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炎領了妲蘭的旨意,邁步重新來到台上。
吃撐了的人們見佛炎再次登門,勉強打起精神看著台上,吃的太多了。被太陽一曬,昏昏欲睡。
“時辰已到,祭祀活動正式開始。”
那人高聲喝到。人們振作起來,捧著肚子搖搖晃晃圍攏到台下。
佛炎踏著雲彩飛到高空。手中的禪杖舞的虎虎生風。
禪杖舞動越來越快,禪杖頭上一片烏雲逐漸生成,在人群頭上盤旋。
淅淅瀝瀝的落下銅錢大小的雨點兒,雨點兒打的人們一機靈,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
佛炎繼續做法,雨越下越大,人們想要散去。無奈腿腳酸軟,根本不聽使喚。
彩台的後面就是廣闊的獅陀河,雨水如潑,獅陀河的河水咆哮著,象一頭頭髮狂的野牛。隆隆的水聲如同千萬隻鐵蹄奔跑的聲音。
人們驚惶失措,跌倒在地,不顧地下泥濘,拚命往城裡爬。
佛炎冷笑:“吃飽了,喝足了,不留下點東西就想走。給我起。”
人們爬了半天,原地不動。不由得哭聲震天。
佛炎喝了一聲起。那三丈六尺的彩台晃晃悠悠的飛了起來。一直飛到空中,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獅陀河水暴漲,遠遠望去,一道白亮亮的水線湧動。
“獅陀河發大水了,”不知誰大喊了一聲。
人們更加驚慌,哭聲更大。更恨自己嘴饞,吃那麽多,撐的走不動路。
水線來的快疾。在人們的視線中變成一堵水牆,一座水山,排山倒海而來。瞬間將河灘上的人淹沒了。浪花飛濺,泡沫橫飛。
巨浪來的快,去的快。波浪退回去,沙灘上一片平靜,只有劫後余生的人們。那座彩台已經被大浪卷進獅陀河。
驀然,河灘上暴發出一片呼叫,呼兒喊女,尋爹找娘。人們抱頭痛哭的,四處奔跑的,滿身鮮血的,什麽樣的都有。好在沒有一個人被浪頭卷走。
人們一下子恢復了活動能力,站起來,拚命朝城裡跑去,獅陀河太可怕了,祭祀河神太可怕了,為了這一頓飯將命丟了實在不劃算,還是家裡安全。
佛炎也傻了,這根本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人們魂魄中的神力被抽出後,一定會凝成一個巨大的和尚模樣的離魂佛果。而且巨浪過後,那些人會被浪頭卷進河底,成為魚鱉蝦蟹的口中食,這些人的性命就是妖族重新振興祭品。
浪頭是很大,但是浪頭過後,除了卷走了比丘寺中幾個和尚,獅陀城的那些普通百姓幾乎毫發無損。沒有一個被卷走。
那些神力凝成的佛果呢?佛炎的空中的眼睛都瞪酸了,也沒看到佛果的樣子。
“妲蘭娘娘,這是怎麽回事兒?”
佛炎立刻傳音妲蘭。
妲蘭坐在大車內,一層結界將河水隔開,大車在風浪中穩如泰山。
“你是不是按照我教給你的咒語給祝願花開光?”
“娘娘,我一句都沒落下,不信我再給我念一遍。”
佛炎將妲蘭傳授給他的開光咒演示一遍,果然字句語氣都一模一樣。
“那為什麽會沒有效果呢?難道這些年我一直沒用忘了?不可能,算了。先不用糾結這個了,將那五百枚離魂佛果運到妖族禁區才是正事兒。”
佛炎他們也不管地下的人們爭相逃命,繼續施法。
妲蘭將那棵離魂佛果樹拋了出來,果樹扶搖直上,飛到佛炎身邊。
佛炎畏懼佛果的威力,離佛果遠了一些。
“神使何在?接法旨。”
一聲吆喝,三隻雪白的大免子裝在金絲籠子裡,飛到佛炎身邊。
離魂佛果鑽進籠子飛到一隻兔子的背上。另外兩隻兔子一右一左,護送著離魂佛果。
“靈笑,該你了。”
佛炎對著獅陀河大喝。
衝天的巨浪飛起,浪頭站著一條十幾米長的大青魚。大青魚打了個滾,變成一個矮胖子,穿一身龍袍,搖搖擺擺地來到妲蘭車前。
“靈笑見過妲蘭娘娘。”
“運送佛果的神使已經造好,就由你將佛果送往獅陀嶺妖族禁區。”
“得令。看我的吧。”
靈笑縱到空中,與佛炎站在一起。
“佛炎老朋友,你的活乾完了,下面該我出力了,小,”
金絲籠子飄浮在空中,沒有任何變化。
靈笑臉色一變:“老朋友,這可是你的不對啊,金絲牢籠不是你的缽盂幻化而成的嗎?你怎麽還那麽小氣,讓它不聽我的呢?”
