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億覺得衍恆老祖越說越離譜。滿嘴跑舌頭。
他真想將衍恆老祖的舌頭一把拽下來。
讓他再胡說八道。
“呵呵。”鄭億對衍恆老祖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他冷笑連連。
“你當我白癡啊，你吹這麽大牛有意思嗎?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給我講故事。”
衍恆老祖面對鄭億凌厲的目光毫不畏懼。
他與鄭億對視。眼睛都不眨一下。
“鄭億，你是不是以為我得了失心瘋，說的沒一句真話?”
鄭億不回答，看智障的眼神暴露一切。
衍恆老祖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不信，要是我在你的位置。對這番說辭也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你要是想打，直接乾脆的打，我不會還手，也不怪你。你要是不想打，我就在這裡陪著你。反正時間有的是。你在這裡耗到天荒地老，烏電塔還是古盤的，你既不能救沙仁，更不用說赤龍和盤天了。”
鄭億頹然松開衍恆。
衍恆老祖說的有理，即使將他打死，他不能說還是不能說。
但是衍恆老祖的要求太過分了。
找到他魂魄殘缺的部分沒問題，幫他補全魂魄也沒問題，但至少得有線索，有方向。
衍恆老祖若要不知道到哪兒去討要也罷了。
偏偏他知道殘缺部分掌握在誰手裡，他就是不能說。
鄭億心中發堵。
明明很簡單的事兒，被衍恆老祖的顧忌生生弄的如此複雜。
鄭億重重喘了口氣。
“衍恆，你給了我一個燒雞大窩脖啊，窩囊死我得了。”
“鄭億，你別怪我。我沒騙你，你不希望看到神族永無出頭之日，和混沌族無辜百姓滅絕吧?”
“我這老虎吃天，無從下嘴，你讓我怎麽弄。有了，你既然不能說，我要用搜魂術，搜尋你的記憶，那就不算你說的了。”
鄭億光顧著急了，將最基本的搜魂術忘到了腦後。
衍恆老祖坦然答應。
搜魂術施展完畢。鄭億傻眼了。
他尋遍了衍恆老祖記憶的每個角落，就連最早的時候，衍恆老祖跟盤宇的卿卿我我的情話都搜出來了。
唯獨沒有關於神魂殘缺部分的記憶。
“你是不是真知道你的殘缺部分在哪裡?”
鄭億對這個結果很意外。
衍恆明明知道答案，記憶中卻找不著。
“我知道?我知道嗎?我不知道。”
衍恆老祖語無倫次。疑惑皺著眉頭。
“我明明知道來的，你一施展搜魂術，我卻又記不得了。”
鄭億:“是不是我的搜魂術觸動了你記憶中某個禁製，將那段記憶給自動刪除了?這人可真厲害，算無遺策。連現在的事兒也考慮到了。”
“難道就沒有一點有用的部分?”
衍恆老祖有些急了。
“我再看看哈，有了，當初你跟東皇真君，無生上人等在獅陀國上空布置弑神沙做成的結界，你們幾個對無生上人唯唯諾諾，將他奉為首領，不敢有半點不敬，無生上人比你們修為高很多嗎?”
“屁，我跟他的修為相比，差距薄如一張紙。誰也不服誰?憑什麽我們怕他。”
衍恆老祖不服氣。
鄭億:“在你的記憶裡，你可不象你說的那麽硬氣，那裡的你們就差向無生上人跪下磕頭了。而且我也曾闖蕩過輪回幻境，那一幕我也見過，你們對無生上人的態度，說不好聽的，如同兒子對父親。”
衍恆老祖“呸。你也太抬舉他了。還不是因為他有後台。對了，你可以去找無生上人，他知道可比我們多多了。”
無生上人已經死了，衍恆老祖並不知道。
鄭億沒有挑明。
“無生上人那麽強橫的人物還需要後台?哦，是了，你們的後台都是同一個，就是古盤。”
衍恆老祖:“你說的對也不對，古盤是我跟無生上人共同的靠山，但他還有另外的人做他的後台，別看他在天滅族人五人六，吆三喝四威風的很，在那人面前他還不如一條狗。”
衍恆老祖越說越氣憤，語氣中滿滿是對衍恆老祖的不屑。
“那你的後台又是哪個?”
