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李傲軒是非常喜歡這種營生的,到後來卻也有些疲乏了。
有幾次都差點因為睡過頭而沒趕在媚娘酒館開門之前趕到。
媚娘可說了,少來一刻鍾,就得扣兩個時辰的工錢,順帶著李傲軒自個兒賺的都要扣。
而且時間段任挑!
這規定,讓李傲軒從來不敢懈怠。
要知道,要不是賠媚娘裙子,李傲軒估摸著是所有幫工中賺得最多的。
門口的宋東和後廚的四個廚子都比不上的。
偶爾還會去采藥,那收入就不一樣了。
李傲軒知道,因為媚娘收藥的藥價要高於尋常醫館一倍,所以算來算去,如今一次采藥,得賺以前跟老爺子在一起時起碼半個月的錢。
當然,他一點都不怪老爺子慢,也不怪老爺子不讓自己快,因為他知道什麽才最重要。
既然如今重要的沒了,那快與慢,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這一乾,就是半年多的時間。
這時候的小鎮,已經早就飄起了皚皚白雪。
李傲軒竟然發現自己長高了好些。
每次需要采藥的時候,一般都是睡一早上,然後下午去,晚上接著在酒館東奔西跑。
李傲軒很喜歡這樣的日子,有事做,人多,還經常動著不會冷。
宋東覺著這李傲軒什麽都好,就是太摳,對自己都很摳。
半年多時間,早就可以換新衣服了,而且媚姐早說了,裙子錢還完了。
但李傲軒一直沒動,只不過多加了兩件舊衣裳。
對此,最後也沒誰說啥了。
宋東一說的時候,李傲軒就催他教武術啥的,宋東說再等等。
再等黃花菜都涼了。
李傲軒有時候說話是非常不客氣的:“要不是覺得在你這免費,我再當當跑腿一段時間,我自個兒找師傅去,說不定,還能找到師尊呢!”
宋東一聽,眼皮直跳。
李傲軒是個可塑之才,能夠被自己教一教,那都是好事,而且是大好事。
奈何媚娘暫時還不讓。
李傲軒在酒館個在家呼呼大睡時,誰都看不出來什麽,正正常常,只不過腰包鼓了些而已。
但是當他獨自一人去采藥,或者是去老宅子菜園陪老爺子聊天的途中,那種練武的天賦,就出現了。
對於李傲軒自己來說,自個兒跑去跑來多正常?沒啥特別的,去采藥時爬山涉水,摔跟鬥,也很平常。
但懂武的人,都一定看得出,這小家夥是個好苗子!
所以很巧的是,每天醒來一開門,宋東就在門外,倆人不疾不徐去酒館。
甚至有時候是他叫的李傲軒起床。
早晨的時候,精神恍惚,李傲軒幾乎不跑步回家的,宋東也就沒跟著了。
因為宋東每天收尾的事情,比李傲軒多。
這天,李傲軒並沒有睡多久就起來了,因為灶台火滅了,只剩點火星冒著煙,把他給嗆醒了。
之前還熱乎著呢!
罵罵咧咧起床之後,出口氣都是白霧,再看看要死不活的火星子,李傲軒直接一扒拉,沒了。
披上衣服,李傲軒出門了。
這種天氣,自己幾乎都沒去采藥了,因為去的地方高,比鎮上還冷,大多草藥凍硬了,一不小心跟冰一樣全碎,吃力不討好。
小鎮的白天還是那麽安靜,有炊煙的人家,大多是種地的,或者養牲口的。
當然還有一種是餓醒的。
至於取暖,大多爐灶燒好了之後,整間屋子就熱乎了。
而且床底下有通道,別提多舒服。
除非火滅了很久。
煙也沒啥,因為有煤。
李傲軒一琢磨,好像再有幾天光景就要過年了吧?
到時候酒館關門也不礙事,自己現在怎麽說,是拿著三份錢的人。
李傲軒尋思著冬天一過,自己就離開小鎮,拜師學藝,能讓自己過得更好一些。
所以,這個年,一定要過得比老爺子在的任何時候都還要好!
