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必有古怪……”
端坐在飛行甲板的座椅上,奎斯一邊駕駛著“鬼面魚”號靜悄悄地向北而行,躲入酸霧峽谷位面褐色的硫磺雲團之中,一邊暗暗地思忖著。
裝上了巴羅薩的頭顱,“鬼面魚”號擁有了勘破隱形與障眼法的敏銳眼睛。可是偵查了許久,附近都沒有燃空行者出沒。
見識過蠕蟲惡魔立體作戰模式的奎斯,自然不會認為腳下“阿爾漢格爾—斯科”要塞遭到的攻擊就是所謂的“蠕蟲之潮”,因為地面戰場上的烈度實在太低,根本配不上史迪姆的警告。
由於不想被發現,他暫時無法使用法術手段來進行偵測,所以只能盡量接收著從地面傳來的無線電信號,努力分辨魔鬼們的喁喁低語。
“蟲子們被打退了。”
“笨蛋……那些是‘蠕蟲’而不是‘蟲子’,‘蟲子’在煉獄語裡,專指那些棲息在巴托荒野的鐮蟲獸。”
“閉嘴,你們這些愚蠢的新兵。戰場上不得喧嘩,憲兵在哪裡,我要舉報!”
……
集結在廣場上,由於等待得無聊,許多巴特祖魔鬼開始竊竊私語,這也顯出他們對於此刻“蠕蟲之潮”的疲軟而感到的深深不屑。
可是正當巴特祖魔鬼猜測,這場宛如鬧劇的“蠕蟲之潮”馬上就會結束的時候,戰場上的形勢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幾乎就在一瞬間,作為鐵砧的臃腫魔們就被屠殺殆盡:一名手執六把彎刀的“真·蠕蟲惡魔”突然竄了出來,就像一名真正的六臂蛇魔一樣,這個家夥揮動著彎刀跳起了死亡之舞。
如同熱刀切黃油似的,強大的蠕蟲惡魔用彎刀劈開了臃腫魔脖頸上的厚厚脂肪,這些悲慘的巴特祖奴隸遭到梟首,隨著他們不斷倒下,其防禦陣地也出現了極大的空隙。
“有限許願術!”
許多誕生於迷誘魔身軀的“真·蠕蟲惡魔”齊齊出手,使出原宿主最引以為傲的類法術能力。
那些戰爭機械因為開火而暴露了位置,此刻全部遭到了“有限許願術”的針對,紛紛發生了問題:
地獄咆哮的炮管炸膛;投石器鉸鏈上的螺絲迸裂;床弩的的弓弦直接崩斷……要塞城牆上的防禦武器一件接一件地啞火。
與此同時,“蠕蟲之潮”卻有了新的生力軍。
塔那厘惡魔——即便是孱弱的怯魔,全都具備“召喚塔那厘”這種天賦類法術能力,繼承了原宿主身軀的“真·蠕蟲惡魔”也是如此。
在往常,這種能力通常是滿足他們的進食需求,但是此刻卻成為了蠕蟲惡魔軍團的“撒手鐧”。
再加上在他們背後,有惡魔領主和侏儒神祗的支持,其發出的召喚基本全都會受到回應。
這也導致僅僅過去數息工夫,戰場上的惡魔數量就比之前足足多出了一倍,“阿爾漢格爾—斯科”的棱堡防禦體系眼看就難以為繼。
慌亂開始巴特祖眾軍士之間蔓延,令魔鬼感到更加難以忍受的混亂,竟然出現在他們自己中間。
“都不要輕舉妄動!結成密集隊形,依托棱堡的防禦設施,節節阻擊那些可惡的塔那厘!”
不少魔鬼隊長都下達了類似的命令,他們企圖通過構建秩序,來扭轉此時不利的戰局。
而另外一些心思機敏的,則趕緊向上級申報,想要獲得要塞指揮官、阿爾漢格爾的強援。
“低得令人發指的意志力……”
高踞在塔樓頂端的陰影中,阿爾漢格爾斯用烏木翅膀遮擋著自己的身形,他目擊了蠕蟲之潮暴起的全過程,對於自己麾下部隊的表現失望透頂,
“……既缺乏紀律,又缺少慷慨赴死的勇氣。”當這位墮天使發現第一波潰敗的巴特祖小隊時,他終於忍無可忍,悍然出手整肅軍隊的紀律。
輕輕從高塔上躍下,使用陰影跳躍的能力,阿爾漢格爾追上了撤出戰場的小隊,用鋒利的精鋼雙劍給予了這支小隊隊長以製裁。
“擅退者死!”
阿爾漢格爾舉著被其斬首的巴特祖頭顱,向麾下所有軍士發出了嚴厲而又直白的威脅。
當他稍稍穩定了一下陣型,隨即就傳送至自己的作戰室所在的高塔,從烏木的羽翼之中取出一柄長長的鑰匙,將其插入座位上的鎖孔內。
“哢噠”一聲輕響,鑰匙和機關相互咬合,幾枚表明通過驗證的法術符文,在座位的背椅上亮起。
深藏在這座高塔下方的藥劑實驗室內, 儲存著毒劑的試管架突然冒出一陣電流,凡是被電流擊中的玻璃試管旋即破碎。
毒劑瞬間流淌而出,藥劑實驗室的地面上用來加熱的法陣立刻生效,隨著亮紅色的法術紋路布滿了陶瓷材質的地板,足以讓凡物立刻自焚的高溫瞬間充斥了整間實驗室。
天花板上、四周的牆壁上,複數個隱藏的通風口同時開始了工作。毒劑因為高溫而揮發,致命的氣體則順著通風管道被抽離出去。
位於“阿爾漢格爾—斯科”中心的數座高塔,驀地原地拔高了許多,它們的頂部像花朵似地緩緩打開,五顏六色的煙霧從其中升騰而起。
“改變天氣!”
站在最中心的高塔上,阿爾漢格爾使用了高階亞空天使的天賦本領,猛烈的強風以這座巴托要塞為圓心,裹挾著毒煙向四周狂飆而去。
失去了鼓風機和狂風的助力,這些比空氣沉重的毒煙剛剛飄到要塞城牆,便開始徐徐下墜。
五顏六色的雲團從天而降,籠罩了已經衝到城牆上的惡魔們,將其盡數地包裹起來。
甫一接觸,饒是惡魔們天生對於毒素具有極大的抗性,可是傳奇級別墮天使精心配置的毒劑又豈是好相與的——“噗通”、“噗通”——惡魔們接二連三地倒伏在地,痛苦地扯著喉嚨,最終卻只能伴隨著陣陣嗚咽,淒慘地死去。
只有少數的蠕蟲惡魔,眼見勢頭不對,立即使用高等傳送法術離開了毒霧的范圍,才僥幸逃出升天,保住了自己一條小命。
“呵呵,老手藝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