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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序之鱗》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地利天時(三)
夜晚刮起了風,晃動著樹梢,拖曳著薄薄的雲朵穿行星空。哈拉蒙德順著階梯走得越高,呼嘯在城牆周圍的晚風就越發粗野。他低頭彎腰頂著風前進,在爬到城牆頂上頂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幾乎沒有人駐守。他的手裡提著個籃子,裡面裝有一些羊肉胡蘿卜餡餅和一壺還未打開的蜂蜜啤酒。

“你來了?”奎斯跟他打了聲招呼。這個偽裝成年輕銃士休·胡德的藍龍,此時手裡還拿著一個雞腿,啃得只剩下一根骨頭。而在被鐵鏈鎖在牆頭的矮人戈林多腳下,則有跟多的骨頭碎片。

“看來你們吃過晚飯了。”哈拉蒙德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還揚了揚手裡的食物籃子。

奎斯笑呵呵地接過籃子,嗅了嗅,說道:“羊肉胡蘿卜餡的,我喜歡。”說著話,他就把雞骨頭扔到身後,在衣袍上蹭了蹭手指,然後拈起一個餡餅送到嘴裡。先自己嘗了一下味道,奎斯才又拿出一個餡餅,丟給身上拴著鎖鏈、腳下還墜著一個沉重鐵球的給林多。矮人雖然正在受刑罰,但還是用能夠活動的雙手抓住了餡餅,將其囫圇送進嘴裡,“別藏著掖著了,我已經聞到麥芽的香味了。”

“哈哈!”奎斯“啵”的一聲拽開酒瓶的軟塞,還是自己先喝了一口,才遞給矮人。

“你這是為了試毒麽?我的煉金藥劑學專業成績很不錯,有人下毒,不可能瞞得過我。”

對於哈拉蒙德的話,奎斯依舊用“哈哈”的笑聲回復。笑了一會兒,他才扭頭對矮人戲謔道:“一個非常棒的說法——試毒——以後吃飯,若是我先搶到食物,你就當我是在試毒怎麽樣?”

矮人沒有搭理他。

這位冒險夥伴的腦回路,同樣也讓哈拉蒙德有些接不上話茬。他現在過來找矮人戈林多和銃士休·胡德,目的就是來商量一下:包括老威瑟那個書記官在內,他們接下來要不要繼續和軟槭人攪和在一起。畢竟,他來這裡的出發點不是為了劫掠塔普特人,同時,他們最近和軟槭人鬧得很不愉快。

而鬧出不愉快的原因也很簡單,白天在進攻菲爾德佛德的時候,矮人戈林多不小心“誤傷”了一個和軟槭人領主雷克有親戚關系的掠行舟操控法師,以及“很小心”地教訓了一個對他噴了垃圾話的千夫長。若非是哈拉蒙德搬出格林家族大少爺的身份,其他幾個千夫長也不會在商議之後,僅僅決定將矮人掛著鐵球吊在城頭一晚上以儆效尤,那些人其實差點就要對戈林多明正典型了。

至於說,為何矮人戈林多會連續打趴下兩個人,其實也和白天的菲爾德佛德攻城戰有關。

本來,矮人戈林多表現得非常英勇善戰,他甚至帶領了一隊軟槭人第一批衝進菲爾德佛德。矛盾的爆發,出現在之後的巷戰過程中,而點燃矛盾的導火索就是一個操控掠行舟的施法者。

在佔領了菲爾德佛德的城牆之後,掠行舟直接降落在城頭。幾個操舟的法師也都讓副手在船上留守,他們則下船用法術來支持軟槭軍團的奪城戰鬥,其中一個有法師還是雷克領主的親戚。

“燒吧,你們這群長蛆的畜生,燒吧!”那時,那個法師就是是這樣咆哮的。每當有一隻塔普特人被他變成四處亂竄的火炬,他都會發出刺耳的大笑聲,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一條青銅腰帶纏在腰上,還有一條搭在他的肩膀上。肌肉發達的手臂和胸膛上布滿了奇怪的紋身。

“他很享受自己的工作。”這是一些人當時對他的評價。當然也有不少人覺得他“太過享受自己的工作”了。畢竟,

眾所周知,操控火焰的施法者是同類中最危險的,他們的脾氣和他們的魔法一樣易燃且不穩定。這個雷克領主親戚的所作所為,絕對是這種論斷的典型證據之一。殺紅眼之後,這個家夥居然拍著青銅腰帶,將其上面巨蛇浮雕變成了活化的火焰。他直接命令自己的召喚物衝向菲爾德佛德的各處民居,那架勢就像是要點燃這座城鎮——不論是塔普特的士兵、平民,乃至己方士兵的性命,在那時,都被這個施法者通通拋棄在腦後。他壓根就不在乎似的。

