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終於,深淵之門進入了艾拉維拉突擊隊的視野當中。當他們爬上最後幾碼的碎石坡後,這座直通無底深淵展的大門便一覽無余地現在了他們面前。
雖然地面還在微微顫抖,但是巨牛魔奧范斯被旋翼飛行器吸引到了遠處,這裡已經不像剛剛那般地動山搖般地震顫。
奎斯保持著他慣常的步伐,跟著突擊隊的其它成員,很快地穿過了大路。
對抗攔路惡魔的勝利使戰士們恢復了精神,變得鬥志昂揚起來,而就在距離敵人一裡格遠的地方,那位艾拉維拉軍團的指揮官也下令停止前進。
各個連隊開始分散部署,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盯著眼前那座黑暗而奇特的深淵之門。這是一座扭曲的的建築物,在暗沉的暮色之中,它看起來更像是鐵鑄成的,而不是用石頭建成的。
為了在巨牛魔的踐踏余波中穩定住深淵之門,那個惡魔領主維茵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使用心靈異能,將其原本的石頭材質變成了一種無底深淵特產的金屬。現在,這座大門像是大張的狼嘴,門楣上有兩隻眼睛被某種奇怪的火焰灼燒著,看起來令人極為不安。
嘹亮的軍號聲,在艾拉維拉軍團各個部隊中傳開,這標志著作戰準備工作馬上就要開始了。
各個連隊的隊長將士兵呈扇形散開,這些艾拉維拉戰士麾下指揮的士兵,有許多都是像之前誤打誤撞的哈拉蒙德一樣與其在深淵荊棘叢裡相遇,繼而被收攏整編而成的。
斧戟兵、長槍兵、劍士和商人保鏢組成的隊伍,面向惡魔們排成弧形長列。手持弓弩、火槍的遠程射手就在這道人牆的縫隙間,只等一聲零下就會同時將彈藥發射出去。
一些騎著黑色機械巨馬的改造人戰士,充當了預備隊和騎兵部隊的角色,被部署在隊伍的右翼。那些失去了坐騎的改造人,則在左翼護住了中軍陣列。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被派去截殺向遠處進發惡魔軍團的艾拉維拉小隊,在接到總攻指令之後亦迅速向這裡集結,現在正陸陸續續抵達本陣周圍。
只不過,為了不影響到堪堪排布好的陣型,又或者是為了殺惡魔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全都按照破城者的指示從深淵荊棘叢裡向敵人陣線後方迂回。
大戰伊始,當最後一輛炮車被拖上來後,一些艾拉維拉戰士便開始監督卸下重炮的工作。大多數火炮在旅途中保存的不錯,但有還是有幾門出了點小毛病,需要進行些維修。不過,這種活計並不能難倒對於受過相應訓練的艾拉維拉戰士。
很快,那些大炮就被被拖拽到了指定的位置。炮手們在它們周圍轉來轉去,在重型鐵炮後面整齊地堆成金字塔狀的炮彈,其余的裝備則鋪在皮革上。
這些大炮是野戰部隊能夠攜帶的最大口徑火炮,用於摧毀城堡牆壁或向敵軍密集的陣型發射重型炮彈。雖然破城者在塔普特島上從未使用過類似的火炮,但他很清楚,如果使用得當,它們是毀滅性的克敵利器;而如果使用不當,那它們就是昂貴又愚蠢的定時炸彈。
這完全要看誰負責了。
每門大炮上都配備了多達六名炮手。最重要的成員是負責火炮瞄準的炮長,這是一項充滿不確定性因素的技術,主要涉及如何在巨大的輪子下夯實木楔,使炮管上升到所需的角度。
為了訓練自己的操炮能力,多年來,那些充當炮長的艾拉維拉戰士都會選擇攜帶著與火炮類型差不多的武器到處去執行任務,以便更直觀地摸清這種武器的所有特性和怪癖。
在炮長身邊的,則是負責裝彈、清洗炮管和點火射擊的副炮手們:一人攜帶著用於將炮彈和炮藥深入槍管的重型推杆,另一人則拿著一塊嵌在長杆上的抹布海綿,上面覆蓋著羊毛,用來在開火後清理炮管內部。
每門火炮旁邊,全都擺著一桶用油脂調製成的煉金藥劑。當炮管達到危險溫度時,就需要用這些髒兮兮的液體來降溫。在激烈的戰鬥中,這些藥劑可能會以令人不安的速度消耗。炮戰如果進行到最後,甚至不得不冒險直接用水或者尿液來給炮管降溫。
當炮彈上膛,對準正確的方向和高度時,炮長就會拿著點燃的燈芯走上前去。燃燒的火種會被扔進裝滿炮藥的引藥室裡。一切順利的話,它馬上就會爆炸。火藥爆炸產生的衝擊會推動炮彈呼嘯出膛。大炮會在輪架上搖擺,撞擊底盤後部,像動物跳躍一樣搖晃一陣子。如果運氣好的話,炮手們都會及時閃開,躲在他們必須找到的任何遮蔽物後面——眼疾手快已經是炮手的必修課。
一枚校準到位的炮彈會被發射得很高很準,然後大炮會被再次穩固在底盤上,準備重新裝彈。但事與願違的發射事故也時有發生,炮彈有可能會砸碎其他炮彈,或者把炮管炸個透心涼,或者帶動火炮壓垮下面的木質支架,或者炸掉其他十來個災難性的東西……
所以每次部署一門大炮時,操炮小隊的隊長都會非常小心地再三檢視。畢竟,它們不僅是一種殘忍的裝置,還有著反覆無常的特性。沒有人願意面對火炮炸膛,因為沒有人有機會從中生還。
“聽我口令!”
