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二老畢竟是成名數十年的武林老怪,二人一身內力之雄厚,絕非一般高手可比擬。
哪怕是被夏躍突如其來的陽剛內力打了個措手不及,但這短短工夫,二人已經將體內異種真氣徹底祛除。
眼前變幻的局勢,讓二人不敢異動,互相對視一眼,這兩師兄弟默契十足的保持緘默,籌謀著如何破局。
小郡主被范遙抓住脖頸,投鼠忌器下,著實不敢輕舉妄動。
倒是……
二人目光交匯,心中盤算一番後,陡然發動。
鹿杖客突然撲向夏躍,韋一笑大驚之下趕忙迎了過去,而范遙見狀抓住趙敏往回一收,生怕玄冥二老突襲搶奪。
夏躍剛要揮掌迎擊,只見鶴筆翁隨之動手,身形幾躍便抓住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的王保保,“得手!撤!”
鹿杖客聞言,幾步之間便避開夏躍,回撤到鶴筆翁身旁。
“郡主,我等帶世子先離開此地!”鹿杖客望向趙敏,沉聲說道。
王保保聞言拚命眨巴眼睛,不願撇下妹妹獨自逃生,只可惜無法出聲又不能動彈。
“多謝鹿先生,我……”趙敏剛要繼續說話,范遙手指點中啞穴,再無法開口。
見事不可為,玄冥二老朝著剛相等人招呼道:“我們走!”
說完,二人扛起王保保便直奔房門口。
“放肆!”韋一笑見狀直撲過去。
嘭……
阿二一式波若金剛掌將韋一笑擊飛,會同阿大阿三和剛相且行且退。
韋一笑被阿二雄厚的內力震飛,正要合身撲殺過去,夏躍瞧了眼趙敏,想起一事,突然笑著道:“蝠王,且讓他們走便是。”
“夏……”韋一笑聞言正要勸阻,卻被夏躍話語打斷,“無妨,一人換一人,這位紹敏郡主對察罕的重要性,未必便低於王保保。”
幾句話工夫,玄冥二老連同其他幾人便迅速撤離守備府。
“夏堂主,那可是汝陽王府世子!?這丫頭片子即便是郡主,又……”韋一笑恨恨的一跺腳。
“蝠王勿惱,我真沒騙你!你瞧范右使都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夏躍笑道。
范遙將趙敏放到座椅上,搖搖頭,笑著對韋蝠王說道:“老蝙蝠,別著急上火的,他說的沒錯,這位紹敏郡主對察罕的重要性,一定意義而言,可比王保保高得多!”
原本范遙沒想到這茬,但聽夏躍那麽一說,本就是心思靈通之輩,稍一琢磨,便知夏躍意思所在。
“她不過是個女子,又有何重要了!”韋一笑憤憤道,在他看來,女兒哪有兒子重要,更何況是王府世子。
“汝陽王能有今日地位,能在元廷中穩如泰山,全靠咱們手中這位紹敏郡主!”范遙正色說道。
“哦?怎麽說?”韋一笑感興趣了。
倒是聽他們肆無忌憚的品評自己,趙敏惱怒異常,這妮子聰慧過人,比起范遙更早知道夏躍是個什麽意思,而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加惱怒,於是瞪著眼睛凶巴巴的盯向夏躍。
後者見狀,直接轉身,將後腦杓丟給她,自顧自坐回原位,有滋有味兒的抿起茶水來。
待到范遙將趙王父子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講完,韋一笑震驚的啞口無言。
趙敏瞧見啞巴的苦大師滔滔不絕的講述趙強追求自己乾的那些蠢事,雙頰已經羞惱的一片通紅。自己原本以為他是個啞巴,方才放心的到哪兒都帶上他,沒成想,如今啞巴開了口,
真真是…… “我卻是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還有這麽大作用!?嘿嘿,如此說來,她落在咱們手裡,汝陽王要是救不回趙王府的世子妃,怕是要倒大霉了!嘿嘿,嘿嘿,妙哉!妙哉!果然還是夏堂主有遠見,那王保保便是被救走了也枉然,果真沒這丫頭中用!”韋一笑想明白其中關竅後,樂不可支。
“那趙王是元帝心腹重臣,察罕在他面前乖得像孫子,所以,趙王世子妃弄丟了,怕是察罕都沒心思打仗了。”范遙點點頭應道。
夏躍放下茶盞,沒有應和他們,反倒是沉聲說道:“元廷腐朽可見一斑,堂堂領兵大將、柱國重臣卻比不上區區弄臣,反倒被逼著賣女求存,何其可悲!可歎!元廷不亡,天理不容。”
這話一出口,范遙、韋一笑齊齊收斂笑意,思索著點頭。
而趙敏更是如遭重擊,胸口沉悶、心中悲意上湧,雙眼通紅,直想大哭一場。
夏躍的話直白的剝開了她以及她父王最不願去想的痛處!
有鑒於趙敏此次來襲,都元帥中軍帥帳防禦如同虛設,范遙和韋一笑絕口不提離開之事。特別是見識到夏躍雄才大略、虛懷若谷的一面後,這兩人不約而同的自覺履行起保護職責來,生怕察罕鋌而走險再次派人偷襲。
對比夏躍的能力見識,在韋一笑看來,江南那邊的劉福通、徐壽輝、郭子興等人已無足輕重,一如皓月一如螢火,故而為加強夏躍這邊的高手,他直接去信召集五散人前來潼關。
玄冥二老等人帶著王保保一路疾行,幾乎是奔命一般逃離義軍控制范圍,越過風陵渡朝察罕大軍疾馳而去。
另一頭,因著先鋒騎軍覆滅,察罕催促著大軍加速行進。
待到元軍主力抵達澤州時,王保保他們這才投入大軍。
“敏兒落在叛軍手裡了?”聽此噩耗,察罕差點兒沒閉過氣去。
“叛軍首領有拿郡主為質的心思,王爺勿憂,郡主暫時應無危險,我等必設法救出郡主。”鹿杖客略有些尷尬的說道。
“傳令大軍即刻啟程!”察罕連跟他們說話的心情都沒有,正如夏躍所說,他此刻既擔憂女兒安危,也擔心趙王父子得知消息後的反應。
大軍啟行後,察罕揮退玄冥二老,這才有心思一一詢問王保保中伏之事。
待到他得知叛軍詳情,知道兒子率領的兩萬精銳鐵騎不是中伏覆滅,而是被叛軍正面擊潰剿滅時,那張老臉已經黑如木炭,原本信心十足的平叛,只怕已是鏡中花水中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