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山從靴筒裡抽出一把匕首。
這種醜事兒悄悄處理了對鄭家的聲譽最好。
寒光一閃,匕首刺進胡杏兒心口,可憐胡杏兒被鄭圖帶到此地,滿心歡喜的要享受溫柔鄉,萬萬沒想到鄭圖利用,不明不白地死在鄭玉山的刀下。
“孽子,你吃喝玩樂,聲色犬馬我都不管,天下女子有的是,你竟然把主意打到你五娘頭上。我饒你不得。”。
鄭玉山心狠手辣,為了鄭家的聲譽,別說庶出的鄭億,就是嫡子鄭圖,如此大逆不道的醜事兒,鄭玉山一樣照殺,絕不手軟,何況這段時間,當今聖上青谷對鄭家虎視眈眈,正想找個茬兒收拾鄭家,為了鄭家的榮耀,鄭玉山不能給青谷皇帝一點口實,稍有差池鄭家就會被強大的皇權壓成碎沫兒。
鄭億眼見尖刀隨時刺到自己身上。
生死關頭,鄭億的本能讓他做最後努力,哪怕一隻雞被割了脖子也要撲騰撲騰。
“爹,你聽我說。事兒不是你想的樣子。”。
鄭玉山一愣神的工夫,鄭億語速快疾,堪比某好聲音的主持人,將所知道的真相竹筒倒豆子說一了遍。
他把鄭圖與胡杏兒私通之事從頭到尾說了出來,鄭億沒把逃生的希望放在鄭玉山身上,鄭圖私通之事只是鄭億所說,鄭億並拿不出實際的證據。而他跟五娘胡杏兒躺在一起,卻是鄭玉山親眼所見。
此時鄭億顧不上鄭玉山信不信,他只是拖延時間。
鄭億心中瘋狂地呼叫那個神秘女子。
“神仙姐姐,你再不出來,我可真吹燈拔蠟,哏屁朝涼了。姐姐,姑姑,奶奶,姑奶奶。女俠,大姐。大妹子。”。
小命隨時不保的情況下,鄭億頌謏之詞滾滾而出。
鄭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那個女子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一樣,鄭億腦海中一片茫然。
鄭玉山聽完鄭億的話,嘿嘿冷笑。
“鄭億,我的兒,沒看出來呀,你還有這本事,故事編的有鼻子有眼,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都差點信了你的鬼話。你大哥是什麽人,我能不知道?如今證據確鑿,你不但不知懊悔,反而想把屎盆子扣在你大哥頭上。賤人胡杏兒死了,死無對證,你不是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時間不早了,天快亮了,老子還要去早朝。”。
鄭玉山懶得再聽鄭億廢話,一刀刺向鄭億的心窩。
“哐”緊閉的大門被人踹開,一個魁梧高大的人影旋風一般闖了進來。
鄭玉山持刀的手被來人死死抓住。
鄭玉山大怒:好大的膽子,沒我的命令,敢擅闖家堂。
“老爺,你不要錯殺了好人。”。
來人聲音柔弱,如同嬌鶯夜啼。
“鄭圖,你深更半夜不睡覺,到家堂來幹什麽?”。
鄭玉山看清來人,不由衝衝大怒。
來人正是自己的大兒子鄭圖,鄭圖將尖刀攔住,聲音如同一個嬌柔的女子。
再看鄭圖的臉,鄭玉山差點吐了。
鄭圖身材魁梧,長相粗魯,驢似的大長臉上坑坑窪窪,大麻子套著小麻子,一雙三角眼露著凶光。就鄭圖這副長相,鄭玉山卻是看在眼裡,喜在心上。鄭圖畢竟是鄭家唯一有資格世襲獅陀國大元帥之位的接班人。
“男人嘛,就應當陽剛勇猛,一個大男人長著一張小白臉兒,象個娘們似的,成什麽樣子?”。
這是鄭玉山平日誇獎鄭圖的話。
今天晚上鄭圖一反常態,
臉還是那張臉,卻是一臉嬌羞的小女兒態,麻子臉緋紅如同猴子屁股,眼裡水汪汪,滿含春色,波光流轉,說不出的嫵媚,甚至還有強烈的憤恨。 “你這是什麽樣子?想做女裝大佬嗎?好好說話,扭扭捏捏跟個女人似的。”。
鄭玉山訓斥鄭圖。
鄭圖撒開手,十指攪在一起,大蛤蟆嘴一咧,淚水簌簌而落,無聲的哭了。
鄭玉山別扭的直起雞皮疙瘩,鄭圖太反常了。
“開。”鄭玉山食指虛劃,憑空劃了幾下,在自己腦門上一拍。
他開了陰陽眼,再次看鄭圖。鄭圖身上,一個女子的影像若隱若現。那個女子正是被鄭玉山殺死的胡杏兒。
胡杏兒的靈魂附身鄭圖,鄭圖做出另人作嘔的表情都是胡杏兒控制所致。
“呔!賤人,你還敢附身在我兒子身上,趕快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叫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胡杏兒淚光盈然。