接到來自破城者直接發布的命令,那些炮長們紛紛向各個炮手一邊大吼,一邊比劃出旗幟語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別看現在他們說話的聲音還能被聽到,再等會兒就不一定了。
炮手們拖著步子走到各自的位置上,感覺到自己呼吸開始加速,整個軍隊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期待氣氛,這就是他們來的目的。
這些人咕噥了一句簡短的祝福,然後又抬起眼睛,望向了矗立在一裡格外的深淵之門。
“開火!”炮長們大喊出了開火的命令。
引線燃盡,而幾乎就在同時,加農炮的炮彈出膛了。它們排成了參差的一排,彈回到底盤上,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的惡臭。
經過巧妙設計的炮彈被拋向了高空,炮長們聚精會神地跟著它們前進,眼睛盯著暗沉的天空。
炮手們乾得很好,只有一枚炮彈脫離了目標,撞在了惡魔軍陣之中。它就地爆炸,在鏽紅色的地面上蔓延出橘色的火焰。
其余的炮彈則翻過了影影綽綽的惡魔,在黑暗的深淵之門上點燃,將致命的火焰散布開來。
士兵們揮舞著拳頭髮出了讚賞的吼聲。一道道墨黑的煙霧開始從遠處惡魔軍陣裡盤旋而出,倒是傳來了不少撕心裂肺的慘叫。
“裝彈!”炮長們繼續叫道。
炮手們動作很快,頂端綁著海綿的木搋子蘸滿煉金油脂,被塞進了冒著煙的槍管裡。伺候火炮的炮手們全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企圖發現任何炮管過熱的跡象。
然後,又有專門運送炮藥的人送來了幾發壓縮的火藥,急忙往裝進炮膛內。然後又送來了更多的炮彈。這些人小心翼翼地扛著對其自己來說同樣危險的死亡包裹,慢慢又小心翼翼地走過不平的地面,彈藥們被裝進了加農炮內,炮手們們小心翼翼地把它們壓在了剛裝進的火藥上面。
炮長們不約而同地瞥了一眼遠處的目標,火勢似乎沒有蔓延開來。惡魔們倒是有些反應,他們不斷向軍團的陣勢疾衝過來;有一些東西在冒煙,但並不是他們設想中的可以焚燒惡魔的地獄烈焰。
他們不知道是否該為此感到高興,於是便把注意力轉回到那排加農炮上。它們準備再次開火,炮手們一個接一個地完成了準備工作,抬起頭來望著炮長們,等待命令。
“開火!”幾乎是同時,二十幾名炮長同時下達了開火指令,再次用大炮發出轟隆隆的怒吼。
同樣,只有一門未命中。
那門加農炮後撤得太厲害了,它在軸上打轉,向左傾斜。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被彈過來的大炮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尖叫聲被沿線的爆炸聲淹沒了。新一輪的炮彈飛向空中,它們瞄準得很準,全都命中了惡魔陣列——這次,炮長們接到的指令是打擊那些衝向他們的惡魔,並且還使用了葡萄彈和鏈彈來增加殺傷效果——炮彈的爆炸聲直衝雲天。
人們又歡呼起來。
更多的煙柱衝上了雲霄。
“重新裝彈!”
“把那個倒霉蛋弄出來!”
炮長們再次下達指令,只不過這次,有一個炮長的指令不得不多說了一句。
炮手們努力工作著,那個在誤射中首當其衝的人被從隊伍中拖了回來,他的腿上血肉模糊,筋腱成團。他還在繼續尖叫,只是當他被拉離炮陣,走向藥劑師的臨時帳篷時,尖叫聲明顯減弱了。
或者說,他的叫喊聲被淹沒在了接下來的轟隆炮聲裡。
破城者這一仗打得極有章法:先是對深淵之門進行炮擊,勾動惡魔們向其本陣發起衝擊;然後,他開始用炮火犁地,對那些惡魔們進行各種有效殺傷——這也是血戰中魔鬼常用的招數;最後,再讓射手部隊和堂堂軍陣與其放對……
而破城者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要吸引那些惡魔的注意力,為那支已經深陷敵陣之中的艾拉維拉突擊隊,以及其它幾支迂回繞後的部隊創造出損毀深淵之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