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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龍傲嬌》四百一十三 劫下冬景(2合1)
  窗外的雨蓋住了一切雜亂的響聲。

  翠兒很是無奈的看著此時坐在床上的兩個丫頭……催促她們早些去洗漱。

  榻上,白玉盤的視線從眼前少女的身上收回來,心想她又見到這個姐姐了。

  在春市,曾遠遠的瞧過兩眼。

  半夜也見過一次。

  白玉盤壓著自己的裙角,很認真的說道:“翠兒姐,明燈……今晚不回來了嗎?”

  翠兒沒好氣的啐了一口,說道:“那妮子有些日子沒回來住了,天天在四苑玩狸花,估摸著,吃飯都吃得習慣了。”

  以石閑做飯的難吃程度,明燈能住的下去也是難得。

  “玩……狸花?”白玉盤歪了歪頭,一縷青絲自耳側垂落。

  她想了想妹妹自己玩自己的場面,臉上多了一絲怪異。

  “嗯,四苑養了一隻狸花,兩個小家夥玩的火熱。”翠兒解釋道。

  “哦。”白玉盤這才明白,帶著一絲尷尬的淺笑。

  她是知道小花的存在的,一時間沒聯系在一起。

  抬手將垂落的頭髮重新撩至耳側,那長袖下白皙的手腕處泛著些許熒光。

  翠兒看著她的小動作,笑著。

  明燈這個姐姐從被景天公子收做侍女,身體狀況肉眼可見的回復,本來消瘦的面龐現在帶著健康的紅潤,乖巧可人不弱於明燈,而且比明燈更強的是,她很懂事,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聽說你也在看醫書?”翠兒問。

  白玉盤點頭:“有在慢慢看,想著……能幫公子和七姑娘一……”

  正說著,她便被人打斷。

  “翠兒姐,不是說要去洗洗嘛,怎麽還聊上了。”安寧從床上跳下來,抓住翠兒的手臂,同時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白玉盤的右手腕。

  “嗯,咱們一起。”翠兒說著想要推開安寧,不過沒有推開,於是歎息。

  這妮子什麽都好,就是太粘人了,也不知道常管事怎麽允許她整日往自己這兒跑。

  今晚是安寧忽然找到她說要一起住,然後正巧趕上過來見妹妹的白玉盤,然後很巧的是又遇到了一場瓢潑大雨,所以……她留白玉盤在這兒住上一晚,接著就發生了上面那些事情。

  此時,遠處忽的傳來一聲悶雷。

  翠兒和安寧都沒有什麽感覺,可白玉盤忽的僵硬在那兒,很明顯的打了一個冷顫。

  “居然怕打雷?”安寧笑著道。

  “你少說話。”翠兒杵了安寧一下,甩開安寧走到床邊坐下,溫和的說道:“不喜歡雷聲?”

  白玉盤小聲說道:“從小時候開始……就不太能適應。”

  她很害怕雷聲。

  小時候因為有妹妹需要照顧,所以很少體現出來,不過以明燈的聰慧早就知道她怕打雷,所以每一次的夜雨,她都是摟著自己睡的。

  翠兒覺得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只是牽住白玉盤的手。

  小手冰涼,掌心有些許濕潤,看來的確是嚇到了。

  “在我這住,不用與白公子說一聲?”翠兒問。

  白玉盤搖頭,緊接著蹙眉看向翠兒。

  她叫公子……白公子?

  白玉盤已經知道了白景天的真實身份,可她並不在意旁人是不是知曉半妖的事情,加上翠兒是親密的人,所以她沒有放在心上。

  她又不厭惡半妖,她撿回來的妹妹就是半妖,若是心存芥蒂,明燈都死了幾十次了。

  這可是個為了妹妹放棄了在城南生活,將自己過成了乞丐的丫頭。

  “那就好,我去準備熱水,一會咱們一起洗洗。”翠兒說著,對著安寧使了個眼色。

  安寧知曉這是讓她和白玉盤好好相處。

  翠兒離開。

  屋內又變成兩個不熟悉的姑娘單獨相處。

  ……

  安寧不是第一次見白玉盤,先前常平憐有一次喝醉了大晚上跑去找白景天,那時候見過一次。

  她聽著遠處些許雷聲,視線穿過窗欞落在漫天佛光上,心想打的可真是狠,這招該是大和尚的掌中佛國,也不知道現在魏雲笈不在,道宮的人能不能招架的住。

  哼。

  兩方就是打出狗腦子也和她沒有關系,只要別波及到她的常姐姐和翠兒姐就好。

  今天晌午之後,她收到了往生和尚的訊息,說是有數株仙品悟道竹出世。

  她在和常平憐的住處留下法寶守護,自己則來找翠兒。

  她是來保護翠兒安全的……嗯,順勢和翠兒一同沐浴,都是姑娘家,也說不上誰佔誰的便宜。

  安寧看著白玉盤,忽視她身上沾染的些許妖氣,稍稍歪頭。

  她還會保持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的想法。

  這個姑娘……好香。

  那是一種類似天材地寶的香氣,外在表現出來,興許就是對妖物的親和?

