兒還哭,齊墨遠心一下子就跌落谷底了。
薑楓臉色慘白,一個箭步就到床前了,伸手去探薑綰的鼻息。
探了一下。
還有氣。
薑楓愣住了,金兒抹掉眼淚,忙道,“大少爺,姑娘沒事,就是受驚了。”
“嚇死我了,”薑楓直拍胸口。
一聽說薑綰遇刺還受了點傷,他就趕緊來靖安王府了。
他覺得要不是他嘴太快,薑綰不會今天回河間王府,也就不會遇到刺客了。
一再確定薑綰沒事,只是喝了壓驚的藥睡下了,薑楓這才放心。
金兒順著薑綰的話,說遇刺後及時服下了齊墨遠留給她防身的解藥才沒事,薑楓看齊墨遠的眼神都帶了感激了。
齊墨遠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轉移話題道,“河間王府怕是已經得知消息了,還不知道多擔心,她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醒,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
薑綰沒事,薑楓就安心了,連他都這麽擔心了,更別提阮氏她們了,便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兒再來。”
“我妹膽小,你多哄著她點兒。”
齊墨遠送他出門。
回來後,他就坐在床榻邊看著薑綰的睡眼。
許是做噩夢了,往常明媚的臉上帶了抹懼色,他伸手去摸薑綰的臉。
結果剛碰到,就被薑綰抓住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薑綰就狠狠的咬了上來。
齊墨遠,“……!!!”
金兒目瞪口呆。
她要叫醒薑綰,被齊墨遠阻攔了。
薑綰咬了一口,就把手松開了,繼續睡了過去。
齊墨遠看著手上的牙印,額頭疼的一顫一顫的。
金兒默默的把藥端了來。
齊墨遠上了藥,裹了紗布,拿了本書坐在床邊看,只是眸光大部分時候還是落在薑綰的臉上。
娶她也沒多久,這麽些天的相處也談不上多愉快。
可聽說她遇刺,他竟然會那麽擔心,後悔沒有陪著她。
看到她睡在床榻上,呼吸漸漸勻稱,心也漸漸安寧了下來。
齊墨遠這一坐就是半個時辰。
怕薑綰翻身,受傷的耳朵會碰到枕頭,只要她一動,齊墨遠就把她腦袋給掰正。
只是一個姿勢睡久了,薑綰不舒服。
剛扳過來,薑綰一個迅速翻身,耳朵蹭到枕頭,疼的她倒吸一口氣。
她睜開眼睛,齊墨遠手還捧著她的臉。
齊墨遠,“……。”
薑綰,“……。”
姿勢有點尷尬。
像是齊墨遠故意用手去摸薑綰傷口似的。
他飛快的把手收了回來。
薑綰摸著耳朵瞪他,但見金兒就站在一旁,又把瞪人的眸光給收了回來。
借齊墨遠顆膽子也不敢當著她丫鬟的面戳她傷口。
這丫鬟可是會告狀的。
靠著大迎枕緩了會兒,薑綰問金兒,“我睡了多久?”
金兒看了眼漏更,“姑娘睡了一個時辰。”
薑綰伸懶腰,見齊墨遠盯著她看,薑綰皺眉道,“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看著不像受驚了的人,”齊墨遠道。
那是當然了。
她是大夫,學過心理學,哪能是點驚嚇就能擊倒的?
“做了個夢,調節好了,”薑綰道。
金兒端茶過來。
薑綰接過輕輕啜著。
齊墨遠倒是好奇她做的是什麽夢了,居然咬他,還咬的那麽狠。
他還沒問出聲,金兒先問了,“姑娘做的什麽夢?”
薑綰捧著茶盞道,“就是夢到刺客想調戲我, 被狗活活咬死了。”
金兒,“……。”
齊墨遠一臉黑線,他看著薑綰道,“你確定是狗,不是你自己咬的?”
薑綰一愣,抬頭就撞進齊墨遠含笑的眸光裡,他的眼睛比夏夜最亮的星子還要好看三分,離的近,她甚至還從他眸光裡看到了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瀲灩眸光給閃著了,薑綰的腦袋一時間有點轉不過來,以至於回了一句蠢話,“你怎麽知道是我咬的?”
問完,就恨不得把舌頭給咬斷算了。
丟人呐。
他怎麽知道的?
齊墨遠失笑。
把手往前一伸。
“你咬的不是刺客,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