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鎮是獅陀國北邊最大一個郡,名為山通郡。再往北就是綿延的赤化大山。過了赤化大山,外面是什麽地方,獅陀國的人也不知道,因為在赤化山外有一道神秘的結界屏障,由於那道看不到的屏障結界阻擋,獅陀國人誰也沒有出去過。
山通郡做為獅陀國北方唯一的州府,比獅陀城小的多,它依山而建,從遠處看去,城中房屋修在山坡上,一層比一層高,鱗次櫛比,層次感分明。
太陽已經快落到山丘,金黃的陽光灑滿山通郡。那些房屋的煙囪冒出炊煙。炊煙在陽光中的飄蕩,山通城上空彌漫著祥和輕霧。已經是秋天的季節,秋天的傍晚來的很快,從北邊大山中吹來的風擦過臉龐,帶著微微的寒意。
官道兩旁是綿延的群山,山坡上覆蓋著密林,高大的樹木葉片泛黃,金黃的陽光一照,發著耀眼的紅。
“兄弟,前面到山通郡了。這是我們進入赤化山最一個城鎮了,我想在這裡休息幾天,多多收集有關赤化山和赤龍湖的信息,盡量做到有備無患。”
剛看到山通郡的影子,鄭億根據金蟾的提供的情報,對令狐壯說著自己的計劃。
“鄭哥,你怎麽知道那就是山通郡哪?”
“兄弟,你看城頭上飄揚的旗子,上面明明三個大字:山通郡。我怎麽會不知道?”
“鄭哥,我不認識字,有時間我也得好好學學文化,不能老當睜眼瞎。”
二人說笑著進了城。
二人進了城,太陽落到山後,只有最後一抹陽光掙扎地照耀在東牆上。不甘心讓位於頃刻降臨的黑暗,街上行人並不多。大街上的商鋪也非常稀疏,才到掌燈時分,商鋪有的準備上板歇業了。
因為獅陀國獨特的地理環境,邊境那道神秘的結界存在,獅陀國就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跟外界幾乎沒有什麽經貿往來,山通郡做為獅陀國最北邊的州府,並不怎麽繁華。山通郡有一大特色是其他州城所不具備的,那就是這裡聚集來處獅陀國各地的勇士,這些勇士號稱自己為探險者,除了所謂的探險者外,有許多駐扎在山通郡的商人。商人從獅陀城和其他州府來到此處的,這些商人生意只有一種,專門為了收購探險者從赤化山帶回來的奇異寶貝。
赤化山位於獅陀國的北端,據金蟾所說,赤化山雖然比不上有妖族禁區的獅陀嶺凶險,但是赤化山中有大量沒被人類涉足的遺跡,那些遺跡是上古時期,神妖巫三族大戰時的戰場。經過漫長的歲月,當時戰場上的一切全都被湮滅了,古戰場早已沒有當初的模樣,但裡面偶爾還可以發現大戰後留下下來的寶貝,留下來的寶貝五花八門,可能是殘缺的武器,或者丹藥,修煉的秘籍,更多的是妖族或神族殞落後的屍骨殘骸。
遺落的東西大多殘缺不全,但對於獅陀國的修行者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擁有了這些,對自己的修行大有裨益。所以古戰場上弄出來的東西十分珍貴,一度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吸引很多人來到赤化山淘寶。
古戰場的遺跡成了探險家的樂園,
在民眾傳說或者那些文人的記述中,古戰場凶險無比,上古時期殞落的神妖巫三族真靈不死,既不入輪回,又不曾徹底消失,變成了沒有意識的幽靈,漫長的歲月中,那些幽靈無意識的在古戰場中遊蕩,執念越發堅固,守護著它們殞落之地的榮耀,對於擅入者一律給予致命的打擊。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即使古戰場中遊蕩的幽靈十分厲害,這也阻止不了探險者發財的決心,他們或是組成隊伍,或者自認本領高強者單槍匹馬,紛紛闖入古戰場中搜尋上古時期留存的寶貝,如果能找到那麽一兩件,此生便可錦衣玉食,個人也實現了財務自由,愛情自由,有生之年過上神仙般的逍遙日子。
天很就黑下了,鄭億和令狐壯的目標很明確,他們要去那些所謂探險者的落腳處,二人跟路人打聽:山通客棧在什麽地方?
