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億很奇怪一個小姑娘怎麽會知道這些。
他和顏悅色的跟人家解釋。
“我們就是為了吃鳳鳴樓的特色菜而來,你看看,這些菜都是大路貨,哪一個有特色,我剛才嘗了一口,不是酸了,就是打死賣鹽的了,齁死人。這倒真是一大特色。”
“呵呵,那只是開胃菜,特色菜在這兒呢?”
小姑娘雙眼一彎,笑起來象天上的星星。
鄭億一愣。
“後面還有菜?那個夥計說沒有了?”
“他沒有福分,只能負責上前面的開胃菜,特色菜不用他來。”
赤龍:“哇,鳳鳴樓的掌櫃好狠的心,叫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們當夥計,快,菜在哪兒呢?我幫你端。”
小姑娘努力挺起瘦小的胸膛。
“在這兒呢?特色菜不用人端,自已送上門來了。”
赤龍後退一步,差點撞到桌子上。
“你,你,你。。。。。你才多大?這麽單純的一個小姑娘怎會淪入風塵?這兩隻箱子全給你。裡面的金銀財寶保你十輩子也吃喝不愁。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快走吧。別乾這丟父母臉面的事兒。”
小姑娘眨巴著大眼睛,一臉不解的神色。
“大哥哥,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沒聽懂。什麽叫風塵?我只是一道特色菜啊,還沒開始品嘗就不對大哥哥的口味兒?”
赤龍臉紅的象蒸熟的螃蟹。
“越說越不像話,有把人當菜的嗎?你當我三歲的小孩子。快走。這些錢都給你。”
赤龍把兩隻錢箱丟到門外。
“鄭哥,好歹吃兩口,我們快走吧,鳳鳴樓中藏汙納垢,不是好地方。”
小姑娘這才聽懂了赤龍的話。
她不但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笑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大哥哥,你們誤會了。鳳鳴樓的特色菜不是吃的,是聽的。”
“嗯?聽的?怎麽聽?”
小姑娘指著雅間角落裡一個高腳椅子。
“我要到椅子上給兩位大哥哥彈奏一曲,助助雅興。可不是要到桌子上給大哥哥吃的。”
鄭億和赤龍這才明白小姑娘的來意。
她抱著樂器來這裡,是要給二人彈奏。
赤龍大窘,撓著頭皮。
“嘿嘿,真不好意思,我說錯了話。不過我不有聽樂曲,也不懂樂曲,不管多麽好聽的曲子,在我聽來如同雞鳴牛吼,欣賞不了樂曲的美。”
鄭億將赤龍扒拉開。
“我倒是想聽聽鳳化城有什麽好聽的曲子?”
小姑娘:“鳳化城嗎?哼,我曲子可不隨便什麽人都配聽的?如果不是二位的血滴有故人的氣息,想聽我彈奏比全天還難。”
赤龍:“這麽好?我也湊湊熱鬧。”
小姑娘:“鳳鳴樓的特色菜其實是兩種,具體的交易方式都是獻上一滴血,才能吃到,一種是真正的飯菜,當然是鳳化城其他酒館做不出來的飯菜,但我絕對不可能出來給他彈奏樂曲。另外就是今天的情形,飯菜很普通,主要是由我來給各位助興。”
赤龍一咧嘴。
“還不如第一種呢?讓我聽樂曲就是受罪,我真的聽不懂。”
“你說我們的血液中有故人的氣息?能方便告知是什麽故人嗎?”
