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麽,就這麽想和我分開?”呂少君“黯然”道。
“以後有的是時間見面,也不差這一會兒。”紅吟根本不吃呂少君那一套。
“沒良心的,罷了,我不逗你就是了。”呂少君搖搖頭,說道:“所謂棠梨就是甘棠。”
“棠梨?甘棠?是在說海棠花?”紅吟一臉茫然。
“甘棠是甘棠,海棠是海棠,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沒見識。”呂少君無奈的捏著紅吟的臉。
紅吟卻急了:“我管她是海棠還是甘棠,我才不要聽姐姐在這兒賣弄文采,我一點也不感興趣,姐姐要不就放我下來,再不放我下來……我可就真的生氣了。”
“甘棠和棠梨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杜棠。”呂少君輕聲說道。
“……”
紅吟立刻就安靜了下來,她一改方才焦躁的模樣,怔怔的道:“杜……棠?”
“杜這個字,古韻的本意就是棠梨、又叫做甘棠,與海棠花是不沾邊的。”呂少君笑著說道:“所以我方才聽你說你隻喜歡棠梨花映白楊樹,還以為你知道了棠梨就是你喜歡的十娘呢。”
“我……還真的不知道。”紅吟眨眨眼,十分認真的問道:“甘棠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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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的花很好看,白白的一小簇,有些像是你們喜歡的蔥蓮花。”呂少君說道。
紅吟笑了:“我才也該是好看的……不過,蔥蓮花是什麽。”
“哦,我忘記了,你們這些姑娘喜歡將蔥蓮花叫做玉簾花。”呂少君解釋道。
雖說是錯誤的叫法,不過叫熟了,也分不清對錯了。
紅吟一怔,心道那還真的是好看。
是了,她就說蔥蓮耳熟,十娘家裡就有一朵玉簾花,杜七送的,打上蠟當做寶貝存起來……她在花月樓才見過。
“還生氣嗎?”呂少君問。
“是我沒見識,錯怪姐姐了。”紅吟想也不想的說道。
對於她這種姑娘來說,認錯真的是一點壓力都沒有。
“我宣布,以後甘棠花就是我最喜歡的花了。”紅吟朗聲說著,旋即聲音壓低了一些:“不過,姐姐與我說的我也不會全信,我得回去好好查查書,免得姐姐誆我。”
“沒臉沒皮,我騙你有什麽用。”呂少君十分的無奈,片刻後,她給了魚行舟使了一個眼神,忽然的就邁動腳步,這讓紅吟心下一慌,:“姐姐別急,我還想問問甘棠的事兒……”
“晚了,讓你瞧不起我。”呂少君穩穩的托著紅吟,快步走動著。
前方,魚行舟牽著小虎的手也朝著這邊走過來。
“對了。”呂少君低下頭,在紅吟耳邊輕聲道:“有一首和甘棠有關詩,我覺得很適合你們,我隻念一遍,你可要記清楚了。”
紅吟立馬豎起耳朵,連迎面走過來的小虎喚她紅吟姐都沒有顧得上回應。
“手開花徑錦成窠,浩蕩春風載酒過。”呂少君的聲音如和煦的春風送入紅吟的耳廓。
紅吟感覺一隻手在她的心上撩撥。
“浩蕩春風載酒過。”
好一個春風載酒。
這兒就是春風城。
紅吟心道不愧是仙門的姑娘。
此時,魚行舟與紅吟擦肩而過,二人的視線出現了一瞬間的交集。
紅吟瞧著魚行舟的面紗,卻沒有什麽多余的心思。
大抵是她已經被春風載酒幾個字給填滿了,又或是……她知曉自己不可能看出什麽來。
“之後呢,少君姐,這哪有甘棠。”紅吟拉扯著呂少君的衣裳,絲毫不理會魚行舟已經理她越來越遠。
呂少君簡裝,翹起嘴角。
紅吟終是鬥不過她的。
知道她的弱點是杜十娘後,這個姑娘簡直不能再好對付了。
其實,如果她想要遮住紅吟的眼睛,讓她看不見魚行舟……那可太簡單了。
甚至,她可以完全隱藏掉魚行舟的存在。
但是沒有必要。
姑娘家的心血來潮比什麽都重要,她就是要逗紅吟,就是想看到紅吟現在的表情……瞧著紅吟著急的模樣,呂少君覺得這比她突破了一個大境界還要高興。
這種愉悅,僅此於目睹魚行舟被選為九華劍主了。
“你急什麽。”呂少君走到了紅吟的馬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車夫打扮的纖阿,微微一怔。
這就是將紅吟摔了個跟頭的姑娘?
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可真好看。
看見了纖阿的美貌,呂少君那本來想要教訓車夫一頓給紅吟出氣的念頭消散的乾淨,她輕輕的將紅吟放在馬車前,轉頭說道:“妹妹駕車可要穩些,別再摔著這個臭丫頭。”
纖阿聞言,點點頭。
得。
她失職這件事,已經世人皆知了。
“少君姐。”紅吟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她稍稍側過身子,依靠在自己的禮物上,不滿的說道:“我承認,我鬥不過姐姐,可姐姐也別逗我了,快告訴我吧,晚上……我去念給十娘聽,定是能壓過石閑的風頭。”
“我一猜就知道你這點小心思。”呂少君無奈的揉亂了紅吟的額前的長發,彎下腰,在她耳邊說道:“所謂手開花徑錦成窠,浩蕩春風載酒過……來歲遊人應解笑,海棠今日是甘棠。”
呂少君的聲音很輕。
輕到像是春日略過花蕊的風吟。
但是落在纖阿耳中,卻似是一道洪雷。
“來歲遊人應解笑,海棠今日是甘棠?”紅吟搖搖頭,有些失望的說道:“聽著一股子物是人非的感覺,姐姐還是讓我失望了,這讓我怎麽與十娘說她姓氏的含義啊。”
呂少君心想紅吟真是天真,她不知道棠梨,杜十娘還能不知道?
不過她就不與紅吟說,讓她除臭。
一旁的纖阿眼睫輕輕顫著。
海棠今日是甘棠?
她太喜歡海棠了。
物是人非?
可不就是物是人非嗎。
呂少君聽著紅吟的話,戳了戳她的臉:“也不是說物是人非,你這個沒點素養的丫頭……這是一手景詩……呀。”
呂少君說著,忽然驚呼,旋即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念錯詩了。”
“念錯了?”紅吟眨眨眼.
“浩蕩春風載酒過,來歲遊人應解笑,甘棠終少海棠多。”呂少君說道:“這才是正確的,海棠今日是甘棠的前一句是若使當年居顯位,這是一手官詩,和你們的春風沾不上關系,兩句太過相似了,是我的錯。”
海棠今日是甘棠?
可不能是甘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