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的境界遠高於劉輝,同樣他的速度自然遠勝劉輝,但劉輝較之金目水蚺的距離極近,卻是劉輝的刀先到了,橫劈在了金目水蚺的蛇頭之處。
對於劉輝的攻擊,金目水蚺視若無睹,躲都沒躲,就如先前那般蛇頭盤膝空中,豎立原地靜靜不動。
“鐺”的一聲脆響,劉輝的刀觸之蛇頭那堅硬的鱗片刹那間橫生無數道裂紋,反觀金目水蚺,蛇頭處連一道淡淡的痕跡都未曾留下。
它冷漠地注視著劉輝,金色複綠的蛇眼中散發出凌冽的寒芒。
這隻螻蟻竟敢向自己出刀。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它就像是一個人類一樣,它的神情中露出戲虐,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卻又極為的陰森恐怖。
它靜靜呼吸著,噴吐著蛇息。
慢慢的,蛇息聲漸漸變大,如同擂鼓一樣,化作天地之間唯一的一道聲音。
劉輝矗立於金目水蚺的身前,如同怒海咆哮中的無根之木,不斷搖顫幾乎要站立不穩。
他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了一抹苦澀。
他帶著必死的決心,一往無前、不顧後果,衝向金目水蚺,現在看來,他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徒勞罷了,就像是一個笑話。
他的勢已竭,接下來便是他死亡的時間了。
隨著擂鼓之音的越漸響徹,蛇息越漸寒冷,一眨眼的功夫,他整個人就像是被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一樣,四肢已經麻木。
就在他絕望之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那人手持著一把破舊黑傘,橫欄在他的前方,以其傘面將蛇息大半都擋住了。
但傘面有破洞,白色的冰寒順著那一個個破洞很快便蔓延到了那人的身上。
看著和自己一樣,被白色蛇息覆蓋的那名不算太過熟悉的少年,劉輝哆嗦著說道:“你……不必如此的。”
周昊看著眼前的瘦弱少年,輕輕笑道:“張風之恩此生我難以為報,今日他的朋友有難,我自當拔刀相助,方能無愧於心。”
“謝謝。”劉輝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重重地說了這兩個字。
情、義他記住了,若他還能活著,救命之恩,同生共死之情,他必銘記於心。
面對劉輝的道謝,周昊笑了笑。
這時的他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太過衝動了。
他那太過善良的性格,有時候真的是作死啊。
明明不關他什麽事,他為什麽非要衝出來呢。
他本可以不這麽做的。
但這一刻的他卻又覺得無比開心,那種沒有遺憾的開心。
如果他沒有走出來,如果他沒有去做這樣的一件事情,他的良心難安。
至少,現在的他問心無愧。
他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路見不平時,在能力所允許的范圍內他會拔刀相助。
很多時候,在能力不允許的情況下,他也不會衝動到不顧後果。
但這一次,他真的衝動了。
為了張風,也為了心底深處的那一抹柔軟。
他被劉輝兄弟二人之間的兄弟情深所感動了。
弟弟在身死之前將活命的機會留給了哥哥,哥哥在弟弟死後不惜怒起對著不可戰勝的存在拔刀相向。
這樣的一種兄弟情,同是善良的兩個人在他眼前上演的這一幕,足以讓周昊動容,讓他來不及去思考衝動的後果。
蛇息依舊。
劉輝已經被凍得完全僵硬了,
周昊的四肢也越漸麻木。 遠處的張迎雪和老嫗幾乎沒有行動能力,只能站在原地乾著急。
她們急切的呼喚,可卻毫無作用。
周昊心中也是著急的不行,望著幾欲昏迷的劉輝,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必死無疑。
他咬緊牙關,提起全身所有氣力,將皮之一境發揮到了極限。
血肉之軀的膚色在一瞬間化作了黑鐵之色,其上墨般流動,竟似活了一樣。
黑鐵之色的肌膚堅韌非常,阻隔能力也遠超普通膚色的肌膚,靠著黑鐵之色的肌膚阻擋了些冰寒,周昊稍稍好過了一些。
他的四肢開始慢慢恢復溫度,然後他動了,不是朝著後方退去,而是朝著空中一躍而起,以傘尖直刺金目水蚺的眼!
逃是逃不掉的,周昊心知肚明。
既如此,他何不嘗試著偷襲一番,出其不意,以惡靈收容傘傘尖的鋒銳給予金目水蚺一記絕殺!
金目水蚺看著自己眼皮子底下那兩隻螻蟻的掙扎,原本正興奮中,周昊這突然的一擊,卻出乎了它的意料,但它境界何其之高,看著那即將飛身到半空的少年,眼珠子一轉,露出了一副鄙夷之色,那神情好像是在說:
“呵呵……螻蟻……狂妄……愚蠢至極!”
對於周昊的攻擊, 它同樣視若無睹。
在它看來,這種先天境界的人類,就和地上的螞蟻一樣,他們的攻擊就跟饒癢癢一樣,它可以做到無視。
可還未等它鄙夷多久,忽地,它汗毛倒豎,這種形容並不貼切,但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一種頭皮發麻之感,直刺靈魂深處,竟讓它感受到了害怕,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
眼前的那名從地上飛躍而來的少年,他手中的那把傘,在它眼中無限放大。
這一刻的它終於明白了,它所害怕的,正是那把傘!
那傘尖處的鋒芒,透露出來的冰寒,以及無敵的氣勢,就像是沾染過大帝之血那般,讓人忍不住顫抖。
它急忙將要害避開,全身鱗片瞬間倒刺而成,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鐺!”
這一次,周昊的傘沒能破開金目水蚺的防禦,二者之間的實力差距之大,已經不是單靠神兵利器就能彌補的了的。
金目水蚺依舊是受傷了。
傘尖觸碰的那一處地方,周圍鱗片碎裂了好幾大塊,有蛇血滴落。
惡靈收容傘則被剩余的鱗片卡住了傘身,無法再寸進了。
周昊握著惡靈收容傘的傘柄,就站在半空中。
這一幕,落在張迎雪的眼中,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名赤、裸著上身,獨自一人單挑金目水蚺的男子,有若真神一般,使得她心花怒放的同時,心中的小鹿也開始分不清東南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