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四賊醋,”奎斯給躺在床榻上的哈拉蒙德灌下一瓶液體,然後對漸漸清醒過來的格林家族大少爺亮了亮瓶子上的標簽,“我剛剛給你喝了點萬草堂新出的一種草藥湯。”
“這不正常,我醉得太快了。”哈拉蒙德捂著欲裂的頭顱,對奎斯說。
正在一旁啃著脆皮豬肘的戈林多,這時也插話道:“我可以證明他說的話,我參加過格林家族的宴會,這個人類小崽子其實挺能喝的,那些酒除非是矮人點火佳釀,否則他不應該這麽容易醉。”
奎斯點了點頭,“那兩個家夥作弊了。”
“作弊?”戈林多問。“怎麽做的……”
“……轉盤是機械操控的、酒水小瓶子是提前密封並檢查過的、他們也沒有吃東西……你是說那個杜倫納抽的煙有問題?”
奎斯搖了搖頭。“問題不在這裡,如果他抽的雪茄有問題,那麽周圍聞到煙氣的人又不止有哈拉蒙德一個人,可是其他人卻沒事。”
“是那副牌,”雖然頭疼,但是哈拉蒙德的腦子依舊很靈光,“整場賭戲隻用了一副牌,他們的手指上肯定沾了什麽藥粉或者藥水,在拿牌的時候擦到牌背上。等到荷官再次洗牌、發牌,那些牌就有可能發到我們手裡。我用手指拿了蘸巧克力粉的櫻桃吃的時候,一定是也吃到了那些東西。”
這個推測很合理。
矮人戈林多驚詫地問道:“可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呢,就為了贏牌?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奎斯上前一步,解開了哈拉蒙德身上絲綢襯衫上方的幾個紐扣,露出了這位格林家族大少爺的胸口。在其脖子下方一直到心臟的位置,出現了一些黑灰色的粉末。
“……四賊醋對於很多細菌和霉菌都有克制性,”他說,“那位稅務總長埃勒溫閣下可不僅僅是想要贏牌,他是想讓你感染上某種疾病……甚至是瘟疫。這樣一來,說不定使節團來埃賽勒姆的和平談判就會告吹了。”
“哦,摩拉丁的胡須啊!”矮人發出驚歎。“幸虧你手裡有特效藥!不然就出大事情了。”
“額……”奎斯沉吟道:“……四賊醋或許有點效果,但是肯定不能算是特效藥,真正的特效藥應該是別的什麽東西。而且我估計,就算是哈拉蒙德沒有中招,那個埃勒溫也會有別的計策。”
“咳咳。”哈拉蒙德又咳嗽了兩聲,“你們最好離我遠一點,現在可能是在感染期。就算你們兩身強力壯說不定也會中招。”
同時,他又從褲子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酒壺,並且示意奎斯拿幾個杯子過來。哈拉蒙德往三個玻璃杯裡倒入了一些藍色的液體。“這是我的畢業研究成果。這是一種生物煉金溶液,裡面有極其微小的構裝體活動。生物攝入之後,那些構裝體可以很快遍布到全身,以極快的速度幫助生物體修補損傷、滅殺體內活動的病原微生物。如果不是產量實在太低,它才是一種萬能良藥。”
說完,哈拉蒙德就帶頭喝了一杯藍色的煉金藥液。他也示意奎斯和戈林多也趕緊服藥,畢竟,三個人在休息室裡待的時間有點長了,喝一些這種萬能良藥才有備無患。
……
從埃賽勒姆出發,向南方滿帆航行六天,就可以看到一座被黑色岩石包圍的不尋常的小島。
在一座名為“亞扎”的活火山悶燒的暗影中,這座小島貫徹著它獨特的存在形態。
