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有雲:以正合,以奇勝。
正面戰場擊潰了蠕蟲惡魔,並不能夠讓奎斯感到滿足,他還想要謀求更大的勝利。
於是,幾支秘密的小隊便被啟用,經過一番仔細的喬裝打扮,隨即混入了惡魔軍團。
潰退的惡魔為他們提供了掩護,不斷地向前推進的牽引城,則確保了他們始終處在密瑟能核的輻射范圍之內,其身上的法術造物也就能夠持續產生效果,為他們遮蔽了行蹤。
執行這項任務的,從外表來看,清一色都是凡人雇傭兵團隊的成員。他們都是被精挑細選出來的潛行刺殺高手,同時又經過了由斯內德主持、具有卓爾精靈風格的速成死士訓練。
這些人的種族各不相同,職業也多種多樣:像刺客、遊蕩者、戰士之類的自是不必說,這批人之中有許多都是這幾種職業。
但有的小隊還會配備法師、潛弓、德魯伊或者巡林客,只不過他們普遍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特別擅長潛伏偽裝和殺人越貨。
在剛剛牽引城投放魔像軍團的時候,發射了許多次“空響炮”,可是那並非是真的“空響”。每次其實都會彈出一個隱形了的板條箱——刻繪了臨時的隱形法陣——裡面就裝著這些人。
由於謝伊的強大運算能力,所以這些小隊沒有無序投放,而是都按照訓練時的分組,在惡魔軍團中後方的陣地上安全著陸。
而且大部分小隊都順利地靜默潛行,只有少數小隊比較倒霉,遇到了可能會發現自己行蹤的蠕蟲惡魔,不得已只能先行動手。
必須得承認,他們這段時間的訓練,堪稱艱苦卓絕。不過每一滴汗水,都不會辜負付出之人。這些潛行小隊的成員,此時都已經變成了獵殺惡魔的大師,使用的手段也都精彩絕倫。
再加上一身合適的裝備——獵魔蛛的毒液、經過啞光處理的銀粉、塗抹了崇善精粹的武器、裝在注射器裡的咕嚕藥劑……即便是比較強大的蠕蟲惡魔,也都難以成為其一合之敵。
不過,普通的蠕蟲惡魔只能算是開胃小菜,他們真正的任務其實是潛行到敵人的後方,清除那些指揮蠕蟲惡魔作戰的災厄蟲團。
這才是奎斯想要的出奇製勝,即通過斬首戰術癱瘓惡魔軍團的指揮,然後再對這裡聚集的蠕蟲惡魔們進行一場規模盛大的圍殲。
到目前為止,這幾支潛行小隊的行動,還算是比較順利。即便有的小隊出現了一些波折,可是他們也很快都將手尾料理乾淨。
災厄蟲團們選定的防守反擊陣地,原本是位於正面戰場十裡開外,但由於混亂的局面,這個位置又被向後順延了十多裡遠。
雖然距離被拉長了一些,但是這幾支潛行小隊也都受過體能分配訓練,他們配合著那些潰退的蠕蟲惡魔,在對方快速後撤的時候就疾行緊追,在對方慢下來的時候則放松腳步。
最終,他們以一個相對來說比較迅速,但是又沒有對體力有太大影響的速度,順利地潛行到了災厄蟲團們選定的防守反擊陣地。
正主也已經出現了。
為了敦促蠕蟲惡魔們營造蟲巢堡壘,以及挖掘地穴防線,災厄蟲團們可謂是操碎了心。
這些本來就神經分裂的家夥,現在徹底分裂成許多瓣——他們都分裂出許多個蟲團,作為自己的代表去指揮蠕蟲惡魔們進行營建。
為了確保工作進度,不得已之下,他們都進行了許多次分裂。這也導致了每一個分裂出來的災厄蟲團,其實力和原先相比差了許多。
當然,災厄蟲團的分裂是可逆的,只要完成了陣地的營建,他們就可以重新融合為一體,從而恢復原先的實力。但前提是不能出意外。
不過這就有些困難了,因為意外已經找上門來,而且這主動上門的意外還非常難纏。
“嗖”……
箭矢以刁鑽的角度射入一頭災厄蟲團,高階蠕蟲惡魔的身上爆出惡心的漿液,可是他卻如同置若罔聞,反而將那個由一條條蠕蟲組成的醜臉,扭向了箭矢射來的方向。
“有意思。”
“有人會襲擊我們。”
“笨蛋,這是偷襲。”
“可是沒用,我們是蟲團。”
……
仿佛是自言自語似的,災厄蟲團說了一大段話,其中不止有一句還伴隨著其它聲音。但是其中卻沒有一句在敘說身上的傷勢,即便那支箭矢的鋒刃上,其實被人淬滿了獵魔蛛的毒液。
“沒有用,”潛行的弓手使用腹語術,將自己的意思簡單地傳達給同伴,“這種蠕蟲惡魔,好像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會能夠分離開,那支淬了毒的箭矢只是殺死了其體內的一條蠕蟲。”
