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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龍傲嬌》三百一十六 白景天上當了
杜七發現白景天一直看著自己,奇怪的問道:“感情上的事兒我不明白,難道你就懂了?”

 “我也不懂。”白景天把玩著手中翠綠匕首,旋即抬頭道:“先生,要我說那紅吟姑娘的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先生就不要管了。”

 “我本來也沒想管。”杜七說道:“我只是想知道,那薑大哥是不是好人。”

 “先生,世上的人不是用好壞可以區分開的。”白景天搖頭道。

 杜七認真道:“對我來說就是這樣。”

 聽著杜七的話,反倒是白景天有些不明白了。

 在先生眼裡,這是個黑白的世界?

 “先生,我覺得世道是灰暗的。”白景天說著,眸子閃著些許不詳的紅光。

 因為是半妖,所以看得清楚,對立場之事更為敏感。

 “不是什麽模樣都有?”杜七看著白景天的眸子。

 這孩子不僅不太聰明,怎麽連眼睛也不太好使了,海棠當初可不是這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景天無奈,斷絕了與杜七解釋的心思,說道:“先生問的那人在我看來是好人,至少不會給紅吟姑娘添麻煩,先生大可不必憂心。”

 “嗯。”杜七輕輕點頭。

 這就夠了。

 在她的世界中,立場也是十分重要的……至少現在是這樣,站在十娘的立場之上,好人與壞人的分界線十分的簡單。

 白景天看著杜七的平靜,忽的有些好奇,便問了。

 “既然先生有自己的標準……那在先生眼裡誰是惡人?”

 李甲、李孟陽嗎?

 有可能,畢竟那人把十姑娘的心傷成那般模樣,以先生對十姑娘的重視程度,只怕他是先生最不喜歡的那一個。

 “我想一想。”杜七心道真要讓她說,好像也說不出幾個。

 在遇到十娘之前她對於人只有認識與不認識,還從未有過好壞之別。

 最早對“壞姑娘”的定義還是來源於連韻抱怨的柳依依,更不靠譜。

 “先生,李甲你應該知道吧。”白景天仔細思考後,還是說了。他雖然與杜七相處的時間不短,可對於杜七的想法卻始終是摸不清楚。

 作為生活在灰色地帶的半妖,白景天是真的有些好奇先生對一些事情的看法。

 李孟陽的事兒在春風城也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知道。”杜七點頭。

 關於那李公子,十娘在第一次見面就與她說了。

 “他可是惡人?”

 “李甲?”

 “嗯,天家賜一個甲,東方之第一氣,天乾之第一位。”白景天記起了那天見過的紫衣公子。

 君子無故,玉不離身,雖然那天的李孟陽沒有佩戴庭玉,可白景天依舊很佩服他,相比於朱儒釋那個南離太子,在白景天看來李孟陽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

 娘親教過他如何去讀人心、如何馭下,便能看明白一些。

 常規意義上,白景天認為李孟陽不是惡人,可站在十姑娘那邊,他便是十惡不赦的。

 “他……我也不知該怎麽說。”杜七思考了半天,還是沒有能下一個結論。

 白景天聞言十分驚訝。

 他以為以先生對十姑娘的依賴,提起那李孟陽該是咬牙切齒才對,卻不想看到幾絲迷惑。

 “先生……不覺得他是惡人?”

 “不是我不覺得,是十娘不覺得。”杜七搖搖頭:“你若要問我,我也說不清楚的。”

 她至今也弄不明白十娘的想法。

 杜七輕輕拽著自己衣角的兔毛。

 關於紫色衣裳的事情她有問過十娘,那時候十娘告訴她並不是不喜歡紫色了,只是有了更喜歡的。

 一個更字,便足以表明許多東西。

 “景天,提起李甲,我想到了一個壞人。”杜七道。

 “誰。”

 “罷了,石姐姐說他已經死了。”杜七心想一個死人也沒有提起的必要。

 白景天以為杜七說的是石閑,沒有再追問。

 他差不多也看出來了,自己想要在先生的三觀上尋求幫助壓根就是找錯了人。

 杜七也沒有辦法,她入世不久,別說讓她找一個覺得是惡人的存在,哪怕是不喜歡的也沒有。

 因為都死了,所以不存在。

 “你那麽在意我的想法做什麽。”杜七疑惑抬頭。

 “先生,毛拽掉了。”白景天指著杜七手上些許白色絨毛,打了個冷顫。

 “哦。”杜七將兔毛丟掉,這可不能讓十娘知道,不然定要罵她爪子輕賤。

 “先生,這兔毛……”

 杜七問:“不好看嗎?”