  ……

  ……

  白玉盤雖然知道安寧在看她,可是她並不在意。

  她很害怕窗外的雷聲,所以滿腦子都在想別的事情。

  今天,公子知曉她出門看妹妹,專程說過若是她想要留宿,就直接住下。

  公子真的是很溫柔的人。

  當然……也有不溫柔的時候。

  前幾日,有來自別國的王公貴族看上了正出門采購的她,想要買她回去,並且當街對她拉拉扯扯,她沒有什麽力氣,當時恰巧也沒有侍衛在側,好在有一個姓徐的青年挺身而出,替她解了圍。

  等她謝過青年公子,回到家的時候白景天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那是白玉盤第一次見到白景天另一面有些可怕的模樣,紅色眸子縮成了一點,似是一顆朱砂痣。

  再然後她就沒有在城裡見過那對她動手的男人,之後出行身邊也一直跟著一隊侍衛。

  白玉盤抿嘴一笑,看著自己的手腕。

  也是因為那件事,所以只要她出門,花瞳一定會跟著她,生怕她再被人欺負。

  “妹妹,我這麽叫你可以吧。”安寧忽的說道。

  “姐姐說。”白玉盤輕輕點頭。

  這可是常姐姐身邊的姑娘,自然要給予絕對的尊重。

  “你很喜歡蛇?怎麽到哪都帶著。”安寧指著白玉盤的手腕。

  蛇,在佛門意喻變化,也代表人生三毒中的嗔毒,因為蛇性子乖戾,最容易傷人。

  她不知道白玉盤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身邊為什麽會跟著蛇妖。

  她還記得,最初見到白玉盤身邊這條小蛇之時,它還沒有現在這般濃烈的妖氣,只是一條初步覺醒了血脈的小青蛇……這才多久沒見,就已經有了妖靈了。

  “姐姐是說花瞳?它是很乖的孩子,我喜歡。”白玉盤說著,捋起袖子,只見在她的手腕處繞著一條青色小蛇,身上顏色嬌豔欲滴,一雙充滿靈性的眼睛仿若淺花開。

  安寧看著花瞳青蛇腦袋上兩片顏色不大一樣的鱗片,先是一怔,隨後盯著它看。

  在確認了她身上沒有已知妖聖的氣息後,移開視線。

  很明顯,這條小蛇很有問題,它有著非同一般的血脈,即便是以安寧的見識,也十分心驚。

  好在對方的修為實在太低,所以安寧收起了警惕,意外說道:“它……平日裡都在你身上?”

  “只有出門的時候。在醫館白天我要乾活,不許她跟著。”白玉盤解釋著,隨後看著安寧的眼神,也不覺得奇怪。

  畢竟,任何一個姑娘家知道她隨身帶著一條青蛇,總會膈應的。

  “姐姐不用太在意她,這孩子一點都不凶,平日裡整日被欺負。”白玉盤說著,花瞳似乎有些不滿被揭老底,收了牙口咬在白玉盤的虎口處。

  比起惱怒,更像是撒嬌。

  花瞳修為不夠,所以只能感覺到安寧身上有一股不那麽讓人喜歡的氣息,可因為對方是女孩子,又是杜七的朋友,所以保持著最大的耐心。

  “被欺負?它?”安寧望著花瞳那幾若實質的妖氣與撲面而來的乖戾,很難想象這般代表嗔怒的物種會受欺負。

  白玉盤說的自然是實話。

  在她的身邊,花瞳對誰都很溫柔,整日被石閑家的狸花貓和她的妹妹用手逗弄也從不反抗……

  明燈那是血脈和實力的雙重壓製,可白玉盤又不知道,隻當是花瞳逗自己妹妹玩。

  在白玉盤眼裡,花瞳只有對公子的態度是一天比一天惡劣,公子稍稍接近一些她就要張嘴咬他,關於這一點,怎麽說都沒有用。

  就在這時。

  “聊什麽呢?水準備好了。”翠兒換了一身衣裳,長發散落著走進來,

  她一進來就看到了兩個丫頭對視,看了一眼白玉盤的手腕便明白了,笑著走過去說道:“這不是花瞳嗎?也來了啊。”

