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架架旋翼飛行器的墜毀,在深淵之門前聚集的惡魔們自然也是被炸了個酸爽無比。哪怕那些旋翼飛行器並非轟炸機型,機身上並沒有攜帶太多的航彈,可是在墜毀之後引擎爆炸、槍彈殉爆、硫磺炮炸毀……一連串的爆炸,仍舊是帶走了大批由於挨的太近而無法規避的惡魔。
因為飛行器的墜落點離自己很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以那位影魔女王瑞克司薩莉這回可沒有出手對墜毀的飛行器進行攔截。她只是冷漠地看了真菌夫人一眼, 心思卻轉到了別的地方。
“維茵,”使用心靈之語,瑞克司薩莉直接與距離自己大約三四百碼外在場另外一個惡魔領主、那個有著“格拉茲特忠臣”名號的蒼白惡魔進行了聯系,她有一個問題現在必須搞清楚。
“現在,你可以把我那位兄長的困境講一講了吧?你、我、祖格莫伊,還有那頭銅牛奧范斯,哪怕不算其它的塔那厘嘍囉, 除了像奧斯之類的超級巨大的主物質位面, 想要征服一些較小的物質世界, 恐怕壓根就沒什麽困難?格拉茲特那個家夥談何有危險?你給我說說看。”
“……格拉茲特大人遇到了一些麻煩,阿茲格拉特現在正被奧庫斯的軍隊襲擊……”
沉吟了片刻,維茵最終還是選擇說出部分事實——因為拿不準瑞克司薩莉會不會立刻掉頭走進深淵之門,所以這個家夥說的內容依舊是摻了不少水份的“真實情況”——至少,他的話不會被偵測謊言所識破。
“……偉大的烏黯主君,很不幸被拖在了這個名為拉姆齊的物質位面,一些來自上層界的強大存在設置了一個陷阱。”
“陷阱?那個家夥又被哪個女巫給勾引了?”瑞克司薩莉毫不客氣地揭了自家兄長的老底。
維茵倒是不以為意。雖然之前他親身參與過從女巫之王伊爾伏維格的法師塔解救六指的任務,但是實際上那次事情,其實那件事很難判定是不是格拉茲特故意為之的。
除了暫時失去一部分力量(在掙脫束縛之後又奪取回來)以及被迫透露出一些關於塔那厘種族的機密(《惡魔書》的最初版本)這兩個負面影響之外,他最終不僅收獲了一個優秀的半神子嗣、奪取了一名傳奇施法者的珍藏,還借助因為降服自己而變得些自大的伊爾伏維格,狠狠將炎魔之王那個號稱最強巴洛炎魔的深淵領主揍了一頓,搶佔了對方不少的資源。
這麽一算,被囚禁了百多年這種事,對格拉茲特來說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情。畢竟, 惡魔們的壽命長度驚人。他們或許會有各種各樣的死因,可是壽終正寢真的是太難了。
“主人是被一位聖武士……”維茵繼續解釋道,只是聽到六指被一名“聖武士”困住這種事情, 瑞克司薩莉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帶著一群熾天神侍,外加由蓋丁天族和亞空天族的一支軍隊所圍困。”
只是,對於他的這個回答,瑞克司薩莉依舊是不置可否。作為六指的姊妹,影魔女王對於格拉茲特的了解要遠超一般的惡魔領主。特別是,她特別清楚自己這個兄弟雖然是個塔那厘,但是卻異常喜歡恪守“萬事皆三”條律:無論是做什麽事情,格拉茲特都愛做三重準備。
因此,瑞克司薩莉有理由懷疑,那位兄長派出維茵來召喚自己多半背後還有其它隱情。當然,她不會在此向維茵說破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畢竟,既然已經派遣化身來到這裡,就說明她已經權衡過各種利弊。
或許是看透了影魔女王的顧慮,又或者是出於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鑒於阿茲格拉特目前的糟糕處境,維茵知道自己此行的任務不容有失, 所以他決定再透露一些具體信息。
“我們的任務,”這個皮膚蒼白, 渾身上下不停分泌心靈膿汁的惡魔領主,用一種近乎於命令的口氣在心靈之中與影魔女王對話道:“就是看顧好亞薩斯這個家夥,他是烏黯主君的子嗣,也是在這個物質位面唯一可以承受混沌卵成長的載體。”
聽到這句話,瑞克司薩莉的紫色眼眸不由得緊縮了一下。對於“混沌卵”,作為惡魔領主的她並不陌生。普通的塔那厘惡魔,在物質位面死去後都只能在無底深淵某一處重生。而惡魔領主則有著其它更加穩妥的重生辦法:他們可以將一種名為“混沌卵”的器官植入某個子嗣後代或者與之有血脈關系的生物體內,如果他們死去就可以借助其在更加準確的地點重生,而不是隨機出現在無底深淵某個地方。要知道,哪怕是對於惡魔領主,無底深淵也依舊蘊藏著太多的危機。若是悲劇地重生在某個對自己非常危險的地域,就算是惡魔領主也有可能當場死掉。
