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奎斯看來,島嶼世界的戰爭模式堪稱初級。不要說是他曾經經歷過的血戰空投戰場,就是那場反擊倭桑入侵的殲滅戰,其中運用到的戰略、戰術乃至各種技術手段,都要領先島嶼世界十幾條長安街的距離。
以剛剛那名駝人薩滿召喚出元素生物打擊對手為例,除了聲勢浩大之外,還沒有來得及對敵人造成太大的傷害就被對方撲滅,即便是簡單的“槌砧戰術”都沒能使出來。
稍一統計奎斯就發現,這支由十幾頭極地熊人以及更多一些的駝人守衛組成的隊伍,在幾乎差不多長短的時間裡,居然還沒有荼卡大競技場裡那些角鬥士殺的怪物多。
雖然角鬥士們的鋼鐵武器比例更高一些,可是他們同樣也沒有像極地熊人那樣人手一的青銅板甲。而且像戰錘之類的鈍擊武器,鐵製和銅製幾乎沒什麽區別。甚至如果使用者力氣足夠的話,更沉重一些的銅製武器殺傷力更大。
再進一步講,把沒有配備武器、體相對孱弱的浮筏人刨除在外——事實上,極地熊人和駝人對他們也沒有什麽額外照顧,根本談不上拖累——有如此多強力戰士的隊伍,既沒有突圍的意圖,也沒有反衝鋒的打算。反而選擇和數量眾多的怪物比拚消耗、一味固守待援。
這其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以這樣的指揮水準,底棲魔魚沒有將陸地種族拿下,真的要多虧了地利因素起了太大作用。
或許這也是那名格勒隊長一提退守懸崖哨所,格爾桑和沃利貝爾馬上就同意的原因。
“習慣使然,”奎斯在心裡默默地評價道,然後看了看用水炮彈消滅了火元素生物和氣元素生物後,調轉炮口逐漸向懸崖bī)近的珊瑚魔像,“被動挨打,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心中所想,珊瑚魔像在走到足夠近的距離後,立刻向懸崖頂端開炮。
“砰砰砰”,三發試的水炮彈呼嘯飛出。
對於不會壓槍的手來說,三連總不會讓人失望。雖然兩發打到了岩壁上,隻砸出了一片石頭碎屑,但是第三發水炮彈卻成功命中了目標。
一名蹲伏在矮牆後,正警惕地看著重新湧上來怪物大軍的駝人守衛,被水炮彈砸了個正著。
單峰駝人上出現了眼可見的扭曲,軀乾和至少一條胳膊出現了粉碎骨折。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痛呼,他就因心臟被肋骨刺穿而死去。
“小心躲避!”格爾桑大吼道。
這位駝人薩滿立刻蹲伏下子,將手掌貼合到岩石地面上,開始念誦起咒語。
幾個呼吸之後,像巨大的手指似的石柱就從懸崖兩側伸出,將眾人保護在中間。
仔細感受著帶來地形變化的法術波動,奎斯暗暗提醒著自己:“這是……神術?”
珊瑚魔像以三連的方式不斷向崖頂進行狂轟濫炸,作為構裝生物,它自是不會感到疲憊。
可發高壓水炮彈確實要消耗一部分儲藏在核心中的能量,它也並不能無限制地揮霍。
在水炮彈攻擊無果之後,珊瑚魔像果斷放棄了這種攻擊方式,它從體上折斷一些“海星狀”的碎片,再利用四條手臂將其投出去。
和最開始發“飛盤”有些類似,只不過海星狀碎片要比“飛盤”小上許多,力道自然也無法相提並論,但勝在數量眾多。
“這招……叫‘漫天花雨’麽?”
奎斯一邊小聲地嘀咕,一邊用長矛撥開幾個從格爾桑以牧師神術召喚出來的手指狀岩石“指縫”裡漏過的幾塊珊瑚飛鏢。
痛呼聲此起彼伏,守在懸崖頂端的眾人有不少被珊瑚飛鏢擊中。
“可惡。”
格爾桑繼續念誦出之前召喚石柱的咒語,更多的石柱“生長”出來,堵住了之前留下的縫隙。
可這樣一來,他們就很難及時觀察兩側出現的況了,而這恰恰也是珊瑚魔像的目的。
它突然從蹣跚而行,變作小步快走,每踏出一步都會發出陣陣刺人耳膜的“嘎吱”聲響。
“轟隆”兩聲巨響,這頭構裝生物四條手臂中的兩條重重地搭在了崖壁上。牢記底棲魔魚主人命令珊瑚魔像,全力向懸崖頂端開始攀爬。
為了掩護魔像,懸崖下方的怪物們也開始了新的進攻。仗著披甲殼,甲伏怪率先衝了上來。
“我來應付魔像,”眼見形勢危急,沃利貝爾當即格爾桑說道:“你去拖住怪物大軍。”
言畢,這頭熊羆部族的酋長先是瞪了一眼躍躍試的沃夫加,“極地熊人,無所畏懼!”沃利貝爾發出驚雷一般的咆哮,直立的形迅速前傾,四肢著地。
雖然和格爾桑同樣是元素薩滿,可是這位極地熊人施法者,明顯走的是另外一條道路。
正如他那“雷霆咆哮”的名號一樣,沃利貝爾總是習慣將雷霆的力量加諸於己,然後將憤怒的咆哮近距離奉送給敵人,同時還會附贈上攜帶有雷霆之威的撕咬與爪擊。
風暴在懸崖上方以沃利貝爾為中心突然形成,他那白色的毛發隨風飛舞。
閃電在天空閃爍著,應和一般的火花在極地熊人爪尖跳動著,然後一聲裂響,一道閃電向前去——不是從天空劈落——而是從沃利貝爾變得越發粗大的銳爪之間。
“滾滾雷霆!”