小姑娘聽鄭億一問,面色一沉。
“他們早就死了,不在人世了。不提也罷。抱我到椅子上。”
赤龍將小姑娘抱到高高椅子上。
小姑娘閉目不語,沉浸在自已的情緒中。
那個古怪的樂器斜挎肩頭,底端放在腿上。
“錝兒。”
纖纖玉指輕輕拂過樂器的表面。
鄭億這才注意到樂器上沒有琴弦,
就是一根紅的發烏的棍子。鄭億正想問一下,樂器叫什麽名字?是如何發出聲音的。
小姑娘運指如飛,急遽的樂聲響起。
樂聲急緩相間,急時如千軍萬馬奔騰,雅間中風雷滾滾,天崩地裂。
緩時如祥雲滿天,鳳舞龍騰。
弦聲到甜美處,如情侶竊竊私語,說著動人的情話,弦聲到激昂時,似出征的將軍,號令三軍,金戈鐵馬。
鄭億與赤龍聽的呆了。
樂聲響起,他們便沉入一個詭異的畫面。
那個畫面隨著樂聲的起伏變幻。
鄭億就象遠遠觀看一幅意境深遠的山水畫。畫面上的一切都在朦朦朧朧中按照樂聲的起伏變幻。
一曲奏罷,雅間寂靜無聲。
鄭億與赤龍完全沉浸在樂曲營造的意境不能自拔。
“太好了,簡直太好聽了。”
赤龍哽咽著。
一個自稱從來不懂樂曲的糙漢子竟然淚流滿面。
“你也讓我想起了故人。想起跟他們度過的難忘時光。”
鄭億示意赤龍擦擦臉上的淚。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這麽好聽的曲子從哪兒學來的?”
小姑娘:“有感而發,樂為心聲。不用學自然就會了。”
赤龍:“這真是特色菜啊,這頓飯吃的太值了。”
鄭億:“你這個樂器很少見。沒有琴弦而能自鳴,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沒名,這是跟我一起長大的。我想什麽,手指一動,自然就能發出我想表達的聲音。好了,不跟你們說了。菜已經吃完了,你們可以走了。”
小姑娘下逐客令了。
赤龍:“我還想再聽一曲,你有什麽要求我全都答應。”
小姑娘看了一眼鄭億。
“我的規矩,誰也不能白聽,想要再聽,拿來吧。你們的血滴。”
赤龍傳音鄭億。
“鄭哥,這次我想用真的血滴。”
鄭億同意了。
赤龍取出血滴給了小姑娘。
儲物空間的烏巢禪師阻止了鄭億再取血滴。
他非要鄭億拿他的冒充。
鄭億被纏的無法,用烏巢禪師的血滴冒充自已的遞給了小姑娘。
小姑娘根本不辨真假,將血滴分別抹到自已與樂器身上。
她的眼睛一亮,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赤龍。
“錝兒。”
樂曲又起。赤龍閉著雙眼欣賞呢,手中還不時的打著拍子。
赤龍時而笑容滿面,開心的象個孩子,時而憤怒的象個瘋子。
鄭億開始的時候,還注意著赤龍的情緒變化,深怕赤龍因為樂聲的刺激,發作起來。
然而小姑娘的樂聲太好聽了,不大會兒,鄭億跟赤龍一樣完全沉浸在樂聲裡。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鄭億從樂聲回過神。
雅間中已經沒有小姑娘的身影。
“赤龍兄弟,我們走吧。人家已經走了。”
赤龍:“哦?啊,好。”
赤龍抓起筷子,風卷殘雲一般將桌子上的飯菜吃了個淨光。
鄭億笑他好象幾輩子沒吃過飯一樣。
空間中那麽多的仙水、仙飯,還對俗世的飲食如此著迷。
赤龍打著飽嗝。
“誰知道怎麽回事兒,就是想吃。”
消失的夥計進來。
“客官,你吃飯就吃飯,門還掉下來了,你想把門也吃了啊。”
鄭億叫赤龍拿出箱子中的金銀。
這些金銀別說修門,就是重建一座鳳鳴樓都綽綽有余。
夥計笑的見牙不見眼,當即不再追究門扇打爛的事兒。
“客官,我勸你趕緊回家,哪兒也別去,也別出門。”
鄭億不解。
“因為你要小病一個月,你還能出門嗎?放心吧,病不但不要命,病好了後還能體壯如牛,只是今天的事兒,你不會再有記憶。”
鄭億從鳳鳴樓中出來。
他聽從烏巢的建議,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了。
安頓好,鄭億迫不及待地問烏巢禪師。
“飯也吃過了,你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能說了吧?”
烏巢禪師:“那個小姑娘奏起樂曲時,你看到了什麽?”
鄭億:“如同一幅意境深遠的畫,上面的人物山水都是寫意的,我看不清畫面人物的面孔。”
烏巢禪師:“赤龍兄弟,你看到了什麽?”
赤龍正對著牆壁發呆,對烏巢禪師的問話充耳不聞。
烏巢禪師叫了赤龍好幾聲,赤龍突然猛醒。
“啊,你說我啊。我看到了祖龍,祖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