否則,格拉茲特這種特別強大的惡魔領主,又怎麽會花費時間和精力在物質世界創造崇拜自己的宗教?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其說是為了散播混亂,倒不如說是他們為自己買的保險。
只不過,惡魔領主又不是弱雞,他們其實很難被殺死。哪怕格拉茲特這次不知道抽了什麽瘋,居然將出動真身降臨拉姆齊位面,可他也不至於說死就死掉。然而,維茵卻在這裡提出了“混沌卵”這種事情,這就說明格拉茲特此時此刻的境況真的很不樂觀,甚至可以說岌岌可危。
想到這裡,瑞克司薩莉的目光就又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個理論上算是自己子侄的亞薩斯身上。後者雖然似乎感受到了這位姑母的注視,但卻表現得渾然不覺,依舊忙著向那些從深淵之門走出的惡魔發號指令——可惜的是,隨著越來越多狼蛇魔、巴洛炎魔等強大惡魔降臨物質位面,他這個混血的惡魔領主之子確是變得越來越沒有牌面了。
就在這時,被一眾旋翼飛行器編隊拚命保護著的五架轟炸機,此刻也快飛臨深淵之門上空。它們紛紛打開了機身中部的彈倉,一發發航彈瞬間就從機腹內落下,劃過一道弧線落向被惡魔們匆匆矗立起來的深淵之門。那些平均填充了幾十磅重高爆炸藥的航彈,只要能砸中目標,說不得就會立刻將那座石頭門廊炸成稀巴爛。
“巴洛炎魔?狼蛇魔?你們不是號稱頂尖強大的塔那厘麽?快點攔截住那些炸彈!”
亞薩斯看到即將墜地的航彈,扯著嗓子大聲咆哮,因為說話太過用力,就連他那宛如大角鹿般的腦袋都顫抖起來。然而,被其點名的那些強大惡魔,乾脆就對這家夥說話裝作聽不見,壓根沒有想要出手的打算。
“廢物!”瑞克司薩莉皺了皺眉。
只是,沒等這位影魔女王或者祖格莫伊出手,站在維茵身旁不遠處的那頭“銅牛”奧范斯就發出聲“哞”的巨吼。
這頭巨牛魔瞬間解開了身上的束縛,那些看似是甲胄實則卻是一種束縛裝具的銅皮刹那間就節節爆裂開來。鉚釘和甲胄碎片,像是彈幕般掃射向奧范斯身邊的一眾惡魔,就連幾頭皮糙肉厚的狂戰魔都被迸射的銅片劃破了厚達數寸的角質皮膚。
不過,沒等那些惡魔對奧范斯進行報復行動,這頭巨牛魔就像是充了氣似地迎風就漲。幾次呼吸的工夫就變作擎天巨人般的模樣,就連高聳的深淵之門也不過到他胸膛的高度。
他只是岔開蹄子站直了身體,就讓一大堆躲閃不及的惡魔同類被碾軋成血肉泥漿;他猛地揮動自己的如同一扇城門般大小的巴掌,輕而易舉地就抽開了快要砸中深淵之門的航彈,令其遠遠飛出去不知落到何處發生爆炸;他向前沒走一步,如地動山搖一般,徑直用胸膛迎接向剩余的航彈……
砰砰砰砰……
劇烈的爆炸聲一聲接著一聲。然而,那些皮薄餡大、裝有大量炸藥的航空炸彈,爆炸之後最多也就只能炸開這頭皮糙肉厚到不可思議地步巨牛魔的一點油皮。奧范斯身上雖然流出了汩汩滾燙如岩漿的惡魔之血,但是以他的體型來看,流這麽點血絕對算不得什麽太嚴重的傷勢。
而且,這反而還激發出了這頭巨牛魔的凶性。 也不管會不會踩死踩傷其它的惡魔(事實上,被其踩死的惡魔,比因為受到旋翼飛行器攻擊而死掉的更多),奧范斯隻管邁動蹄子,一路像打蒼蠅似地追打起一架架旋翼飛行器。就算沒有拍爆,因其手臂揮舞而帶來的狂猛颶風也令那些旋翼飛行器的飛行軌跡變得東倒西歪。一個不小心,那些駕駛員就會陷入機器失速這種危險情況。
只是,這個家夥在使用蠻力大殺特殺的同時,維茵這個惡魔領主卻著急得快要發狂兒了。
因為巨牛魔弄出的動靜實在太大,地面震顫得厲害,那座深淵之門也多多少少受到些影響,所以他只能全力動用心靈異能,盡量穩住那座重達百噸的石頭門廊。
“別弄那麽大動靜!”
“抬手就行,別他麽跺腳!”
“跑遠處點,別在深淵之門附近來回跑!”
一邊穩定深淵之門,維茵一邊想要將自己的意志投射進奧范斯的心靈。然而,後者是一頭腦子裡也充滿肌肉的巨牛魔,惡魔領主投射過去的意志非但沒有什麽作用,就連他自己也被奧范斯腦海裡反饋回來的滔天怒火弄得心情煩躁。而這,也讓他穩定深淵之門變得更加艱難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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