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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龍傲嬌》四百四十 狠毒的姑娘(2合1)
  明月高懸於天空,泛著一股子清新淡雅的桂蘭香氣,皎潔月光之下的金風樓,姑娘們圍桌而坐。

  常平憐結束了一天的忙碌,來與杜十娘她們一起聚餐。

  七姨淺嘗輒止,放下筷子溫柔的看著周圍的姑娘們。

  石閑和杜十娘要了一壺玉露酒,相互對飲,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杜十娘好像忘了一樣,摘下了面紗,將面容暴露在眾人面前。

  很自然的,卻沒有人問。

  嬋兒喝著果酒。

  明燈和安寧坐在一處,杯子裡是果汁。

  常平憐很有眼力勁的沒有喝玉露酒,而是吃著溫軟米酒,面帶緋紅。

  “安寧,怎麽不甚高興?”常平憐問。

  安寧咽下口中食物,輕輕歎息道:“翠兒姐怎麽沒來?”

  她喜歡翠兒的事情並未瞞著常平憐,也不是能瞞得住的,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安寧對翠兒有著莫名其妙的好感,並且將這份好感幸運的傾瀉在了翠兒的身上。

  對於姑娘們來說,這份好感自然是莫名其妙的,事實上連杜七都不知道安寧怎麽忽然就喜歡上了翠兒姐……明明一開始的時候,她是個身上充滿惡意的人。

  若不是翠兒說下次來還想看到她,那場雷雨就不會只是單純的洗掉了安寧的金身。

  “小姑娘,天天見面也不膩得慌。”常平憐哼了一聲,別過頭去,面色發酸。

  安寧對她就沒有對翠兒那麽粘人,一會不見翠兒就口中念叨、心底想念……便稍稍的有些吃醋。

  安寧起身,提起酒壺熟絡的給常平憐滿上,端起後送到她唇邊。

  常平憐眨眼。

  這是在……安撫自己?

  稍顯無奈,卻接過酒盅,小口喝著酒。

  安寧見狀,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這一切都被祝平娘收入眼底,她在春風城隱居了那麽多年,平日裡封鎖修為,所以什麽都不知道,以往也聽說常平憐找了一個好看的姑娘養著,一直沒有放在心上,誰能想到……她養的居然是佛門禪子?

  並且花費了些許心思將禪子變成了現在這個貼心可人的姑娘……

  親眼所見,祝平娘心底終是有了一份不切實際的荒誕感,似是聽了一首荒唐戲。

  其實仔細想來,祝桐君做妓院班主也一樣荒唐,只是站的角度不一樣。

  感受到祝平娘的視線,安寧微微抬頭,疑惑的看著祝平娘,問道:“祝姐姐,你也要喝酒嗎?”

  “我就不了,明個還有活。”祝平娘舉起自己的果汁,轉頭看了一眼七姨,心道自己在淮沁整日纏著柳青蘿喝酒,來到春風城,還是緩緩吧。

  安寧坐下後,望著正抱著烤魚吃的滿嘴是油的明燈,取出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慢點吃。”

  明燈點點頭,頭上的絨耳耷拉了一些,似乎是害羞了。

  安寧拿起筷子,心道安寧雖然是半妖,可真的是很討人喜歡的姑娘,她在沒有接觸明燈的時候,整日看著她和翠兒在一起“打情罵俏”,心中吃味。

  現在接近了,反倒是兩個都喜歡上了。

  若是明燈知道安寧的想法,一定會叫屈,翠兒對她那哪裡是打情罵俏,分明是打罵……她初入十樓的時候,沒少因為手腳笨而被抽打。

  雖然洗澡的時候,翠兒也會看著她身上的藤條痕跡而心疼,可下次下手的時候還一樣“狠毒”。

  對於翠兒來說,這也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疼才能長教訓。

  經過她的調教,明燈犯過一次的錯就不會再犯第二次,效率極高。

  “……”