跟隨著閃電的軌跡,全毛發皆張的沃利貝爾猛地竄了出去。
輕輕一躍就翻過了格爾桑召喚出來的石柱牆壁,甚至在下落的時候,他還用四肢猛蹬岩壁再次加快了速度,撲向了珊瑚魔像。
“雷霆怒爪!”
隨著沃利貝爾再次怒吼,宛如匹練的雷霆自其爪尖驟然轟向珊瑚魔像揮舞著的一條手臂,原本企圖阻擋極地熊人的手臂驀地爆裂開來,支撐在崖壁上的另外三條手臂差點失去了平衡。
閃電在珊瑚魔像上折了三次,累積引起了四次劇烈爆炸。一些連接著核心軀乾的位置更是冒出了黑煙,這頭構裝生物顯然受到重創。
沒有了手臂的阻礙,沃利貝爾狠狠地砸到了珊瑚魔像上。
“至尊咆哮”、“狂野怒意”……
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極地熊人薩滿那帶有雷霆之力的鐵掌接連落下,珊瑚魔像核心部分上的枝杈是不斷碎裂、坍塌。
終於隨著一聲類似纜繩崩斷的聲響,珊瑚魔像另外一條插入岩壁的手臂也斷裂開來。
碩大的構裝生物直接從半空跌落下來,砸出一個淺坑,自也化為一地碎片。
沃利貝爾在最後一刻用銳爪鉤住岩壁,此刻正往懸崖頂端奮力攀爬。
拋開他不提,正面戰場上此時也打得如火如荼。趁著之前珊瑚魔像發動的攻勢,甲伏怪和魚魔怪們也都bī)近了防守陣地。
第一隻甲伏怪踏上了翻板陷阱,被反轉過來的木刺戳穿了體,揮灑出藍色的血液。
“放箭!”格爾桑大聲喊道,這位駝人軍閥對於軍陣之事倒也算熟悉,“盡量不要放它們靠近。”
二十幾名單峰駝人分為三排,掄起了鞭箭的長杆,借助離心力將箭矢發出去。
不少浮筏人仗著材矮小——相對駝人而言,他們不斷地在駝人手隊形之間穿梭,負責把一捆捆已經掛上箭矢的鞭箭抵到手的手邊。
在無需自己更換箭矢的況下,以駝人的耐力,這些手持續保持輸出很長一段時間。
拋出去的箭矢有的會直接插入了怪物的體,有的則被甲殼和鱗片擋開。
這時候,一直觀察著怪物進攻勢頭的格勒隊長就發揮了作用,他總能找準怪物們進攻受挫的時機,指揮極地熊人或者是駝人守衛拔出木楔,及時放下滾石,一次清理一整條上山小徑。
“沒有滾石了!”當最後一枚滾石被放下,格勒立刻扭頭向格爾桑匯報:“按照之前經驗,再有三十息左右的時間,那些怪物就會重新進攻。”
格爾桑一把拉過自己的學徒——傲人·雙峰剛剛啟蒙成為元素薩滿不久, 還沒有掌握太多法術,因此之前並沒有什麽建樹,“用你所學,擋住一波衝鋒。”他指了指年輕雙峰貴族手裡攥著的精鋼斧戟,“無論是武藝,還是薩滿法術都可以。我需要一點時間……”
“我會證明我自己的,”並沒任何推諉,事實上作為一名雙峰貴族,他也無法拒絕,“無論是實力,還是勇氣,都配得上雙峰貴族的榮耀。”
抬起腳掌在岩石地面上跺了幾下,傲人·雙峰就為自己附加上了“石膚術”。從陣前躍出之後,他徑直奔向了正在懸崖下蓄勢待發的怪物大軍。
就像奎斯之前斷後那樣,但是並不是依仗武技,只是依靠蠻力和石膚術為自己提升的防禦力,年輕的雙峰貴族揮舞著斧戟,在魚魔怪和甲伏怪之間開啟了無雙亂舞。
“這……單挑,”看著呼喝不休的戰鬥場面,躲在懸崖上劃水的少年藍龍心中嗤笑,更加堅定了之前的判斷:“這個位面的戰鬥,簡直堪稱菜雞互啄。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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