“哼，我衍恆老祖光明磊落，才不象無生上人那樣惟利是圖，到處認乾爹。”
“行了，你也別自吹自擂了，如果你真的光明磊落，當初為何在盤古歸隱，神族實力受損的艱難時期，拋棄了盤宇，投靠混沌族?”
衍恆老祖老臉通紅。
他最怕有人提到這段不光彩的生事兒。
“我有難言之隱，總之我不是負心漢，我是為了神族的前途，不過就是沒成功罷了。”
“什麽難言之隱?不就是想利用混沌族公主對你的感情，企圖將混沌族從天滅叛軍那邊拉過來嗎?這有什麽不可說的。”
衍恆老祖甚是驚訝。
“你全知道了?”
“米然是我的師父，他說跟你是老相識。本來他這樣說你，我以為他是出於朋友的面子。但你故意將盤古斧遺忘在米然師父那裡，我相信你當年的決定確實是出於公心。”
衍恆老祖抽了幾下鼻子，淚水瞬間充滿了雙眼。
他竟然背過身，哽咽不已。
“不管怎麽說，當年盤宇有身孕，我還是拋棄了她，這是我永遠還不上的情債，盤宇身死，留下靈珠子艱難的生存長大。對於我個人來說，我不是個合格的丈夫，更不配做父親，對於神族的前途來說，我拋棄了個人尊嚴，娶了混沌族公主，卻依然沒有將混沌族從叛軍中分化。神族依然沒有逃脫覆亡的命運。所以說，當年我的這個計策蠢笨之極，背上永不能洗刷的恥辱罵名。”
鄭億沒有勸他。
他無聲的哭泣了一會兒，心情平靜下來。
“鄭億，謝謝你能理解我。”
“你的心魔已經滅了，你還要待在這個世界嗎?”
鄭億詢問衍恆老祖有何計劃。
衍恆老祖:“沙仁一個人困在烏電塔，危險極大，我在這裡保護他。你放心尋找無生上人。拿回我神魂中缺損的部分。”
烏電塔孤伶伶地在烏電山，沙仁被困在烏電塔內。
鄭億心中委實放心不下。
既然衍恆老祖主動提了來保護，鄭億樂的其成，沒有推辭。
鄭億正要離開。衍恆老祖又叫住了鄭億。
“鄭億，我跟你個要個封賞?”
“什麽?”
鄭億沒明白衍恆老祖的意思。
衍恆將食指插進自已的心窩，取出心頭血給了鄭億。
“你想跟我訂立血盟心誓?不用了，我信任你。”
衍恆老祖:“我跟你要個封賞?哎呀，就是想要你個承諾。”
鄭億一臉懵。
“你跟我要什麽承諾?我有什麽可以答應你的?”
“混沌族的前途和未來。你要答應我，如果你成功了，一定不要為難混沌族，他們本來就是裡世界的土著，只是受了天滅族的蠱惑和欺騙，這才加入反對盤古大神的隊伍。你掌握天道之基，實行三界九天大審判的時候，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別對混沌族趕盡殺絕。”
鄭億:“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你為什麽這麽說?”
衍恆老祖:“你答應不答應?”
鄭億想起無生上人臨死時，曾經對自已說過類似的話。
無生上人請求鄭億承諾的對象是天滅族。衍恆老祖的對象是混沌族。
在龍安之海，孫悟空的分神第一次暗中相助鄭億脫險的時候，曾經問過鄭億一個問題。
將來有一天，鄭億成功了。他會如何對待盤古創立的各個種族，包括從混沌虛無舊世界就有的天滅和混沌族。
鄭億的答案只有八個字。
互不干涉，各自發展。
秉持著八字原則，鄭億給了臨終的無生上人明確的答案。
無生上人這才安心地魂到了地獄火海的最深處。
僅僅過了幾天，衍恆老祖也向鄭億提出類似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