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河水,莫興終於能大展拳腳,任意施為,在水裡可把他憋屈壞了。
寒冰化箭,萬箭如雨飛向河中靈笑,利箭入水,非但沒有受到河水的阻擋,反而象上了潤滑油一般速度陡然提升了數倍,
靈笑驟然間沒有防備。被利箭射在屁股上。
靈笑見勢不妙,怪叫著一溜煙潛入無盡的河底,再也不見。
“你給我回來,有種再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馬元明跳著腳大罵。
他的孫子還生死未卜呢,可是在水裡又打不過。只能用激將法,罵對方幾句出氣。
“別罵了,我們從長計議。”
莫興勸馬元明不要做無用功。二人狼狽地回到小樹林裡。
莫興支起結界。擋住外面的寒風。
“莫先生,下步如何行動。我全聽你的。”
“通道毀了,我們在水裡根本不是靈笑的對手。這可有點難辦。”
“那些大魚真奇怪啊,為什麽不幫靈笑,反而幫我們呢?”
“有什麽奇怪的,如果不是我掌櫃的,你們早就死在水裡了。”、
樹後轉過一個美麗的婦人,婦人說話軟糯好聽,如同含著清甜的糖果。
莫興二人一個高跳了起來。
他們誰也沒注意到樹林裡還有其他人,在空寂無人的獅陀河邊,哪裡會想到有人。
莫興已經非常謹慎了,他來到樹林時,早已經將周圍全都偵察過了,就算是一隻老鼠跑過,也逃不過莫興的偵察。然而這個婦人隱藏的很好,莫興完全沒察覺到婦人的存在。
“你是誰?不在家裡相夫教子,跑到這裡成何體統?”
“我是救你的人。你們這就是對待恩人的態度嗎?”
女子嘴角含笑,仿佛冰天雪地中一朵盛開的梅花。
“莫興先生,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才多少年不見,你就忘了故人了嗎?”
“故人?我見過你嗎?”莫興一愣,有點丈二和尚摸著頭腦。他使勁想了又想,就是想不起在哪裡曾經見過這女子。
“娘子,你別跟莫興先生開玩笑,我們哪裡敢稱莫興先生的故人。”
從樹後又轉過一個中年男子。
這一男一女正是寧列夫婦。他們寧水村出來。就是為了尋找莫興,
二人在赤化山見到自己的女兒寧樂,見寧樂非但安然無恙,還跟盤天鄭億在一起,那是寧樂天大的造化,二人最牽掛的人有了美好的下落,他們將心放到了肚內。回到寧水村安享晚年,準備舒舒服服過個二人世界,等到回了家這才知道寧水村的慘狀,因為半月泉,烏電門幾乎將寧水村屠殺乾淨,寧列悲憤交加,心頭象壓了一塊大石,雖然寧水村民並非因為他而死,卻是間接因為半月泉的關系。他跟寧大嫂商量,要給死去的村民報仇,但僅憑他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與烏電門鬥,想起了師父的朋友莫興,
寧列夫婦都急脾氣,說乾就乾,商量完畢即刻從寧水村啟程,來到獅陀城尋找莫興,
師父仙逝後,寧列夫婦就再也沒看到莫興,莫興這些年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蹤不定,他們夫婦只能到處亂走,希望撞大運,能碰上莫興,
這天他們進了獅陀城。天上飄起鵝毛大雪,他們隨便找了個客棧住下。
獅陀國如此大的雪也是非常罕見。寧大嫂百無聊賴地在樓上窗邊看著雪景。
客棧緊鄰的是一個很大宅院。看宅院中的景色應該是哪個官宦家中的後花園。
此時已是冬季,花園中的花草大都已經落了葉,光禿禿的掛了一層雪,成一根根晶亮的銀條,與盛開的紅色梅花相映,倒別有一番情趣。
這些年,寧列夫婦為了完成師父的遺願東奔西走,腦袋別在褲腰上討生活,哪裡有閑心觀看風景。
今天偶得空閑,寧大嫂望著雪景,不禁有些癡了。
後花園中傳來一老一少兩個人的笑聲。
原來是一個老人與一個小孩子在花園中玩耍,打雪仗,堆雪人,玩的滿頭大汗。
寧大嫂嘴角不由的揚起。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寧樂。
自從寧樂出生,就沒有好好陪孩子成長,更讓寧列夫婦愧疚的是,寧樂差點被烏電門給糟蹋了,如果不是鄭億趕上,恐怕大錯鑄成,再也不能挽回。
“唉。”寧大嫂歎了口氣
