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億拉住畢宜平的夥伴。向他打聽屠龍祝家的情況。
這人正在為畢宜平不聽他的勸執意報名而感到懊悔。
鄭億詢問,讓他好象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滔滔不絕地給鄭億介紹了屠龍祝家的詳細情況。
屠龍祝家在山通郡的地位如同土皇帝一般,就是山通郡的官府老爺都敬著祝家三分。
常言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歷任前來山通郡上任的官家第一個拜訪對象肯定是祝家家主祝通天老爺子。
祝家雖然勢力大,卻一點兒也不仗勢欺人,除了照常納稅交賦,象修橋補路,施粥舍財之類的善舉,平日也沒少做。是以祝家在山通郡普通老百姓的心中口碑極好。
至於為什麽會有屠龍祝家的外號,是因為祝家最有名的拳法工夫。他們的拳腳便是赫赫有名的屠龍拳,兵器也是威力震八方的屠龍刀法。祝家門下弟子眾多,既有幾百名內門弟子也有數不清的外門弟子。祝家憑著自家雄厚的財力,做著一些倒買倒賣的生意兒,卻極少自己組成隊伍去古戰場淘金。
這也是為什麽祝家招募人員,會引起人們如此轟動的原因。
再詳細的情況,這人也不知道了。
第一個報名的畢宜平跟主薄先生說了幾句話,上前攬住那人的肩膀。
“哥哥,等小弟發了財,一定與哥哥共富貴。我知道哥哥心疼我,擔心我。好了,哥哥,中午這頓我請,去山通客棧喝酒吃肉,我聽說山通客棧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喝酒吃肉免費。”
那人勉強一笑。
“弟弟,那是你請客嗎?是人家山通老板請客好不好,你是借花獻佛,做個順水人情罷了。事已至此,我就是有心再勸你退了,都不可能了。因為祝家的規矩大的很,任何事兒都不允許別人放他的鴿子。”
畢宜平嘿嘿一笑,兩人攜手攬腕地走出了梅孟會館。
屠龍祝家幾乎從不參與所謂的古戰場探險,一出手就是赤化山有名的凶險之地赤龍湖,這個有意思了。
鄭億:“兄弟,我們也報名吧。或許多個人把握大一些。”
令狐壯沒什麽意見。二人也報了名,用的還是假名字,鄭億化名關水,令狐壯叫關山。
二人拿到了跟畢宜平一樣的小小牌子。
牌子是一個核桃大小的鐵片,正面寫著:屠龍祝家。背面寫著:奉天代守。
屠龍祝家鄭億很好理解,奉天代守是什麽意思?
二人報了名後,在一旁繼續看,
盡管有三人帶頭,直到了午後,人們只是圍著看,沒有一人再來報名。
主薄先生收拾桌子,準備撤了。
會館外面跌跌撞撞闖進一個骨瘦如柴的年青人。
只見這個人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此時天已經到了秋天。就是白天也不象夏天那般炎熱。而這人還是穿著夏天的單衣,光著腳踩著一雙少底缺幫的爛草鞋。
草鞋沒有後跟,前面露腳趾頭,後面露著黝黑的都是泥的腳後跟兒。
此人臉上沒有幾絲肉,真正的皮包骨,兩隻眼深陷在眼窩裡,如果沒有眼眶子擋著,讓人擔心會不會掉下來砸在腳面上。
頭髮亂蓬蓬的沒有帶帽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渾身上下散發著酸臭腐朽的氣味兒。
他一進來,人群自動散開,給他讓了條路。
這人手中破爛的折扇只剩下幾根扇骨,還當成寶貝在手裡搖晃了幾下,左著嗓子,象一隻被踩了脖子的雞。
“慢著,慢著,我來晚了,我要報名。我還沒報名呢?”
眾人轟堂大笑。這麽一個瘦雞子似的癆病秧子,風一吹就倒,竟然也敢來報名。
主薄皺著眉頭看著來人。
“你是哪裡來的瘋子,到這裡來攪鬧,你報名能幹什麽?管你飯都怕你被饅頭噎死。這不是給祝老爺臉上抹黑嗎?”