佛炎:“大王說笑了,你我是什麽交情,我怎麽會命令缽盂不聽大王的命令。”
“我冤枉了你不成,你自己看。給我小。”
金絲籠沒有任何變化。
“大膽的孽畜,竟然敢不聽真言,再不聽令用你當夜壺。給我小。”佛炎點指著金絲籠訓斥道。
罵的是挺凶,金絲籠還是那麽大。
“老兄,你不行啊,自己的寶貝,你罵它管什麽用?這麽大的目標,我怎麽帶著去獅陀嶺,你也知道這一路上,有多凶險,我們獅陀國的人離不開這個空間不假,但是外面的人卻可以通過某種手段進來。離魂佛果開花結果了好幾次,這在其他部洲的修仙者那裡,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他們早已算準了離魂佛果成熟的時間,在暗中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伏兵,打的都是搶奪佛果的主意。這麽大的目標,你讓我如何完成任務。”
佛炎被說的面紅耳赤。
“你給我小,算了,反正人們已經跑光了,也別弄什麽金絲籠子了,乾脆變回缽盂算了,那樣目標一樣不大。”
“那也行,反正不能這麽大。這麽大我不能保證安全送達。”
佛炎結了收縮手印。金絲籠滴溜溜打著轉。在妖力的催動下飛快向佛炎飛來。
佛炎伸出手向往常一樣去接。
一根碧綠的竹棒伸了出來,正打在佛炎的腦袋上,叭地一聲脆響,佛炎的那鋥光瓦亮的光頭象熟透了西瓜,被打了個萬朵桃花開,立時死於非命。
靈笑見機很快,身體急劇墜落,朝獅陀河裡落下去。
一把沉重的定天錘擦著他的身體掄空了。
“可惜呀,沒打著那個家夥。”
隨著惋惜的聲音,兩個人顯出形來,正是被佛炎抓住囚禁在缽盂空間的鄭億和令狐壯。
“這種害人的東西,留著也是禍害。”
令狐壯喝道,定天錘砸在金絲籠上。金絲籠被砸成了一堆破爛的金絲,從天上掉到河灘上。
二人從金絲籠中鑽出來,飛在半空。
“鄭哥,不能讓靈笑那個家夥跑了,把我們害的那麽慘,饒了蠍子他媽,也不能饒了他。”
令狐壯縱身去追靈笑。
“兄弟,別管靈笑,以後跟他算帳,先把我們的假身收起來。”
鄭億說的假身是壓在那堆亂金絲下面的三隻白雪似的兔子。
金絲籠成了破爛,那三隻由妲蘭施法變成的白兔依然睜著通紅的眼睛,仿佛發生的這一切跟他們無關。
令狐壯聽了鄭億的提醒,恍然大悟。
“對啊,雖然這三個兔子並不是我們的真身,也沒有聚集佛果的仙力,但這三個假身裡面聚集了獅陀老百姓神魂中僅存的那一點仙力,一點兒也不能妖族留下。”
令狐壯跳到地上。右手一攬一抖,重新將那堆破爛的金線扯起來,將三隻兔子拴住。
“鄭哥,我得手了。”
鄭億伸手撫著三隻兔子,說了聲“進”
那堆破爛的金絲籠和兔子會都憑空消失。
“找靈笑算帳去。”
二人剛要行動,眼前一花,香風撲面。
一個婀娜多姿的人兒擋在他們面前。
“二位神醫,別來無恙。”
聲音如同天籟,攝人心魄。鄭億二人氣血翻湧,急忙念了幾次定心咒,方才將搖蕩的神魂穩定住。
妲蘭白衣勝雪,膚如凝脂,風情萬種,說不出嫵媚,嫵媚中又帶著雄傲萬物的霸氣。
她眉帶著不可抗拒的笑容,櫻口輕啟。
“二位神醫,果然不是非凡之人,竟然敢破壞的我的大事兒,今天恐怕你們走不了了。”
每一字從妲蘭的口中說出來,如同一把把溫柔鉤,鉤住了鄭億與令狐壯的心,二人知道不好,定心咒念了幾十遍,根本沒有作用。妲蘭的媚惑術實在太強大了,煉體期的二人在妲蘭面前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妲蘭打開了自己獨有的領域,她的領域有個很古怪的名字。
溫柔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