於是,險些被一縷煙火燙傷的矮人就出手了。戈林多展現出了“地底掘者”職業的一種特性,地面上的泥漿和房屋的石塊迅速包裹到他的身上,這個矮人瞬間化作一個宛如石頭人般的怪物。他直接衝進了被法師召喚出來的火蛇身軀內部,掄起斧頭三下五除二砍死了這個召喚生物。接下來,他又用斧頭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溝,將火蛇的余燼徹底埋葬到地下深處。

那個施法者登時暴跳如雷,他從城牆上面衝了下來,想要找戈林多理論並且還吵著讓矮人賠償他的青銅腰帶。“你這個愚蠢的矮子,那是一件寶貴的附魔道具……”他的話語隻說出這麽多,因為還沒等剩下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戈林多就用包裹著岩石的拳頭砸碎了他滿嘴牙齒,將其砸暈過去。

當然,這個施法者沒有死亡。不過,他不僅損失了一個青銅腰帶,還損失了一嘴好牙口。往後余生,如果不請專精治療術的法師幫忙,又或者是找煉金術師購買昂貴的定製生牙藥劑,他就只能靠稀粥過日子了。而且,被矮人一拳砸暈,一個嚴重的腦震蕩是絕對跑不了的,他往後再想施法說不定都要受到一些影響,更有甚者,他以後使出火焰法術的威力說不定也會大打折扣。

鑒於其雷克領主親戚的身份,這個施法者隸屬千人隊的長官第一時間就找到戈林多,那個軟槭人對矮人破口大罵,叫囂著要把他吊死,並且當面罵矮人是個“長胡子的侏儒”。所以,很不幸地,那個家夥挨了憤怒的矮人一斧頭。盡管他及時舉盾抵擋了一下,可是他舉盾牌的胳膊也隨之骨折。

突然出現的插曲,令幾個千夫長都感到措手不及。只不過,礙於哈拉蒙德的身份和態度,以及考慮到戈林多確實是帶著隊伍破城的勇士,再加上菲爾德佛德鎮當時街巷裡面的戰鬥還未停歇,所以他們只能對矮人“從輕發落”,下令將其用鐵鏈捆在城牆上、腳上再墜上顆鐵球,明天才能放下來。

只是,由於有奎斯在,戈林多並沒有真正吃到苦頭。他腳上那顆鐵球,從掛上之刻起就被附加了“羽落術”,整個鐵球的重量和一根羽毛差不多。而且奎斯還給他弄了隻烤雞,又準備了一些正宗伯德曼牌的矮人啤酒,安撫住了因為被掛在牆上而感到有些氣悶的戈林多。

對於冒險同伴的遭遇,哈拉蒙德也同樣感到不忿。不過,因為受製於同格裡蘇斯的約定,所以他沒有辦法說走就走——那樣,他就會成為一個知名的“破誓者”,對於一個將來注定要繼承格林家族、繼承翠木城統治權的王者,“破誓者”無疑是一種非常糟糕的名聲——他將不會被信任。

“離開這裡?這裡是戰場,哪有那麽容易就讓你離開的?”奎斯出言否決了哈拉蒙德,“再者說,他們只是讓你在領兵打仗,難道一個‘哈拉德’是用來紀念指揮官英明神武的稱號不成?你得讓他們看出你的真正價值。哪怕只是真實的百分之一,可也足夠為你贏得榮譽和大聲說話的權力”

哈拉蒙德思忖著奎斯的話語,“你的意思是,讓我運用所學的知識,證明一次我的價值?”

奎斯又吃了一個肉餅,笑而不語。

……

攻佔了菲爾德佛德之後,軟槭人的軍隊面臨了一個問題。這座以“田地”命名的城鎮之中,原本囤積著大量糧食的倉庫,現在居然都快要搬空了。根據抓住的俘虜交代,這是十鎮指揮官埃勒溫郡長大人的決定。無奈之下,幾千名破城而入的軟槭人士兵們只能對鎮裡的一些大戶下手,將其家門破開,將其家財盡數掠奪過來,同時還把他們的存糧、人和牲畜全部一並搶走。

本來,這些大戶人家軟槭人是暫時不打算動的。他們一開始想要采取“懷柔”手段,這些大戶既可以作為投誠的表率,同時也可以用他們來監管菲爾德佛德的鎮民。可是由於物資短缺,這條既定的計劃不得不作出更改,軟槭人只能對這些大戶毀家破門,甚至還造成了一些新的動亂。

因為有動亂發生,所以軟槭人只能把兵力散布在城裡進行彈壓,城牆上的守軍並不多。為了防備有可能出現的、像是哈拉蒙德那個突擊隊遭受過的夜襲,這支先遣軍團還不得不派出斥候隊,出了菲爾德佛德之外進行巡邏警戒。打仗奪城、抄家、彈壓動亂、派遣斥候巡邏……軟槭人滴溜溜忙了一天,根本沒有得到片刻喘息的機會。這支軍隊足足有四千多人,居然也出現了人手不夠的跡象。

