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我要收你為徒?”
“那是因為我仙根特殊,最適合修煉?”
“除了這個,還因為你是個大孝子,我不忍心看一個大孝子窮困潦倒,淪落至此。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仙法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哪裡有妖魔鬼怪做祟,我的正法便會在哪裡發揮作用。我雲遊到獅陀城,發現你所住的那條巷子鬼氣森森。而你的孝道行為鬼氣衝天的巷子中極為顯眼,你的仙根在陰冷黑暗的鬼氣中如同一盞暗夜的明燈。是你的孝行感到了我。所以才收你為徒。”
“師父,既然他們都是鬼怪附身的妖怪,您老人家出手將鬼怪除掉也就是了,幹嘛非要害了他們的性命?”
“他們被附身的日子太久,妖身與人體幾乎完全合在一起,不用雷霆手段,根本除不了。若是心慈手軟,只會讓這些鬼怪變本加厲的害人。不但你們巷子中沒有被附身的人在劫難逃,逃走的鬼怪還會涉及整個獅陀城的無辜。若出現的那樣的局面,非但沒有除魔衛道的功勞,反而會增添許多殺害無辜的罪業。”
“我傳授給你的仙法,通過你的手,將鬼怪除了,一是為了給你增加修行中的功德。二來也是因為那些鬼怪對你輕敵。等他們明白,已經晚了。”
長生道人說著,拿出一隻回溯球。
“我現在就讓你看看真相。”
回溯球中展現出往日目彪的生活場景。
目彪驚恐地發現,自己居住的巷子中充滿了很多怪異的人。
一向慈祥的劉老太太身上竟然背著一隻毒蛇,毒蛇的舌頭不時舔著老太太的臉,而老太太恍若未覺,依然滿面笑容地跟目彪打著招呼。目彪看到自己手裡提著的那兩尾魚,想起來,那正是三個月前自己給老娘弄了兩條魚的日子、
其他人也都各有怪異,張嬸的臉是一隻公雞。王小哥長著四條狗腿。還有的青面獠牙,面相恐怖。一看就不是人類。
目彪汗出如漿,自己竟然跟一幫妖魔鬼怪生活了二十多年。
回溯球中的場景一變。
目彪結婚了,漂亮賢惠的羅氏與自己雙宿雙飛,恩愛有加。
那長相恐怖的鄰居前來賀喜,等他們離去,有一隻凶惡的大鳥站在自己的屋頂。
他正要開口詢問,長生道人讓他不要說話,繼續看。
天空中飛來小孩模樣的精靈,精靈的目的地便是目彪的家。
惡鳥不待精靈靠近,嘴啄爪撕,這些精靈盡都成了惡鳥之食。
“徒弟,看到了吧,這些精靈就是投生你們家的孩子。可惜被這隻惡鳥都攔截了。這就是為什麽你媳婦不能生孩子。”
目彪緊攥雙拳。眼中要噴出火來。
自己沒有孩子果然是他們搗鬼。
回溯光球中的場景再一變。
目婆婆走到城外的大路上,手中提著一幅高價買來的草藥。羅氏吃下這副藥,自然有喜,目婆婆便有抱孫子的希望。
目婆婆面如逢春,腳下生風,不料想身背毒蛇的劉老太太突然出現目婆婆身邊。
劉老太太與目婆婆相伴而行,毒蛇的舌頭在目婆婆的臉上掃來掃去。目婆婆卻恍如不見。
“娘哪,你要小心劉老太太。”
觀看光球的目彪緊張的提醒。猛然想起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兒,提醒也沒用。
劉老太太目露凶光,狠狠踢向目婆婆的腳踝。
哢嚓一聲脆響。目婆婆跌倒在地。雙腿齊齊折斷。手中的藥也甩進了路邊的水溝。再也不能用了。
長生道人在光球上一點,光球上的場景又變。
半夜時分,目彪盤坐,呼吸吐納,慢慢進入忘我之境。
他站起身,悄無聲息地來到屋外,越過牆頭來到鄰居家中。
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利刃,目彪認得。這把利刃就是自己跟鬼怪搏鬥的兵器。
鄰居家的家畜見目彪,如同見到可怕的仇敵。一聲不吭地撲上來。
目彪一刀一下,將這些啞巴畜生盡皆殺盡。
殺完後,目彪朝屋內比了個挑釁的手勢。越牆而出。回到家中。
天色大亮。利刃不見,目彪從修行中醒來。
接連好幾天,目彪都在宰殺這些雞鴨狗豬。
“你這是在煉手。只有新仙法運用的得心應手,你才能與鬼怪們有一戰的能力。”
往下看,便是目彪近日修煉中的場景了。
目彪先後斬殺了毒蛇怪劉老太太,打傷了公雞精張嬸。還有很多不同的精怪。
長生道人收起了回溯光球。
“師父,那些鄰居竟然都被鬼怪附身,我想救他們。”
“唉呀,你一個人力量終究有限,救不過來的。”
“一條巷子也就二三百人。差不多能救的了。我有信心。”
“一個巷子裡的人你能救,一城的人你能救麽?”
