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話音剛落,有呼嘯聲猛烈傳出。
長良將大刀橫於身前,斷臂的他,右手持刀,如老樹扎根穩穩地矗立原地,也不見他有何動作,卻有一道道剛猛的氣息洶湧而出。
其息如海,厚重而又蓬勃,令人心頭驚悸。
張迎雪如臨大敵,對著周昊迅速說道:
“海浪刀法與斬龍劍訣同為我張家絕學,乃是我張家嫡系功法,隻傳授直系血脈之人,入先天境方可習之,它們乃是我張家立足之根本,雖沒心法重要,卻也舉足輕重,沒想到這一次張玄林居然將此功法傳授於他。”
“說重點!”周昊催促道。
這都什麽時候了,這張迎雪居然還有心思介紹這些。
一邊說著,周昊迅速朝著張迎雪跑去。
二人之間的距離很近,雖有長良的氣場阻隔,周昊繞著圈跑了一會,也很快就到了。
周昊催促道:“看這家夥好像還要醞釀一會,我們趕緊跑啊。”
張迎雪歎了聲氣:“跑不了,我們的氣機已經被他鎖定。”
而後,張迎雪繼續自顧自說著:“海浪刀法分為九重境,和斬龍劍訣一樣,第四重境方可入門,長良實力不夠,故而不能瞬間出招,需要蘊勢,勢起而不散,中途無法打斷,我們也近不了其身,卻也給了我們時間。
但由於其相對斬龍劍訣少了一境,故而……”
張迎雪沒有繼續說下去,反倒是爬到了周昊背上。
“你乾嗎?”
幽香撲鼻,沁人心脾。
周昊詫異的同時,心臟小鹿卻撲通撲通亂跳了起來。
這該死的張迎雪,一個男人長得這麽好看也就罷了,還噴香水,這是要勾、ying自己?
特麽的!
你要是個女人也就算了,你丫是個男人啊!
周昊要哭了,緊張得不行。
張迎雪嬌喝了一聲,如靡靡之音攝人心魂。
不對,是怒喝了一聲,而後他的臉湊到周昊耳邊,小聲嘀咕道:“故而海浪刀法同一重境相對於斬龍劍訣的威力要弱上一些。”
周昊緊張道:“你的意思是?”
“斬龍劍訣第四重我已摸到了門檻,我可以勉強施展一招。”
張迎雪也是緊張得不行,卻極力克制沒有表露在臉上。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靠陌生人這麽近,而且對方還是個男人。
這讓他呼吸急促,俊俏柔美的臉微微泛紅。
周昊一愣,自然是明白張迎雪的意思,緊張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張迎雪既然有這等本事,又何必等到現在。
他若早些出手,張風不會死,老嫗不會殘,其手下也不會幾近死絕。
“為什麽不早點?”
聽懂了周昊的言下之意,張迎雪稍稍穩了下心緒,繼續說道:“非我不想,只是我的實力比長良還要弱上很多,我若要施展斬龍劍訣第四重,所蘊勢時間耗費極長,早在婆婆和長良爭鬥之時,我便已在蘊勢,奈何婆婆差一點死於長良刀下,為了救婆婆,我只能放棄。再後來,你知道的,我一直沒有機會去施展這一招。”
周昊點了點頭,對於張迎雪的為人有些佩服。
張迎雪當時要是心狠一點,不顧及老嫗的安危,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般境地,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或許那會,張迎雪勢成,斬龍劍訣第四重施展出來,再加上又是偷襲,說不得長良早就身首異處了。
如此看來,
張迎雪倒是一個好人,也是位明主。 對於張風等人願意為張迎雪不惜赴死肝腦塗地的緣由,周昊漸漸明白了。
這樣一位主子,試問誰能不忠心。
拋開雜念,理了理心緒,周昊神情凝重道:“你要我做什麽?”
“你的傘能不能擋住長良的這記絕殺,如果能擋得住我們便有希望。”
周昊不假思索點頭道:“可以。”
惡靈收容傘的堅硬程度,周昊對其深信不疑。
有一句話周昊沒說,他可能會受傷。
反震之力,以周昊的肉身程度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
聞言,張迎雪臉上浮現出笑容,很快笑容消失,慢慢凝重了起來:“長良只有施展海浪刀法第四重的一次之力,以他先天中境的修為不會立刻力竭,他會虛弱很多,而你我在承受這一擊之力後,恐怕也會變成強弩之末,長良借此趁著海浪刀法散發出來的余威,依舊有殺我們之力。”
周昊點頭,確實如此,張迎雪所言沒有半點的水分。
光是反震之力就夠周昊喝一壺的了,而他們即便是現在,體能的嚴重消耗,也幾近山窮水盡了。
“所以,下面的這些話你聽好了, 我們只有這一次也是唯一的機會。”
“接下來我需要你背著我,擋住長良的所有攻擊,直到我斬龍劍訣第四重勢成。”
“你放心,交給我吧。”周昊嚴肅了起來。
張迎雪遲疑中還是張了張口:“沒你想的那麽簡單,我蘊勢之時需要在非常穩定的環境之下,一旦受到外界影響,我的勢便會不攻自破,所以你必須背得很穩。”
這一回,周昊沒有馬上吭聲。
誠如張迎雪所言,這個要求真的很難,甚至是過分。
換作平常,以周昊後天境巔峰的修為就算是背上一個壯漢,太陽下爆曬個半天,周昊都可以做到原地不動,穩如泰山。
可現在是要他在承受長良攻擊的同時,不影響到張迎雪,其中難度可想而知。
“我答應你。”周昊神情嚴肅地承諾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他必須做到!
“抱緊我。”
“一切就拜托你了。”張迎雪將佩劍插回背上的劍鞘,隨後一雙藕臂緊緊地纏住了周昊的脖子,他閉上了眼,開始了他的蘊勢。
遠處,長良蘊勢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了。
空氣中有一道道無形的刀意充斥,那刀意凶狠,又似大海深遠。
“錚錚”空氣中像是有無數把刀在碰撞,誰也不服誰,不服那便打過再說。
那是刀的精神,無懼天地,逆風向前,匹夫之勇。
漸漸地聲音弱了下來。
似乎分出了勝負。
長良手中的刀不見了。
而後有一把刀從天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