這還僅僅是佔領十鎮之中一個城鎮,要是想拿下其他九個城鎮,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為了解決目前的困境,幾個千夫長又聚集在一起商討對策。他們倒是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在菲爾德佛德暫時修整幾日,然後一鼓作氣拿下那個埃勒溫郡長坐鎮的跨河鎮。

根據情報,十鎮的主要軍事力量都在跨河鎮。只要拿下它,其它城鎮也就沒有了抵抗的本錢,說不定會出現望風而降的情況。而想要拿下那裡,他們又面臨一個亟需解決的問題,那就是埃勒溫麾下那支秘密的潛水艇部隊。如果不能想辦法解決掉那些器械,軟槭人在進攻的時候就有可能遇到突然出現在身後的敵人,遭到對方的兩面夾擊,說不定有可能因此而吃大虧。

而如何解決潛艇,幾個千夫長全都沒有任何頭緒,他們商議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結果。

就在商議陷入瓶頸的時候,同樣位於指揮室內的哈拉蒙德卻開口說道:“我有一個辦法。”

幾個千夫長指揮官之中,最為年長且話語權最重的是一個叫作阿夫卡爾的人,阿夫卡爾是一個有能力但沒有野心的戰士,他是格裡蘇斯領主手下。本來他需要一些更讓人信服的理由,但他相信格裡蘇斯領主對於哈拉蒙德的評價,所以在聽說了哈拉蒙德的解決方案之後,他選擇了謹慎地相信,並且同意調派人手為其作準備。

“塔普特人的潛水艇很笨重,吃水很多。”哈拉蒙德向他們解釋道,“我根據從狂戰士烏弗瑞克的形容,大致計算出了一艘潛水艇的尺寸。那樣一種航行載具,放在河道裡面本身就不明智。”

阿夫卡爾似乎不能完全理解這個計劃,但在哈拉蒙德的建議下,他晃了晃腦袋,把建造針對潛水艇工程的任務交給了後者負責,然後命令所有不當值的所有軟槭人士兵開始工作。

哈拉蒙德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水路上遊距離菲爾德佛德四分之一裡格的地方,有一段突然變窄了一些。這裡既與城鎮保證了足夠的安全距離,又能讓他們對敵人的進攻做出迅速反應。對岸附近的河道水很深,靠近菲爾德佛德一側的河流則是在一片又寬又淺的沙地和岩石上流過。

他讓一些軟槭人砍掉新生的樹,並把樹乾削尖,做成長長的木樁。其余的人在幾艘拋錨的船上工作,負責把木樁敲入河底,然後用毛皮和繩子把它們綁在一起加固。盡管哈拉蒙德也想躺進暖和的被窩,但他堅持著和士兵們一起竭力工作,絲毫沒有放慢腳步,也沒有表現出難受疲憊的模樣。

為了完成這道防禦工事,他們花了一整宿的時間。在塞恩河之中築好的木牆,就像是一排排密不透風的荊棘樹林一樣,它完全堵塞了河道的中部, 並且和陡峭的北岸相接,南岸則保持通行。塔普特人的船順流而下後只有一條路可走,如果他們試圖從牆的邊緣繞過去,就很有可能讓潛艇靠岸擱淺,從而陷入劣勢。而他們若是選擇強行穿越成排的木樁,則會遭受到另外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哈拉蒙德站在木牆附近的岸邊,他很疲憊,卻也很滿足。

軟槭人派了一部分人監視木牆,然後他們返回了營地,休息了大半天。在吃晚飯的時候,他喝了阿夫卡爾送的蜜酒,這是他努力的酬勞。不過這瓶酒最後也被從城牆上放下來的矮人拿走,他們和其他參與體力勞動的士兵放松地圍在火堆旁烤著火、講著故事,哈拉蒙德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他們中間受到了真正的歡迎。即使是那些在工作開始前說三道四的軟槭人,現在也對他們完成的木牆感到滿意,他們同意了哈拉蒙德的觀點,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哪怕它最後沒起到作用,可是也能夠減少一些需要去充作夜間斥候的人手。畢竟,夜裡出去當斥候,其實還是很危險的任務。

不久,哈拉蒙德發現他的眼簾沉重起來,他便向休·胡德、戈林多以及老威瑟道了晚安,離開火堆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一頭栽在乾燥的床上。但他的眼睛似乎才閉了一會兒,遠處就傳來了號角聲,他疑惑地衝出了房間,發現菲爾德佛德的臨時軍營裡熱鬧起來了,這讓他清醒了過來。

“塔普特人來襲擊了!”有人衝他大聲喊道,“去河邊!就在那片木牆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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