  月光穿過窗欞,融化在滿屋的暖光中,酒氣彌漫,混著些許果香讓姑娘們食欲大開,看著滿桌的魚肉好菜,連七姨這個已經放下筷子的都忍不住又吃了一些。

  如此美好的氣氛,卻有一個姑娘並未上桌,而是坐在雅間角落裡,對著牆吃著面前的“養胃套餐”。

  事實上,杜十娘比杜七想象中的還要殘忍的多。

  杜七捧著面疙瘩湯吃著,嗅著那不遠處傳來大魚大肉的香氣,眉頭凝成了一條線。

  十娘可真懂。

  粳米,補中益氣,健脾和胃,味道清淡而略帶香氣,是作為主食的好材料。

  細面,養心益腎、健脾厚腸,柔軟香甜,做成面湯配以青色小菜,也是很好的主食。

  於是她的晚飯就只有這兩樣。

  米粥配面湯。

  因為要養胃,所以杜十娘特意很“大方”的讓金風樓的大廚做了這兩個清寡的食物,讓杜七選一個吃,當然……若是她都能吃得下,那就都吃了。

  杜七現在很煎熬,因為屋子中的姑娘們吃的很香,她卻只能喝這些清湯寡水……尤其是明燈那丫頭,吃飯就吃飯,細嚼慢咽都沒有學會?非要發出那誘人的聲響。

  杜七心想回去一定要好好說說明燈。

  她吃乾淨面前的食物,優雅的拭去嘴上湯汁,說道:“十娘,我出去走走。”

  這地方可待不下去了,她還有一些銀子,可以出去買一些點心。

  金風樓裡的東西太貴,買不起。

  “去吧,吃完飯消消食對胃好。”杜十娘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麽:“出去之後,不許吃零嘴,那些不好消化。”

  “……哦。”杜七沉默了一會,走出雅間。

  隨著杜七的離開,屋內的氣氛一下子變了一個風向,明燈吃東西的速度變慢,石閑也無奈的看著杜十娘,只有嬋兒小心翼翼的說道:“十姑娘,是不是有點過了……”

  “你覺得我在欺負她?”杜十娘反問。

  “不是嗎?”嬋兒眨眼。

  一旁的石閑擰了一下嬋兒腰,嗔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不怕冷,也不會鬧肚子……”

  嬋兒不說話了,懂了這是在為姑娘好。

  “對了,你給翠兒帶回去的飯可提前弄出來了?丫頭忙了一天,別回家之後還要自己做吃的……我會心疼的。”石閑問杜十娘。

  “那是我的丫頭。”杜十娘白了石閑一眼,說道:“那是自然……咱們吃之前,我就取了一部分出來。”

  安寧對於杜十娘的做法很滿意。

  至於杜七……

  那是小姐妹的家事,和她沒有什麽乾系。

  再說了,按照常姐姐說的,鬧肚子本就不能吃得太過油膩。

  就在這時候,明燈吃完了,放下筷子不舍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一碟碟尚未動過的魚肉,說道:“姑娘,我吃飽了……我去陪小姐。”

  “去吧,與著她走一走。”杜十娘回首。

  “嗯。”

  明燈起身,擦乾手後追了出去。

  杜十娘輕輕搖頭,望著杜七方才吃的乾乾淨淨的兩大碗,心道金風樓的素食也獨有自己的味道,反正比她做的好吃,丫頭應該也不會太鬱悶才是。

  忐忑。

  顯然,她並不像看起來的那般冷靜。

  ……

  ……

  杜七出了雅間,摸了摸自己略微凸起的小肚子,長長歎息。

  就在這時候,她忽然發現廳中屏風後有人在看她,視線移過去,居然見到白景天。

  杜七驚詫的走過去。

  白景天不似以往那般不羈,長發整齊的束起,紅色眸子不再充滿戾氣,多了幾分溫文爾雅的感覺,在他的對面是一身絨白長裙的白玉盤。

  桌上是豪華的、分開的一根根蟹腿。

  “七姑娘。”白玉盤打招呼道。

  “先生……好久不見。”不知為何,白景天略微的有些尷尬。

  “你們也在啊。”杜七很自然的在白景天身邊坐下。

  白景天嗅到身邊那一股子熟悉又讓人安心的香氣,紅色眸子緊縮。

  白玉盤則很平靜的說道:“我們來吃飯。”

  “那是自然,來這兒不吃飯還能是為了什麽?”杜七說道。

  白景天:“……”

