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們已經很被動了。”

　顏煌看著汪正軍:“不是我自大，而是你們小看人。錯估了形勢。”

　汪正軍開口:“推演嘛，你說說我聽聽。”

　顏煌開口:“兩件事，一個是跑男撤資撤走固定成員。沒錯看起來是我們被動，但如果是開播前你們退出，我們估計真的很難。但可以重新找人拍攝，大不了延期。現在已經播出反響效果特別不錯的此刻，你們退出有的是人接手，隨便挑。而且還沒形成觀眾對固定成員的習慣感，換人影響不大。損失的是你們自己。”

　汪正軍恩了一聲:“還有嗎?”

　顏煌繼續道:“還有就是，龐博我已經找人幫忙談妥。齊淑不爭取了，因為她願意留下，我做男一號大家也不合適。並且女一號也有了人選。至於投資，鵝廠會負責。”

　汪正軍饒有興致:“接著說。”

　顏煌有點不太舒服的感覺，如同孩子面對大人逗他。雖然實際上他的資歷甚至年齡，別說孩子，可能叫爺爺都夠了。

　汪正軍都五十四歲了。顏煌才十八。

　不過表面還是不動聲色，顏煌開口:“如果說鄒星馳導演找我也未必能扛起票房，但是那位男一號是還沒上映就毀了這部戲。多穩妥都會出意外。”

　汪正軍點點頭:“然後呢?”

　顏煌示意:“說回跑男。撤走固定成員，對節目損失不大。但是還會造成他們的不滿情緒。畢竟沒有一個看不出這是爆款，會獲得以往辛苦拍戲多部都未必得不到的曝光度和人氣。硬是被你們撤回去，還要背負輿論壓力。”

　汪正軍等了一會，詢問顏煌:“說完了?”

　顏煌開口:“大致這些。推演不是一方可以做到的。”

　汪正軍拿起手機:“好。該我了。”

　撥通誰的電話，但是不知道是誰，開了擴音之後，聽聲音第一時間，顏煌表情就變了。

　抿起嘴角努力維持情緒。

　“汪總?”

　“小龐。”

　汪正軍語氣親切但帶著一點高位和長者的感覺。

　是龐磊。

　“聽說你幫著你學生，聯系龐博站在鄒導演和陳宗雲那邊?”

　汪正軍直接開口。

　龐磊語氣一滯，笑著開口:“這怎麽還驚動汪總了?”

　汪正軍沒說話，龐磊收起笑容，斟酌語言:“我學生。您可能不了解，很有才華。雖然年輕但是……”

　“就是說你幫著他了是吧?”

　汪正軍打斷，龐磊猶豫，隨即開口:“也不算。只是正常來說，他找我做他東方衛視的節目。讓我幫忙物色人選……”

　汪正軍開口:“那好。我明白了。就這樣……”

　“汪總！！”

　龐磊趕忙開口，汪正軍沒說話，卻也沒掛斷。

　龐磊開口:“汪總，他還是個孩子。可能就是被當槍使了，您別和一個孩子計較。他不懂事，看不清局面就仗著有才華亂來。大不了我不參加他節目，你別和他過不去。我面子沒那麽大，你看在我父親份上，您這次別和他計較。”

　汪正軍笑了一聲。

　龐磊再次道:“主要是鵝廠和折江衛視這邊，您也得找到正主。怎麽說顏煌也算是半個自己人。”

　汪正軍看看顏煌，輕笑開口:“我怕他不把自己算在我們自己人這一頭。”

　顏煌拳頭緊攥，低頭沉默。

　“您一個大集團老總，別和18歲孩子一般見識，我勸他退出來。您等我。”

　說完掛斷，顏煌想說什麽，但是聲音有點沙啞。乾咳一聲……

　手機卻響了。卻是龐磊的電話。

　顏煌想了想，沒有接。反正是震動。

　而汪正軍再次拿起手機撥打，這次是給折江衛視。

　但是顏煌不認識。

　“劉台長?”

　“汪總啊?從美國回來了?”

　汪正軍開口:“是啊。回來就聽說你們折江衛視怎麽著?要針對我們好兄弟集團搞一搞?”

　顏煌聽明白了，是折江衛視台長。

　只見劉台長抱怨:“你怪誰啊?好不容易有檔不錯的節目，你們突然非得要撤資撤人，撤資就算了。當初給面子都用你們集團旗下藝人，現在你這是閃我們一下?”

　汪正軍開口:“誤會。我們不撤人，不過有個叫顏煌的，年紀那麽小就做了總策劃?”

　“啊，你說他啊。”

　劉台長開口:“我沒見過。不過台裡負責節目的說，很有才。”

　汪正軍現在看看顏煌:“是嗎?多有才?”

　劉台長停頓片刻，開口道:“這樣。他有陳宗雲護著，不用我們管。你不撤人這事就算了，你們怎麽鬥是你們的事。”

　汪正軍點頭:“好啊。那先這樣。”

　再次掛斷電話。汪正軍看看臉色已經極度難看的顏煌，直接又要撥打。

　而不流利的普通話，聽著就熟悉，是鄒星馳。

　“汪總……”

　“嘟嘟……”

　顏煌突然探身將手機掛斷。

　汪正軍看看顏煌，笑出來。

　顏煌胸口起伏，故作平靜開口:“汪總。這算什麽意思?欺負我年紀小?”

　汪正軍靠在椅背上:“就是選擇而已，如同你說的。”

　看著顏煌:“我瞬間有兩種回答，第一種是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第二種，是我惜才，想你看通裡面一些事，看得更深入。”

　停頓片刻，汪正軍搖頭:“只是我傾向於第一種回答，因為第二種怕你不太信，第一種雖然聽著囂張挑釁，但反而可信度更高，更顯得直接有誠意。”

　顏煌看著汪正軍，就看著，半響笑出來。

　汪正軍也笑，推推眼鏡。

　顏煌笑了一陣，點頭開口:“好。服氣了。”

　汪正軍詢問:“心服口服?”

　顏煌開口:“口服。”

　汪正軍點頭:“那就是心不服。”

　突然汪正軍的手機再次響起，居然是鄒星馳。

　不過也正常，汪正軍給鄒星馳打電話突然沒接通，等了一會也沒再打。這種大人物怎麽可能是誤碰?

　汪正軍拿起手機，看著顏煌:“你說我接不接?”

　顏煌眯著眼睛看著汪正軍，半響突然開口:“接吧。”

　汪正軍一愣，接通開了擴音:“汪總?”

　汪正軍笑:“剛剛是信號不好。”

　鄒星馳開口:“汪總這是從美國回來了?”

　汪正軍示意:“是， 回來聽說你和正磊有點分歧?”

　鄒星馳沉默。

　汪正軍開口:“我也聽說了，換角的事……除了顏煌，其他誰都行。你看有沒有得談?”

　顏煌笑了笑，突然開口:“鄒導演，我在汪總這裡。”

　汪正軍驚訝，顏煌呵呵笑著。

　而隨後鄒星馳愣住，隨即平靜開口:“我就定他了。其余的事可以談，這一點不行。”

　說完掛斷電話。

　汪正軍看著顏煌，就這麽看著，突然明白了什麽。

　指著顏煌大笑，顏煌也笑出來。

　外面助理很不解，這笑聲回蕩，根本也不像是單方面的教訓或者雙方對抗。因為助理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最近和好兄弟集團，有什麽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