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國。
比爾博·巴金斯先生宣布要為自己一百一十一歲大壽舉行盛大慶祝宴會了,整個哈比屯,乃至半個夏爾國都為之轟動。
比爾博不但非常富有,更是個特立獨行的奇人。自從他神秘的失蹤和奇跡般的被巨龍送回哈比屯袋底洞門口之後,六十年來,他在夏爾國一直是經久不衰的話題人物。
他從冒險途中所帶回的龐大財富不足為奇,但他老當益壯的外表卻足以讓人嘖嘖稱奇。時間的流逝似乎在比爾博身上沒有留下多少痕跡,即便已經一百一十歲,可他依然顯得老當益壯,絲毫不像風燭殘年的老人。
不過,比爾博先生很慷慨,無論是鄰居,還是對於陌生人,他都盡己所能又恰到好處的幫助別人,這讓他獲得了巨大的聲望,便沒人再拿某些異狀說事兒。
比爾博無子,因此從親屬中過繼了一位繼子,叫佛羅多·巴金斯。他準備過完一百一十一歲大壽後,就將袋底洞的財富以及某枚戒指交給佛羅多繼承,自己前往瑞文戴爾了此殘生。
六十年前,從北境諸夏帝國離開時的場景,比爾博這六十年來從未敢忘記。
這枚戒指是至尊魔戒,皇帝陛下敦敦教誨,千萬不能長期使用,否則靈魂會被惡魔奪走。比爾博謹記著這一點,僅僅將戒指貼身收藏,六十年來從未再戴到手指上去。
至尊魔戒很神異,比爾博有親身體會,自己之所以能夠活到一百一十一歲,依然健步如飛,絕大部分功勞恐怕都要歸於這枚戒指。但即便如此,謹記夏躍教誨的比爾博,依然決定放棄它。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日子也越來越接近。
某天正午時分,一輛馬車突然駛入哈比屯。駕車的只有一名老人,他戴著一頂高高尖尖的帽子,穿著長長的灰袍以及一條銀色的圍巾。他的胡子又白又長,眉毛也長到伸出了帽緣。馬車越過烈酒橋時,佛羅多瞧清楚了駕車老人的身份,大喜著叫道:“甘道夫!”
他躍上馬車,坐在甘道夫身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灰袍巫師聊了起來。馬車沿著臨水區開了過來,一大群小孩跟著馬車後面跑,穿過整個哈比屯,來到慶祝廣場的帳篷前開始卸貨,裡面有各種各樣的煙火。
將看守煙火馬車的任務交給佛羅多後,甘道夫叼著煙鬥,杵著法杖走上小山,前往比爾博的袋底洞。
在袋底洞裡,比爾博和甘道夫坐在俯瞰花園的窗戶下。傍晚的天色還很明亮,天氣也很溫和。
“我聽過往的行商們說,幽暗密林以北的戰爭還沒有結束?”比爾博問道。
甘道夫取下煙鬥,在椅子腿上輕輕磕了磕,擰著眉頭說道:“是的,還沒有結束,已經持續六十年了,依然沒看到結束的跡象!”
“當年那位皇帝陛下和他的帝國幫助精靈、矮人和我們戰勝了半獸人和哥布林的聯軍,可除了深林王國那位高傲的精靈王陛下,我從未聽說你們有援助他的行動。
說真的,甘道夫,我的朋友。當年,我覺得矮人比精靈更有人情味兒。可如今看來,看似高傲的深林王國精靈可比我們的矮人朋友更講情義!
這六十年來,我也想過去北方幫忙。但你知道的,整個大陸都知道,我是個霍比特人,霍比特人不適合戰爭,否則,我一定會去北方的!”比爾博終於還是道出了心中最大的不滿。
“那位皇帝陛下不求回報,將精靈寶鑽還給了瑟蘭督伊,深林王國欠諸夏帝國天大的人情,所以瑟蘭督伊率軍支援他們沒有問題。但是,那位陛下還給矮人們阿肯寶石,支持矮人在摩瑞亞復國,已經收取了報酬,摩瑞亞王國不願意摻和進北方的戰爭中去,是他們的自由!”甘道夫重新點燃煙鬥,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白色煙圈後幽幽說道。
沒等比爾博反駁的話出口,甘道夫又接著說道:“你知道嗎,我的朋友,北方的戰爭不是誰都能插手的!我去過那裡,親眼看到了對戰的雙方,諸夏帝國的敵人我們從未見過,神神秘秘的出現,就像諸夏帝國一樣。雙方之間從空中打到地面,各種各樣的強大戰士武士法師層出不窮,數量以千萬計,就連史詩神話裡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描述,但我卻親眼見到了。
我的朋友,比爾博,很遺憾的說,即便是中土大陸各大王國、各大種族團結一致,我們又能集結多少軍隊?十萬?還是二十萬?甚至大家日子都不過了,全中土動員,集結百萬大軍北上,在他們的戰爭中,不過是一場戰鬥損失的人數罷了!去了那裡也沒有用,什麽忙都幫不上!”
“而且,聖白議會上,白袍巫師薩魯曼說,我們並不清楚北方對戰的兩大勢力,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如果貿然參戰,結果將是中土世界無法承受的災難!他的意見,我親眼見過北方的戰爭後,也表示了讚同!”
原本被甘道夫一番話震得瞠目結舌,結果這番關於敵友的論調一出來,比爾博當即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衝著甘道夫吼道:“甘道夫,諸夏帝國是朋友,那位令人尊敬的皇帝陛下曾經幫助過我們,你不應該抱有這種看法,誰是朋友誰是敵人一目了然!”
甘道夫沒被他的態度驚到,依然老神在在的吸著煙鬥,“我的朋友,都這麽大歲數了,就不要輕易發火!誰是朋友, 誰是敵人,如果真能簡單明了的區分開就好了,但聖白議會做出的決定關系著中土世界各國民眾的生死存亡,不能單憑你我的個人好惡來影響!”
唰!
比爾博似乎咬定青山不放松,認下死理來了,一把從兜裡掏出魔戒,“甘道夫!就憑這個,就憑諸夏帝國皇帝陛下認出了它是什麽,不僅沒有搶奪,反而派巨龍護送我帶著這個回到袋底洞,就證明他是朋友,是中土世界的朋友!”
“魔戒?”甘道夫取下煙鬥,遙遙指著比爾博不以為意的笑道,“我就知道你當初在哥布林地下城、深林王國時得到了奇遇,否則小小的半身人,怎麽可能輕易救出索林他們!?”
此時,除了精靈族,矮人和人類真沒把剩余的魔戒當回事兒,也就難怪甘道夫一點兒也不驚訝了,而且他自己手上就戴著精靈三戒之一的火之戒納雅。這還是米斯龍德港口的首領瑟丹轉交給他保管的,不過並未告訴他其中真相。
“不,甘道夫,這不是普通魔戒,這是至尊魔戒!”比爾博一面說著,一面取過一支蠟炬,將手中戒指用鑷子放到火苗上炙烤,接著指環上就浮現出一行古精靈語,甘道夫認識這些字,頓時目光呆滯的念叨:“至尊戒,馭眾戒;至尊戒,尋眾戒;至尊戒,引眾戒,禁錮眾戒黑暗中!至尊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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