那人不管不顧,一下撲在桌子。指著主薄的鼻子。狠狠在桌子拍了一掌。
“嘟,大膽奴才,你真是狗看人低,老子當年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爺們的腿肚子轉筋呢?如今什麽爛魚爛蝦都在我面前充起人來了。我打你個白眼狗。”
這人下手極快,嘴裡罵著,揚手給了主薄兩個耳光,主薄嘴一張,吐出三顆牙齒。鮮血當時流下來了。
主薄大怒:“混蛋,來人哪,把這個瘋子給我打死,敢打我。敢打祝家的人,活的不耐煩了。”
主薄帶來了七八個彪形大漢,自從這個窮酸進來後,就遠遠地躲開看熱鬧,此時見主薄挨了打,不能不上前了。
一名大漢來到主薄面前。
“先生息怒。你不知內情。”
大漢主薄咬了半天耳朵,主薄的臉色由憤怒的紅色變的慘白,額頭的汗流下來了。
“你這個瘋子甚是可憐,老子今天不跟你計較,來人,給他十兩銀子。打發他去吧。”主薄自己找了個台階。讓人把窮酸轟出去。
有人掏了十兩銀子扔在窮酸腳下。
窮酸一點也不領情,抓起銀子飛速放進懷裡。仍然攔住對方。
“我是來報名的,不是來要錢的,如果想要錢,也不會忍到現在。”
人群中發出一陣笑聲。
你個窮酸,口口聲聲不是來要錢的,揣錢的動作比誰都迅速,比誰都快。
主薄嗚嗚地說著,賠著笑臉。
“不是不給報名,實在我是做不主,你大人大量,不能讓我們做下人的為難吧。”
窮酸的折扇搖了幾搖,鼻子中冷哼一聲。
“算了,你們不給我報名就算了,不過那個通牌你們得給我一個,我得有通牌,要光明正大的進祝家,還不是偷偷摸摸的。”
主薄嘬著牙花子。更是為難。
他的保鏢大漢低聲道:“先生,你就給他一個唄,反正這個東西也沒數。至於從哪裡流出流到他手上老爺也查不到,不會在意。何必惹一個瘋子。”
主薄依言,也給了窮酸一個通牌。
窮酸摩挲著通牌,嘿嘿一陣冷笑。
“祝通天哪,祝通天,通牌都改成代天奉守了,你也配。”
窮酸心願達成,給人們作了個羅圈揖。
“諸位見笑,再會了諸位。”
他趿拉的破草鞋,一步三搖地出梅孟會館。
鄭億見離著到祝家的未時還早,他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窮酸很感興趣。
“走,兄弟,跟著這個窮酸。我們也別回客棧了。”
已到中午飯的時刻,會館中的人走的七七八八,山通客棧免費吃喝的消息象長了翅膀,這才半天就傳遍了整個會館。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豪客們湧向山通客棧,逮著不要錢的酒肉猛吃猛喝去了。
鄭億二人出會館,拐到山夢大街上。
窮酸走的不遠,他趿拉著草鞋能走多快。鄭億與令狐壯在後面跟著,
窮酸附庸風雅的地搖著手中的折扇,雖然山風吹來有陣陣的涼意,窮酸卻渾不在意,口中哼哼唧唧地唱著小曲兒。仿佛大鬧會館得到通牌後達成他最大的心願。
很快便來到一個胡同前,窮酸進了胡同。
鄭億二人也跟著進了胡同。
胡同空蕩蕩的,前面沒有了窮酸的人影。
二人吃了一驚。
“鄭哥,我們大白天見鬼了。人呢?鑽地了還是飛天了。”
這個胡同不長,一眼就能看到盡頭,盡頭有一堵高高的牆。是個死胡同。胡同兩邊各有三戶人家,大門緊閉,難道窮酸到家了?鄭億二人也沒聽到門響。
鄭億小心地進了胡同。一直走到牆壁前,也沒有發現異樣。
“人就在你面前站著呢,不過他隱形了,你們看不到他。”
鄭億在胡同裡找那個窮酸。說什麽也找不著。
盤天提醒鄭億,那個窮酸就貼牆站在鄭億的面前,還對著鄭億做鬼臉。欺負鄭億看不到他。
鄭億按照盤天的提示,雙手張開捏向前方,
入手處好象是人的臉,鄭億使勁一捏。
“哎呀,痛死我了,你這人好粗魯。”
窮酸的身形從牆壁邊浮現出來,鄭億的手狠狠捏住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