 白景天隻得道:“好看。”

 “回答我的問題。”杜七問。

 白景天知曉自家先生提起的話頭,若不是用美食是引不開的,偏偏他剛剛投食不久,便認命道:“先生也知道我是半妖,在人族這便是妖孽,在妖族那邊也是惡人,有時候多少會想不明白。”

 “這有什麽想不明白的。”杜七說著,抬手摸了摸白景天的臉,平靜的說道:“在我這兒,你是個乖孩子。”

 “……”白景天微微沉默,片刻嘴角多了一絲苦澀,“先生,你還是說我是個好人罷。”

 白景天雖然早就從姐姐口中知道在先生眼裡自己根本算不得男人,可真的聽到又是另一番感想。

 “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杜七收回手,逗弄著桌面上的花瞳。

 白景天無奈道:“我的錯。”

 “你就那麽在意半妖的身份?在我看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杜七說道。

 白景天聞言沉默。

 若是說這話的是其他人,他定會離她遠遠的,沒有經歷過半妖遭遇的人說這種話,總會有一種站在高處之感。

 可因為是杜七,所以白景天聽的進去。

 他說道:“先生是先生,其實若是這世上都是先生這般的人,反倒是會亂的。”

 白景天看著杜七又笑了笑說道:“其實從遇到先生之後我有時候會有一種半妖也不過如此的錯覺……先生不怕我也就算了,連那個丫頭也不怕我。先生可能不曉得,那丫頭是第一個與我同桌吃飯還吃的下去的孩子。”

 要知道,就連秦淮小時候都對他心有芥蒂。

 像連韻、柳依依那般對半妖的態度才是最正常的。

 “你說的是……明燈的姐姐?”杜七問。

 “恩,就是她。”白景天點點頭。

 杜七覺得能每天都吃到白景天做的飯菜應該是很幸福的事情。

 白景天補充道:“當然,我估計和明燈是半妖有關吧……若是她真的害怕半妖我倒是真的不知該怎麽與她相處了。”

 話題忽的便引到了紅衣小姑娘身上。

 這也正常。

 杜七從花瞳那兒知道一些白景天和寸心相處的日常,問道:“她還乖?”

 白景天說道:“很懂事,學東西也快,是個聰穎的孩子……書閣這些時日都是她在打理。”

 杜七看著花瞳腦袋那兩片不大一樣顏色的蛇鱗,心道照這麽看寸心是保留了一些能力的,那般聰穎是應該的。

 “先生……也差不多該把那丫頭接走了,她在我這也住了有一段時間,雖然我倒不是嫌棄她……只是我一個人過慣了,用不來丫鬟。”白景天說著,面露尷尬。

 紅衣小姑娘總歸是春市中買回來的孩子,一直住在他這兒,換旁人該怎麽想?

 連常叔都誤會他有豆蔻之好,更不要說其他人,也就是先生不把他當成個男人看,絲毫不懷疑他。

 “我與十娘講過這件事,她說聽我的。”杜七心想故人留在身邊肯定是好的,她取出錢袋,問道:“那丫頭你花了多少銀子?”