路人打量著鄭億二人。
鄭億還是老辦法,不想以真面示人,他們使用變形丹,將自己和令狐壯變成普通人的模樣,與那些前來山通郡暫時落腳,準備去赤化山古戰場碰碰運氣,做著發財夢的探險者一樣。
山通客棧就是探險者聚集的地方。所有準備前往赤化山的人都將山通客棧做為自己的第一站。
二人離開中央大街,往右拐進胡同,又走了不到半裡,發現一個很大的房子,房子用各種不規則的石頭砌成。粗糙高大笨重,房門上插著一面破爛的看不出顏色的旗子。旗子在晚風中翻卷,獵獵做響。
“山通老店”四個樸拙的字證明了這個客棧是有多麽簡陋。
鄭億二人踏進了客棧。
撲面而來是喧天的叫嚷與熏天的酒氣。
天黑人靜,山通客棧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大街沒有行人,客棧的大廳中狂歡拉開大幕,形形色色的探險者聚集在這裡,隨著夜幕的到來,醉生夢死的夜生活成探險者唯一的消遣。
劣質的酒水的氣味兒,與各種各樣的體味兒混合在一起在屋內升騰彌漫,竟然給人一種安全溫暖的感覺。
這裡雖然粗俗不堪,卻是長途的旅人最喜歡的場所。
桌子上擺放著烤的金黃油亮的整隻的豬羊。山珍野味兒。大壇大壇的酒打開了泥封。人們將黑色的酒碗舉起,高門大嗓的叫著,笑罵著。在那邊的角落裡,更多的人聚在一起,大聲叫著加油,粗俗的話語滾滾而出。那些人圍成一個圈子。圈子中有兩個醉漢扭打成一團。
觀戰的人們紛紛掏出錢來,押在各自看好的一方身上。眨眼間,旁邊桌子就堆起兩摞銀錢。
“他娘的,臭腳三,你下絆子摔他呀。唉呀,象個娘們一樣,沒勁兒怎麽摔跤。”
“打爛他的鼻子。張二狗,你打爛臭腳三的鼻子。你跑什麽呀,打他。”
“不準動刀子,動刀子這是規則不能允許的。如果誰動刀子,我們會殺了他。”
人們七嘴八舌,起哄,叫嚷。支招,一個個擼起袖子,恨不得親自下場。
鄭億與令狐壯站在門前,看著亂哄哄的客棧,不由皺了皺眉頭。
二人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一時間無所是從,有點不適應。
“二位客官,你們裡邊請。”
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來到二人面前,招呼鄭億裡面來。
從大漢肩頭上搭著髒兮兮的毛巾,這人的身份是客棧的夥計。
夥計將二人領到另一個角落,遠離打架的人群。
毛巾在桌子展抹了兩下,桌子上立刻出現了幾道灰塵的痕跡,軌跡橢圓,象是一幅印象派的抽象畫。
“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
“吃飯,也住店。”
鄭億想:休息的時候就去空間,所謂住店也就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
令狐壯的百食丹藥效已過,進店的第一眼他就看到油亮誘人的烤肉。聽到夥計的詢問,早已按捺不住食指大動。啯啯的咽口水。
“我想那樣的肉,還有那邊桌子上的,這麽說吧,只要你們店裡有的,每樣都給我端上來。”
夥計有些發傻。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客官,那麽多你吃的完嗎?”
不由多看了令狐壯幾眼,心道這位是多麽天沒吃飯了。整個一個餓死鬼投胎。
“你管我呢?我吃飯又不是不給錢。這些夠不夠?”
令狐壯拍到桌子上一大錠銀子。噗的一聲,那錠銀子被令狐壯拍進了桌子。
客棧的桌子雖然不是什麽上名貴的木頭,卻也是粗硬的櫟樹做成。 尋常刀劍砍上,也就是留下一道淺淺痕跡,卻被令狐壯一掌將銀子拍進桌子。
可見令狐壯輕描淡寫的這一拍力氣有多大,外表上看這位黑面敦實的少年也就是有把子力氣的鄉下尋常孩子,沒想到深藏不露,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功夫。
令狐壯露了這一手,夥計嚇的一哆嗦,麻利地給令狐壯端肉去了。
肉上來的時候,夥計用刀子費勁巴拉的將銀子從桌子上撬出來。
“哎,哎,你吃慢點兒,沒人跟你搶,如果不夠再要。”
第一道肉上桌,令狐壯的頭就沒抬起來過。
他簡單地對鄭億說了聲:“鄭哥,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鄭億淡淡的擺手,讓他先吃。
令狐壯咽了口水,風卷殘雲地大吃特吃。
那真是肉到嘴邊,瞬間下肚,哪怕肉還冒著熱氣,他也不嫌燙嘴。
夥計上菜的速度,從快走到了慢跑,再到快跑。前一道上來,後一道還沒做完,令狐壯面前只剩下了骨頭,
我的天,這位是真能吃。
鄭億一個勁的叫令狐壯慢點吃,他這一通吃,打架的都不打了,客棧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令狐壯身上。如此弱小的身板,如此驚人的飯量,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此時客棧中這些豪客對令狐壯的評價只有一個。
“今天我們算是開了眼了。我們見到了傳說中貨真價實的飯桶。這位少年亙古以來飯桶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