  她上手摸了摸花瞳的腦袋,後者很乖的蹭了蹭翠兒的掌心。

  翠兒的身上有一股子很好聞的、像杜七的氣味,她很喜歡。

  “翠兒姐認得它?”安寧有些驚訝,因為她以往整日偷窺翠兒居然沒有注意到這點。

  “沒見過幾次,不過聽姑娘和明燈念叨許多次了。”翠兒逗弄著花瞳,隨意說道。

  安寧想問翠兒為什麽不怕蛇,可她想了想平日裡乾活乾淨利落的翠兒,覺得自己這個問題若是問出口會很蠢。

  翠兒抿嘴一笑,牽住兩個姑娘的手,將她們一同拽入了浴室。

  姑娘家初見,熟絡的都不是那麽快,可沒有什麽是一起洗一次澡不能親近的,如果有,那就洗兩次。

  翠兒有些好奇白玉盤怎麽看待白景天。

  是信賴,還是別的什麽。

  姑娘家,總是喜歡這些話題。

  高天夜雨落滿城,雨聲遮蓋住浴室中姑娘家的竊竊私語,隱隱有翠兒調笑與白玉盤無奈的聲音傳來。

  窗外是霹靂雷劫,可姑娘家的生活很安穩。

  ……

  ……

  七姨坐在燭火前,聽著雨聲,借著燈火看著桌上那封從淮沁寄回來的信件,嘴角是止不住的淺笑。

  在她的右手邊,放著一個錦盒。

  院落中,師承筆直的站在屋脊上,盯著遠處的劫雷,眼中有劍光流轉。

  ……

  石閑不喜歡聽到雷聲,所以正一左一右抱著嬋兒和明燈,早早的入睡。

  在四苑之外的一處角落,魚行舟背著一柄靈氣四溢的細劍,靜靜守著此處的安穩,不遠處,呂少君手持酒壺,靠在一棵樹下歇息。

  ……

  琴樓,石嬰什麽都感覺不到,可因為罕見的大雨,姑娘們都很興奮,所以已經可以下地走動的石嬰正陪著姑娘們打著巧牌。

  她已經有些時日沒有回十樓了。

  因為……安寧。

  誰讓禪子喜歡翠兒,她可不是沒有眼力勁的姑娘。

  ……

  ……

  淮沁竹林正中,劫雷下雖然禁法,卻依舊阻攔不住佛道之爭,各種秘法、招數層出不窮。

  雖然安寧和李青蓮並未商談,可兩方人馬卻依舊有著各自的默契,並未想安寧所想的那般而死鬥。

  更像是切磋或是賭局,願賭服輸。

  他們都不想輸,尤其是道宮,輸不起。

  惶惶天威如龍。

  溪流一側岸邊,白日裡濺到霞光的數根清竹渾身泛著七色流光,周邊盤旋光點,仿若在它們的周邊連時間都走的慢了。

  那是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其珍貴的真正至寶。

  七根。

  整整七根仙品悟道竹,就品相來說,還要更甚於道天君尚在時期的那一尊獨株。

  連南荒這般貧瘠之處都有這等至寶出世,所以才是大爭之世。

  遠處,一襲平衣的倚石仙子遠遠看著那應劫之物,忽的覺得多年瓶頸松動了一些。

  她以為自己該是很冷靜的人,一切也都計劃好了。

  “大爭之世……”

  她腦海中閃過明燈的臉, 便換上了仙裙。

  她忽的也想要爭一爭。

  ……

  ……

  不系舟上,因為下雨,所以空氣沉悶,讓人喘不過氣來。

  杜七眼看著秋水和杜十娘一同被祝平娘拽進了浴室卻不帶上她,稍稍的有些不大高興。

  不能因為她洗過了就不讓她一起啊。

  推開窗,一時間風湧入,雨水覆面,將姑娘的緞帶剝離下,杜七的頭髮隨風舞動。

  她看向遠方,輕輕歎息。

  雲姐姐也是,一些破玩意有什麽好爭的?只不過是白日裡靈力潮水褪去濺到的七根竹子罷了。

  姐姐若是真的想要,自己院裡還有一根好的因為拿不下而丟在那兒的呢。

  杜七看著倚石仙子穿梭在劫雷下,吩咐不許傷到她,便關了窗子。

  大步朝著浴室而去。

  現在她弄濕了身子,總該可以一起洗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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