“那就把他完全剁碎,”這支潛行小隊的隊長惡狠狠地說道,“大塊頭突進衝鋒,施展疾風連斬;小個子居中策應,找準時機用啞光銀粉糊他一臉。”
大塊頭是其小隊之中戰士的綽號,而小個子則是一個遊蕩者。
做完了這番布置同,他還給同為施法者的一名墮落德魯伊,傳遞了一條訊息,“我來削弱那個蟲團,你來找出辦法盡量將其體內的蠕蟲串聯起來。”
他之所以有信心能夠災厄蟲團,是因為自己專精了咒法學派,在使用詛咒和召喚術方面頗有一些心得,同時他還有一些底牌,即便施法不成功,最後也能力挽狂瀾。
而那名墮落的德魯伊,則對於深淵中的植物情有獨鍾,在團隊訓練的時候,表現出來了非常優秀的控場造詣。
最後兩人達成了共識。他們趁著戰士和遊蕩者的牽製,開始瞄準了災厄蟲團,向其釋放經過出各自拿手的法術。
而團隊之中剩下的那名潛弓,雖然沒有被安排任務,但是此時也開自由發揮,開始不斷地向災厄蟲團傾瀉著箭矢。
箭術精妙的他,每次發射都沒落空,還避開了戰士和遊蕩者,準確地將帶著小瓶崇善精粹箭矢,戳進災厄蟲團的體內。
“你們這是白費力氣,哈哈。”
“我們是蟲團,我們人多勢眾。”
“我的手下正在趕來,你們死定了!”
各式各樣的垃圾話,從災厄蟲團的口中源源不絕地噴出,或是奚落,或是諷刺,或是威脅,就沒有停過哪怕一會兒。
直到一道黝黑色的光芒,從潛行小隊的隊長手指上射出,沒入災厄蟲團的身軀,他才閉上了嘴巴,檢查起自己的身體。
詛咒顯然還是有些作用。
“你的廢話呢,怎麽不說了,”墮落德魯伊德魯開口說道,他甚至將兜帽撩開,露出自己的本來面貌,“你們這些卑微而又可惡的的蟲子,”他知道怎樣才能激怒災厄蟲團,而這樣才能方便其施展德魯伊法術。“從現起,你將只能孕育生命,休想再散播死亡。”
災厄蟲團身上,一條條酸霧蠕蟲扭結糾纏,他臉上的笑容中惡意畢現,渾身散發著黑暗而又汙穢的力量。
然而,墮落德魯伊卻搶先出擊,災厄蟲團身上那些木製的箭杆,讓他有了主意。隨著他的咒語吟誦完成,那些上了漆的箭杆突然複原,並長出了根須。
無論災厄蟲團原本有何打算,他都被迫停了下來,再次試圖將斷箭從身上拔出來。可德魯伊的法術絕不只是讓那枚箭矢緊緊嵌在他的皮肉裡,而是讓它生根發芽,往傷口裡越長越深,使勁汲取惡魔的生命力。
災厄蟲團的身體像充了氣似的越脹越大。他發出憤怒而非痛苦的喊叫聲,念誦咒語,喚來燃燒的火焰在手掌上,然後將其靠近生長的木頭,想用火將它從身上剝離。結果卻叫得更加淒慘,因為那些根須仿佛受到火焰灼燒並沒有被碳化,而是變得更加瘋狂,不斷扭動著向災厄蟲團體內漫溯,纖細帶刺卻又堅韌的蔓藤已經纏繞住他體內每一條酸霧蠕蟲,將其一一戳破。
“見鬼,是毒蛇藤!”
昔日的高階蠕蟲惡魔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表面上長出細小的蔓藤和嫩綠色的葉片, 它們互相糾纏在一起,變成了粗壯的枝條,撐起一蓬碧綠。災厄蟲團並非是自身變成了一株樹毒蛇藤,而是為德魯伊創造物提供著生長必需的種種養分。
“我跟你們的事絕不會這樣結束!”災厄蟲團大聲喊道,“絕……不……會!”
然而那個墮落的德魯伊卻毫不動搖,無論對手的意志多麽頑強,身邊的戰局多麽讓他分心,他都必須把法術完成。
“會的,”小隊的隊長小聲說道,不過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混亂必須被結束。”
災厄蟲團發出最後一聲哀號,身上的所有痕跡都消散在那棵被德魯伊用箭杆創造出的蛇樹上。他身上那一條條酸霧蠕蟲變得斑駁,繼而長成了又厚又硬的樹皮。他的嘴仍在嗚咽,變成了樹皮上的一塊木瘤。根須不斷向下伸展,最後扎進大地,使他再也無法動彈。眾人見狀,隨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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