“老爺,你殺了我,我不冤枉,但你不能殺了他,這件事兒與他無關。”。
胡杏兒指著地上躺著鄭億哀哀懇求。
鄭億看不到附身的胡杏兒,只看到鄭圖用尖細的聲音跟鄭玉山說話,為自己說情。
“這件事兒根本不是他做的,不能讓好人擔了個賴名譽。”胡杏兒死後良心發現,她附身鄭圖,及時闖進家堂,阻止了鄭玉山。
再晚來一步,鄭億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胡杏兒借鄭圖之口,將自己如何被鄭圖強迫威脅,失身於鄭圖的事兒和盤托出。
她說的跟鄭億所說完全對上了。
鄭玉山頭搖的如同抽羊角瘋,連聲否認。
“不可能,鄭圖我兒不可能做這種事兒,身為鄭家的長子,將來要擔負光大鄭家榮耀的重任,不可能做如此下作之事兒,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兒鄭圖好色如命,世間的絕色女子如雲,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這一定是鄭億這個孽子給你灌了迷魂湯,讓你死後不得安寧。既然你們情比堅,我就成全你們。”。
鄭圖承托著鄭家的希望,鄭玉山對於任何有關鄭圖的壞事兒都本能的抗拒和不相信。
“我將這個孽子殺了,讓你們在地下做一對鬼鴛鴦。還有你,趕快離開鄭圖,否則我可不客氣了。”。
鄭玉山再次舉刀。
胡杏兒一陣冷笑。
“老爺,不分青紅皂白濫殺好人。也罷,鄭億,是我對不起你,不該夥同鄭圖那個混蛋一起謀害你。你死了,我也會把始作俑者鄭圖殺了。我們三個的帳在陰間慢慢算。”。
胡杏兒操縱著鄭圖雙手扼住自己的脖子,掐的鄭圖直翻白眼。
“住手,列祖借我神通,給我劈了這個妖孽。”。
鄭玉山轉身朝著牆壁上掛著列祖列宗的畫像叩拜,他要借先祖的力量將胡杏從鄭圖身上趕出去。
畫像中騰起白煙兒,好幾個人的怒吼從畫像的口中傳出。
幾人虛幻的鬼影撲向胡杏兒附身的鄭圖。
“離開我鄭家的子孫,你這個狐狸精。”。
鬼影將鄭圖圍繞起來,拉扯著,驅趕著胡杏兒。
鬼影的力量十分巨大,胡杏兒從鄭圖身上飄然而出。現身站在家堂中央。
“你們這些老鬼,也是好壞不分的糊塗蛋,往日我跟他就在你們眼皮下春風共渡,你們光過眼癮了是吧?現在你們還一味護著他。”。
胡杏兒破口大罵。
此時躺在地上不能動的鄭億看到家堂裡多出了好多人,鬼影現形後,不用陰陽眼,鄭億也看到了打架爭鬥的鬼。
那些鬼影被胡杏兒一通大罵,揭了底掉,老臉一紅。
“你這狐媚子,休要妖言惑眾,鄭圖乃是鄭家的長子長孫,又是嫡出,就算有點出格的事兒,那也是風流放蕩所致,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二爺爺,你別她廢話了,今天無論如何不能放她離開。雖然她不可能在陽間傳揚我們鄭家的醜事兒,在陰間傳揚一樣損壞鄭家的陰德。”。
“三孫子,你說的對,鄭玉山這個孫子平日對我們供奉還是很豐厚的,我們不能光吃飯不乾活。今兒就把這個隱患消滅在家堂。”。
那些鬼影喊爺爺叫孫子的議論了一通,齊齊撲向胡杏兒的鬼魂。
他們已經決定讓胡杏兒魂飛魄散。
家堂中陰風四起,鬼影瞳瞳。鄭家的列祖列宗一個個須發皆白,張牙舞爪地抓向胡杏兒。
胡杏兒面對鬼影的進攻,頭髮忽地豎起,衝天而起。鬼眼中鮮血滴落。
鬼血滴落到胡杏兒的胸前,胡杏兒的胸口有金光如水而出。霎時間充滿了家堂。
家堂中的一切全都染上了金光。
那些老鬼仿佛掉進了油鍋,金光消融著鬼影的鬼體,化成白煙四處飄蕩。
“哎呀,不好,這個狐媚子帶著辟邪玉。辟邪玉是鄭家家神當年遺留下的法寶,我們不是對手,快走。乖孫子,你自己對付這個女子吧。我們走了。”。
“二爺爺,別說了,我的手腳都化了。”。
鬼影紛紛飛向牆壁上的畫像,鑽進畫像中。
鄭玉山再次請列祖列宗,那些老鬼說啥也不出來了。
“鄭玉山,你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了吧?鄭圖貼身佩帶的辟邪玉都送給了我。他強了我之後,為了堵住我的嘴,將辟邪玉做為定情物送給了我。如果沒有那層關系,辟邪玉怎麽會帶在我身上?”。
鄭玉山俯身將胡杏屍身的衣服撕開,她的胸前掛著那塊通紅的辟邪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