原本這裡還有一座中等規模的貿易聚落,負責為侏儒島和拉姆齊大陸之間航線提供必須的補給。百多年前亞扎峰活轉過來,轟然噴發,幾分鍾內便埋葬了三個生機盎然的村莊和一萬條生魂。近些年來,它似乎滿足於發出些隆隆聲和休養生息,隻往大海方向噴出盤旋回繞的墨色卷流。
疲憊老火山的黑煙之下,烏鴉成群結隊,漫無目的地兜著圈子。炎熱、塵土飛揚平原地帶由此而始,這裡人煙稀少,無人喜愛。平原仿佛乾裂枯竭的海洋,一路鋪真正的海邊。
當永序之鱗商會的勢力踏足拉姆齊位面,那些侏儒代理人家族大規模遠渡塔普特島的時候,有些人還想起這麽一座島嶼。可是當他們派遣探索者查勘亞扎火山島的時候卻發現,這裡其實已經有一個不速之客在此築巢。
一頭來自內層位面元素界的熔龍,把亞扎當作了自己的家園,他帶著自己的配偶想要在此地繁衍他們的最後一窩後代。
之所以那些探索者會有如此判斷,是因為他們不僅遠距離探測了那魔法波動,還檢查了那兩頭巨龍脫落的鱗片碎屑。
因此,他們可以很肯定,那兩頭鱗片間流淌著熾熱熔岩溪流、雙翼脈絡也閃耀著高熱紅光的熔龍都已經達到極老龍年齡階段。
這基本上已經是巨龍生育後代的年齡極限。
再加上,熔龍雖然並非邪惡的巨龍,但是卻有著喜怒無常的名聲,他們甚至被其它龍族視為危險的瘋子。所以兩頭性別不同的熔龍湊到一起,除非是為了繁衍後代,否則沒有別的解釋。
考慮到以上這些因素,那些侏儒代理人家族對於亞扎火山島的開發自然宣布中止。同時,出於安全方面的考量,這座島嶼附近數百裡格距離內也都被標定為禁止通行的航線。
可是此時此刻,這座平時無甚人煙的火山島卻突然變得熱鬧起來:海邊如夜色般漆黑的石塊平原上,被開辟出一片生機盎然的活動區域,五千碼長,一千碼寬。港口位於它的西側,有一片月牙形的海灘,海灘上鋪滿了黑色細沙。在這片活動區域的東頭,一條地下河流自岩石間噴薄而出,衝刷著呈階梯狀排列的石塊。
以脾氣暴躁著稱、佔據了這座島嶼數十年的熔龍夫婦,此時正帶著子嗣蟄伏在活火山之中,小心翼翼地縮斂著自己的存在感。
在十幾個沙漏時之前,當第一艘利維坦飛空艇抵達亞扎火山島的時候,就有幾名隸屬於永序之鱗商會的狗頭人航空前來拜訪過他們。龍眷氏族的狗頭人,帶來了一封蘊含奎斯氣息的信函。其實,都不用看那封信件上的內容,僅僅是嗅到了信函上的可怕氣息,只要不是讓他們去送死或者引頸就戮,這兩頭熔龍就會選擇遵從——事實上,他們也正是這樣做的。
當然,奎斯也沒有采取什麽更多的威逼手段。隨狗頭人航空兵信使一起來的,還有那個被奎斯之前看中的遊吟詩人小德金。藍龍特意派遣這個有才華的遊吟詩人來此,用符合巨龍審美的歌聲和故事,來安撫剛剛步入少年階段的熔龍崽子,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受到約束的他們覺得無趣。
至於說那個基地,自然是永序之鱗商會軍團的駐地,而負責指揮這支軍團的正是主抓商會戰鬥和安全保衛工作的食人魔壯漢那魯。在他手下,由幾支強悍戰力的極地熊人、巨人連隊已經做好了突襲塔普特島的準備。
除此之外,一座由潔白大理石搭建而成的聖堂,也隨著基地的建成拔地而起。傳奇聖武士詹森正帶著其它聖堂武士進行戰前祈禱。他們的頌讚已經連通了守序崇善的本源,與其有過合作的高階熾天神侍一聽說有惡魔可砍,全部變得熱血沸騰起來、隨時都會拉開空間門降臨這個位面。
……
“漢斯先生,還請您理智一些。我有什麽理由向您隱瞞任何事情?我若是有治療手段可以提供,那就意味著口袋裡能添上不少銀方幣,難道不是這個道理嗎?”