  “對了景天,你平日裡不都是自己做飯,怎麽也想著來金風樓了。”杜七說道。

  她只是隨口一問,卻不想白景天更緊張了。

  白玉盤吃著蟹肉,輕輕歎息。

  那自然是因為公子聽她說姑娘要來聚餐,所以才請求尊上放他出門……

  公子也是,平日裡那份自信和氣度怎麽一見了七姑娘就消散的那麽乾淨,女孩子可不會喜歡這般畏首畏尾、沒有擔當的男人。

  明明平日裡的公子還算可以,雖然生活邋遢了些,可總歸有幾分魅力,現在……白玉盤覺得公子沒出息。

  畢竟,越是在喜歡的姑娘面前,就越應該表現的完美無瑕。

  當然,她認為公子對七姑娘不似男女之情的喜歡,還摻雜著別的什麽。

  “姑娘,公子許久沒見你,該是想念了。”白玉盤說道。

  “!”白景天面色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白玉盤。

  然而令他更加心亂的還在後面,只聽杜七說道:“在淮沁那麽久,我也想念他了。”

  當然,更多的是想念海棠。

  白玉盤一愣,隨後看了一眼公子,發覺他短暫的震驚後,眼裡就多了幾分無奈之色。

  便很滿意。

  因為公子和那些自作多情的男人不一樣,不會自欺欺人,能夠清楚的認知到七姑娘所謂的想念是什麽意思。

  這一點還是很討喜的。

  “先生,要坐下來吃一些嗎?味道還是可以的。”白景天說道。

  “我……不了。”杜七心說自己要養胃,然後又想起了什麽,說道:“我從淮沁帶了一些竹筍,接下來幾日抽空給你送過去。”

  白景天自然知道杜七運了不少竹筍入城,說道:“也不用先生特意跑一趟。”

  白玉盤說道:“我明個去拿。”

  “不用。”杜七擺手,翹起嘴角:“正巧,我也許久沒有看醫書了,你們兩個該是積攢了不少的疑問。”

  白玉盤使勁的點頭。

  她自學醫道,遇到了不少困難,而公子並不能給她解惑。

  白景天也沒什麽好說的,他還真的被幾個問題困擾的夜不能寐,而每一次因為醫理睡不著的時候,他就會在深夜想起先生……

  搖頭。

  可真是大不敬。

  最初的緊張心情消除不見,他發現無論多久不見、無論先生的身子是不是成長了……她始終都是自己一開始見到的那個沁河般的姑娘,從那之後,先生就仿若一盞明月,在他這個兔子心中懸掛,千秋不落。

  讓人沉溺,無奈,又說不出的喜歡。

  他開始能理解娘親自言自語說過的一些話語了。

  “小姐!”明燈追出來,接著驚喜的衝過來道:“月姐!”

  “行了,白天不是才見過,膩歪什麽。”白玉盤將明燈從身上撕下來,瞪了她一眼。

  明燈屈身道:“見過公子。”

  白景天點頭,還要說什麽,就見杜七牽著明燈的手道:“她們還要吃飯,咱們就別打擾他們了。”

  明燈應聲。

  “走了。”杜七說著,自白景天身邊站起,牽著明燈的手轉身離開。

  白景天望著杜七的背影,心中想說他又不是望海店的姑娘,沒有食不言的規矩,可以坐下聊天的,卻說不出口。

  白玉盤看著妹妹牽著杜七的手,咬斷手中蟹棒,瞧的白景天一激靈。

  “對了。”杜七走著走著,忽然回頭說道:“景天,我在淮沁新認識了一個姐姐,是很好的人。”

  白景天有些莫名其妙。

  杜七眯起眼睛,表情彎彎像一朵月牙兒,今晚沒有吃上大餐的苦悶削減了許多。

  她覺得自己在淮沁, 和秋屏姐學壞了。

  “那個姐姐叫做方之南,你該是認識的。”杜七說道。

  “……”白景天好像被雷劈了一般,直接定住。

  杜七轉身離開。

  白玉盤歪著頭,望著石化的白景天。

  許久之後,白景天捂住臉,看不見表情。

  怎麽會這樣?

  那方姐姐可不知道他是春風城的練紅公子……先生就算認識了她,是怎麽知道那孩子就是自己的?

  “公子,你怎麽了?”白玉盤不解。

  “沒什麽。”白景天移開視線,沒有正面回應。

  事實上,他之所以會穿著打扮不羈、沒有禮法,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童年時候被當做女孩子養的陰影……急於強調自己是個男性,所以才散發。

  ……也不喜歡女人。

  當然,他也不喜歡男人。

  白景天一想到這件事被先生知道了,便覺得自己以後作為一個男人,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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