 她這些時日之所以拚命出診,除了連韻的蜜餞,便是為了這一天。

 杜七對自己的財力還是有一些自信的。

 “一……”白景天伸出手掌。

 “說實話。”杜七蹙眉。

 白景天右眼微微一跳,解釋道:“先生,我與掌管春市的常管事有些許過節。”

 那是常叔的女兒,曾經被推到沁河醫館來與他相親,只不過被他給“退”了回去,從那時候起對方多少有些不待見他這個公子,又趕上今年春市詭異到壓台姑娘都沒脫手……帳目上十分的難看。

 “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麽,我問你多少銀子。”杜七看著他。

 白景天歎息:“因為這件事,她知曉我要帶明燈走時,從我這要敲去了不少的銀子,這自然應該算在我與她的過節頭上,與明燈無關,先生給一點點就好。”

 杜七說道:“是我托你做的事情,自然該算在我頭上才是,你就說多少罷,這是規矩,我要聽實話。”

 白景天一見杜七認真,便沒有辦法了,手指比了一個五字。

 杜七往大了猜,低頭看著自己的錢袋,旋即道:“五十兩?若是五十兩……我還要攢一些時日。”

 白景天搖搖頭。

 杜七一愣。

 “五兩?”

 白景天又搖搖頭,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杜七看過去,旋即拽下了一小撮兔毛,看的白景天頭上一涼。

 “……”

 窗外漫天雪花忽的停滯一瞬,旋即緩緩落下,融入雪地消散不見。

 杜七看著白景天,終於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

 “你也許需要一個丫鬟。”杜七說道。

 “先生……”

 看著立刻改口的杜七,白景天扶額。

 “你看我值那麽多銀子嗎?”杜七問。

 “先生自然是無價的。”

 “少來……你怎麽花了那麽多銀子?”杜七很是不解。

 “這就是我說的過節了。”白景天也沒辦法,他對錢又沒有概念,當初隻想著抓緊辦好先生給的任務,哪裡會在意那麽多。

 杜七糾結了好一會,用力搓著衣角,終於說道:“那丫頭你先留著吧,我……可能要再過幾年才能把她贖回來了。”

 “先生,我說了給五兩銀子,是個意思就行。”白景天道。

 杜七搖搖頭,問:“那些銀子是不是用來買她的?”

 “嗯,可是……”

 “別說那麽多,我聽不明白。”杜七打斷他,等價交易對她來說是最長時間沒有打破的規矩,她不能因為些許銀子而壞了規矩。

 “先生,那我高價買,低價賣,總可以了吧。”白景天說道。

 “不行。”杜七掰著手指,隨後認真說道:“人是我托你買的,算起來人是我的,銀子是你的,所以是我欠你銀錢。”

 白景天無奈說道:“先生也說了只是欠我銀子,那你倒是把人接回去,銀錢可以慢慢還的。”

 “唉?還可以這樣嗎?”杜七一怔。

 翠兒姐可不是這麽說的。

 “當然,先生聽我的罷。”白景天道。

 杜七猶豫了一會,還是搖頭:“我慢慢攢銀子就是了。”

 白景天深呼吸。

 先生平日裡那麽聰明的人,怎麽一牽扯到銀子就傻兮兮的?

 “先生,你就……”

 “停。”杜七蹙眉。

 她做出這個決定,其實也和現在的寸心的有關。

 很明顯,她喜歡看書,那麽沁河醫館比自己家要強上許多……而且,白景天也喜歡她。

 至於說明燈……自己的丫鬟,杜七自然可以做主。

 杜七道:“你不喜歡她?怎麽一直往外推。”

 “喜歡。”白景天搖搖頭,那般乖巧懂事,還不對半妖報以偏見的孩子他喜歡的不得了,怎麽會討厭。

 可畢竟是先生看上的姑娘,他一直留在身邊像什麽話。

 “喜歡就先交給你了。”杜七說道。

 “先生,你是準備靠著出診慢慢存銀子?”白景天問。

 杜七點頭。

 白景天拂袖。

 先生就沒想過等她湊夠了銀子,那孩子都到了嫁人的年齡了嗎。

 “這件事就這樣,你再說我要生氣了。”杜七道。

 白景天說道:“先生這份不講理也與十姑娘愈發相像了。”

 “有嗎?”杜七有些高興。

 白景天視線落在那留有杜七筆跡的書冊之上,輕輕搖頭。

 罷了。

 也沒什麽不好,如他所言,若是那孩子真的就這麽離開,他其實還真的有些舍不得。

 “對了,那孩子現在叫什麽名字,明燈說她叫小月,當然我還是覺得寸心好聽一些。”杜七問。

 “名字?”白景天驚訝:“原來她有名字?”

 “世上哪有沒有名字的人。”杜七理所當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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