佩爾·瑟瑞思女士,不僅是埃賽勒姆城著名的職證醫生,還是黑市上極為活躍的煉金術士之一。除了治療疾病,為客人解除毒素之外,她偶爾還會出售毒藥來牟利。
因為和烏爾格林·碎踵者有交情,所以她才會從更適合與客人談論**問題的診所出來,到“獸人與斧頭”酒館出診。
此時,她盤起腿坐在一張柔軟的大坐墊上,拿著(但並沒有在喝)細小的瓷杯,杯中盛的是味道醇厚且氣味悠長的咖啡。
佩爾·瑟瑞思是埃賽勒姆本地人,有著橄欖色的肌膚,態度嚴肅,目光冰冷,大約三十歲。她那新鮮船帆布顏色的頭髮,搭在黑色天鵝絨外套的衣領上面,臉上帶著一副紗巾。
因為要出診,所以她還帶了一位保鏢。那個人一位衣著得體的彪形大漢,腰間掛的是圓柄長劍和漆面木棍,懶洋洋地靠在唯一的酒館大門立柱旁(房門上了鎖),默不做聲,警惕戒備。
“我明白,”漢斯說,“還請您原諒,敬愛的女士,我或許有點兒心情欠佳,希望您能諒解我們的處境……我弟弟和店裡其他人可能都感染了疾病,但卻無法確知是什麽病,更不用說治療了。”
“是的,漢斯。您的確處在令人煩躁不安的境地中。”
“敬愛的女士,您能有什麽具體的治療方式嗎?”老烏爾格林走了過來,不過還是在佩爾·瑟瑞斯的示意下與其保持了至少四五米遠的距離。“約翰、那個女孩,還有我的廚師已經快不行了,如果你能有什麽辦法,藥費什麽的都好說。”
“噢,別這麽說,可憐的碎踵者。你不會也認為我很沒有同情心吧。”佩爾·瑟瑞思抬起左手,亮出好幾個戒指和煉金術造成的傷疤,漢斯這時才驚訝地發現那隻手缺了第四根指頭。
“某次疏忽造成的事故,當時我還是學徒,處理一樣可憎的東西。我有二十二次心跳的時間可供抉——手指,或是生命。幸好我手邊有一柄鋒利的手術刀。我知道,品嘗我的手藝種出的果實是什麽滋味,二位先生。我知道什麽是痛苦、焦慮和絕望地等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不好意思,”漢斯說,“請原諒我的魯莽。只是……呃,我們都聽過您的醫術有多麽高超。”
“告訴你們一條經驗法則:感染永遠比治療容易。”瑟瑞思拉了拉自己的面紗,這東西其實是一件寶貴的法術物品,可以用來抵擋病菌和霧霾。她揉著失去指頭的殘樁,動作看起來仿佛某種古老、熟悉的局部痙攣。
“煉金藥劑是非常微妙的東西,在許多情況下,它們本身就是毒藥。世間不存在萬能藥、萬靈藥,也不存在某種清理機制,能將我們這行當的各種致命因素悉數滌清。
按照我的診察結果,你們感染的那種疾病顯然是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瘟疫,而且很有可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狗屎玩意兒!比起隨意亂試煉金藥劑碰運氣,還不如一刀割了那些病人的喉嚨。
當然,我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但你們必須明白,我的解毒劑沒準兒會延長在這些病人的痛苦時間,沒準兒會使得體內的疾病效果倍增,甚至篩選出一些更加可怕的耐藥菌株!”
老烏爾格林皺了皺眉頭,用手拄著下巴,心神不寧地環視四周。一面牆邊,被他臨時布置了一個小小的祭祀矮人母神(蓓倫妮·真銀)的神龕, 那位女士是摩拉丁的妻子,是所有矮人族裔家庭和健康的守護神,以仁慈和博愛聞名。
“可您也說過,的確存在某些藥劑,或許可以接觸煩擾我們的那種疾病,這能不能縮小值得一試的治療手段的選擇范圍呢?”
“的確存在這樣的藥劑。喝下曙光玫瑰精油可以治療神經萎靡,可若不對症的話,藥物能在體內安然沉睡數個月之久,再然後就會殺死服用者的全部神經;凋零白藥能竊走一切食物和飲料中的養分,理論上也可以阻斷病原體汲取營養,可是也有極大可能性讓服用者先死於營養不良;安紐拉粉呢?吸入它,可以殺死一些潛藏在呼吸道裡的病菌,可若是不對症的話,那麽吸入這種藥粉的受害者幾周後就會因皮下出血而亡……
您還不明白嗎?是藥三分毒,每一種針對疾病的特效藥,很可能就會有一種迥然不同的損傷身體方式。之所以病人需要我的經驗和知識,就是因為它們可以致病源代替病人本身承受這種代價。可現在的問題是,我探察不出來這種疾病的真正致病源是什麽?這是一種似是而非的、很像是由人為故意製造出來的傳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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