白天人再少,店兒開著的也不少。
李傲軒突然覺得宋東有時候說的話還是中聽的:
“李傲軒,長這麽俊,又有些錢了,摳摳搜搜,不像話!”
“李傲軒,不請我吃啥喝啥就算了,你瞧瞧你這衣服……”
“李傲軒,你現在是酒館的大名人了,這是想保持形象嗎?人大了,就不一樣了,還有,客人會膩……”
“李傲軒,再大些,沒姑娘瞧得上你……”
李傲軒不自覺哈哈一笑,邁步向前。
宋東說得有理,自個兒也有自己的打算,反正是物用極致就好。
比如酒館客人,到時候不用客人說,只要他李傲軒通過察言觀色看到有一半的人開始嫌棄自己的裝扮,他自己會在第二天立馬換。
要是宋東第一次說的時候自己就換,那新買的衣服不得少穿個一兩月啊!
冬天這麽冷,還浪費衣服,李傲軒是做不出這事來的。
反正李傲軒覺著自己這般,不是摳,真不是。
李傲軒一家一家“巡邏”著,眼神好,就在外面看,一眼定乾坤。
覺得感興趣了,就進去瞅瞅試試。
李傲軒不想麻煩人,所以就大多試都不試,往身前比劃,就大概知道好不好看了。
而且李傲軒要求有點高,想要能穿很久,也知道自己還在長高中。
終於,李傲軒在一家店裡找到了比較滿意的衣服。
不是一套,而是兩套,一黑一白。
旁邊還有一套偏向於金色的服飾,李傲軒也只是多看了兩眼。
本來覺得還挺好看的,但是有些花裡胡哨了。
萬事,也得有個循序漸進,免得有人說閑話不是?
至於為何選擇黑白,也只是眼緣的事情,心中覺得好就是好。
反正李傲軒不一定就覺得別人也一定認為很好。
“店家,這兩套衣服我都想要了,能否拿下來看看?”
“喲?李傲軒?今兒個不睡覺,起來買穿的了?”
店家是一個戴著老花鏡的裁縫,整個店除了他,沒有別人,見到李傲軒進來時,多瞅了兩眼這才看清是李傲軒。
“店家,這不要過年了嘛,得有些儀式。”
“哦!”店家慢慢從縫紉機上走下來,有些步履蹣跚:“這是在媚娘的酒館賺了些錢?”
李傲軒笑了笑:“是有一些,但估計怕還不夠您這的衣服錢,這兩套,總共得多少?你說個價。 ”
李傲軒掏了掏已經開始破洞的灰色麻木衫,像是掏錢又像是數錢的樣子。
店家看了看李傲軒,又看了看自己,考量了一下說道:“一件20銅板,兩件35銅板怎麽樣?”
李傲軒終於一把掏出了銅板來,一個銀元還真都沒有。
連顆碎銀子都不曾看見。
由於手勾拉了一下衣兜破洞,還有倆調皮的銅板滾落地上,清脆響。
店家直勾勾盯著李傲軒的囧樣,泛起了微笑,剛想開口說啥,又咽了回去:“我給你取衣服。”
李傲軒撿起銅板,數了數:“店家,還差兩個,能否下次補回?”
店家最終還是猶豫了一下:“不用了,我給你包好,拿回去洗一下再穿。”
最終李傲軒成功地買下了兩件衣服。
身後的店家看著模糊而去的身影,搖了搖頭:“這媚娘,也是有些摳。”
李傲軒回家翻了翻袋子,數了數錢,滿意地將衣服放進了石盆後沉沉睡去。
暮色再一次降臨,趕到酒館的李傲軒卻沒有見到媚娘,只有宋東偶爾出現,也就只是看看場地有沒有準備好。
“宋大哥,媚娘姐姐呢?”
“噓,樓上跟她父親說事呢!”
李傲軒哦了一聲,隨後又眉開色舞到:“宋大哥,你跟我打的賭你輸了,我有97銀幣3銅板,還買了兩套衣服。”
宋東張了張眼睛,然後手往下按了按:“先不說這個,你去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等會兒就要開門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