“師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隨我來。”
長生道人拉著目彪飛上半空。
獅陀城的城牆就在不遠的地方。已是半夜時分。獅陀城中一片漆黑。偶爾有暗紅的光閃過。
“師父,你讓我看什麽?”目彪不解。
長生道人抹了些東西在目彪的眼上,目彪眼睛清涼無比。
“師父,你給我抹了什麽?”
“開了天眼而已,你再看獅陀城。”
在目彪的眼睛裡,漆黑的暗夜一下子亮如白晝。
目彪差點叫出聲,如果沒有長生道人將他拉住,他非從半空一頭栽到地上。
獅陀城仿佛白天一般清楚。
星光燦爛的天空不見了,厚厚的暗紅的雲覆蓋在獅陀城上空。紅雲象一隻身形巨大的肉蟲子,不停地變幻著體形相貌,一會兒象是一隻張開大嘴的惡獸,一會兒是一條吐著毒火的猛龍。
陰冷的妖氣濃霧似的在獅陀城半空彌漫。原本整齊的大街與房屋全都變得破敗不堪。如同修羅墳場。各種怪異的妖怪厲鬼在廢墟中遊蕩,它們互相打鬥。嚎叫聲在天地間回響。充斥著目彪的耳膜。
妖魔的腳下踩著人類,這些人被妖魔噬咬,撕扯。鮮血淋淋。
“師父,這是什麽?還是獅陀城嗎?”
“這就是真實的獅陀城。你白天所看到的不過幻像罷了。獅陀城早已是鬼怪妖魔的修羅場。所以說,你能救得了一巷子人,能救得了一城人嗎?”
目彪撲通跪倒,痛哭不已。
“師父你有好生大德,望你救救獅陀城無辜的百姓。”
長生道人將目彪攙起。
“傻孩子,如果不是為了救獅陀城中的人,我就不會來到此處了,也不會收你做徒弟了。”
目彪:“師父,我不怕死,也不怕苦,但我本事低微,恐怕擔不起大任。還是請師父出手。”
長生道人:“拯救一城黎民的責任還非你不可。你便是這天命所歸之人。 為師再有本事兒,也不如徒弟你的天命所系。這是你的責任。而我只是負責傳你救人的本事兒。其余的全靠你自己。”
“師父,我要怎麽做?我全聽你的。”
目彪從師父那裡回來,繼續修煉。
鄰居們還是隔三岔五的出事兒,不是受傷便是死去。
目彪不但沒有一點愧疚,反而非常高興,是他除掉了這些附身的鬼怪,換取了鄰居們的新生。
他在修煉中殺的並不是人,而是附身的鬼怪。他是在救人,雖然鄰居們不理解。
鄰居搬走的搬走,不能搬走的,只能用命苦捱。都對目彪一家人恨之入骨。
目彪不管鄰居的咒罵,自他看過師父的回溯光球,在他眼裡。這些鄰居們都是些鬼怪所變。如果不是師父吩咐他不能明來。他都快忍不住大白天就要動手了。
受害頗苦的鄰居將目彪告了。
告他修煉邪法害傷人命,希望官府出面將目彪抓了,或者驅趕出獅陀城。
無奈目彪的修煉與鄰居們的死傷表面上看來只是巧合,受害的鄰居苦於沒有證據。官府並不理會。
這些鄰居繼續上告,甚至鬧到了皇宮,驚動了皇帝青谷。
青谷聽說自己的獅陀城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修仙者,引起他極大的興趣。他要親眼會會這位修仙者。
目彪被宣召進了皇宮。
目婆婆一家一下子跌落到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