“娘子,是不是想女兒了?”寧列知道妻子的心事,在後面輕輕抱著寧大嫂的肩膀。
“嗯,女兒現在過的很好,也沒有什麽可想的。”
“要是想,等我們給村民們報了仇,再見到鄭億的時候,乾脆我們跟女兒住在一起得了。”
“女兒大了,有她自己的路,我們還是過自己的二人世界吧。”
花園中的喊叫漸漸弱了。一老一少玩的累了。
老者不知道有什麽事兒,將小孩子單獨放在那裡走了。
“那個小孩子真幸福啊,生在官宦家,從小衣食無憂。可憐我們樂兒,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母的陪伴。”
“還說不想,還說過二人世界,三句話不離樂兒。”
寧列打趣著寧大嫂。
“好了,別想了,該吃飯了。”
寧列拉著寧大嫂就要離開窗戶。
“不對,不好,”
寧大嫂喝道。
她指著花園。
“妖怪將那個孩子擄走了。”
只見一道黑霧驀地騰起,看守孩子的那兩個家人一聲不吭地倒地而亡。黑霧將孩子罩住。迅疾地飛向城外。
寧列夫婦跳出窗戶緊緊跟隨
到了獅陀河邊,黑霧一頭扎進了河裡,
河面除了厚厚的冰,再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我們先去給人報信吧?”寧大嫂說道。
“不好,我們沒證據,人家不一定會相信我們所說,甚至會懷疑是我們將孩子給拐走了。不如我們將這個妖怪除了。將孩子救出來。”
“冰如此厚,我們進不去啊。再說了,以你我的修為,也不一定是那個河怪的對手,如果救不出人來,反而被妖怪所傷。弄巧成拙反而不美。我們要從長計議。”
夫婦二人圍著獅陀河打開了轉。
根本無從下手。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的之際,冰下面發出異樣的聲響,仿佛有滾雷在冰下滾動,
透過厚厚的冰層,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下面的河水波湧浪翻,下面出現了什麽變故。
夫婦二人遲疑不定,騰在空中,觀察著水面的變化。
“掌櫃的你快看,那個老頭不是花園裡老頭嗎?”
寧大嫂叫道。
寧列也看清了鬥笠男的相容。
“娘子,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那個戴草帽的好象就是我們尋找的莫興。”
“掌櫃的他們被困在冰面下了,你看,水裡有個妖怪在追他們。他們不行了,盯不住了。趕快想法子讓他們出來。”
“妖怪在冰面上施上堅固術,再加上河流阻力,莫興他們撞不開冰層,我們得給他們找外力,否則性命難保。”
“掌櫃的,別說,夫婦同心,召喚外力。”
二人聯手做起法來,拘了十幾條河底的大魚,
控制著那些大魚的魂魄,驅使著大魚不要命地撞向冰面。
好在靈笑的堅固術針對的是莫興, 而不是獅陀河的生靈,所以那些大魚只是撞了幾下,冰層如遇春風。化成一塊塊的冰凌,莫興二人如同出牢籠的小魚,重新得了自由。
“啊哈,你們是沈刀老哥的徒弟,這都多少年了,我沒認出你們,真是不好意思。”
莫興終於想起了眼前這兩個人是誰。
這二人是他的老友沈刀的徒弟,沈刀還在世的時候,莫興與沈刀過往甚密,在那裡經常能見到這兩個人。那時,這兩個人一個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一個玉樹臨風的病態少年。過了這麽多年,經過歲月的洗禮,二人臉上多了些風霜之氣,成熟穩重了許多,莫興一起沒想起來。
沈刀就是寧列夫婦的師父。
師父死後,莫興也失去了足跡。這麽多年,沒想到在如此凶險尷尬的場合下相遇。
莫興將馬元明給寧列夫婦做了介紹。
“那個孩子是你的孫子啊,我看到了。”
寧列將所看到的給馬元明說了。
馬元明對孫子擔憂不已。即使莫興安慰他,歸息神嬰的喚醒和滋養並不需要馬武江的性命,馬元明還是放心不下,孫子還小,即使靈笑不殺他,難免被嚇出個好歹。
“現在的難題不是如何進到獅陀河,而是進了獅陀河還不影響自己的戰鬥力,否則,我們無法打,也救不出孩子。”
“我們倒有個辦法,不知道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