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然說的沒錯,黑郎的分神果然不能支撐太久。
消失之前,他將出入死海的信物——一塊黑色龍鱗給了米然,然後虛化回歸本體。
樂月對黑郎一見鍾情,即使黑郎附到她身上,害的她差點病重死掉。她對黑郎的離去仍然不能接受。放聲痛哭。
慌的米然將房門緊閉,還歪歪扭扭地布置了一個結界,防止公主的哭聲傳到房外。
“我的好公主,你別哭啊,深更半夜地你在我房間裡哭,如果傳到樂風皇帝的耳朵,皇帝非砍了我的腦袋不可。”
米然焦急勸說著樂月,讓他閉嘴。
樂月的眼淚象是開了的閘門,一時半會哪裡止得住。
“我答應你,一定會幫黑郎的。一定會救他的,你別哭了好不好?”
米然拍胸脯再三保證會救黑郎,樂月見米然賭咒發誓,不象是欺騙她,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師傅,明天我們就出發。我這就去稟報父王。”
“明天出發去哪兒?”
“去找九頭怪蟒啊。你自己都說了黑郎的心在九頭怪蟒那裡。只有將他的心奪回來,黑郎才會好啊。”
“九頭怪蟒行蹤不定,很難找啊。”
米然嘬著牙花子,一臉為難。
“找到九頭怪蟒,我們也不是他的對手,”
“師父,你不是後悔了吧。”樂月癟著小嘴又要哭。“我告訴你師父,黑郎是答應了你的要求不假,他願意將心還給你。但是你得先將他的真心給弄回來,否則就算他答應我也不答應。”
“樂月,你把師父想的太壞了,師父怎麽會能做那種事兒,只是九頭怪蟒實在難纏,一時半會兒去哪兒找啊,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
“從什麽長啊?計什麽議啊?你自己說的,我的黑郎時日不多,隨時有喪命的危險,再從長計議黃瓜菜都涼了,好,你不願意,我自己去。”
“你別胡鬧了,我的公主,你得給我點時間好好想想吧。”
慌的米然直勸樂月不要魯莽。
“好,你現在趕快想,天亮前我就要聽答案。”
米然穩軍之計不管用,樂月公主是個急脾氣,氣呼呼地坐在那裡,催著米然起做決定。
“哎呀,到哪裡去找九頭怪蟒呢?天下那麽大,我早就撒下了尋找蛟蛇索賞金任務,可惜沒有一人能找到九頭怪蟒。這可怎麽辦?”
米然在屋裡來回踱步,歎氣,搖頭,吧達嘴。
樂月公主坐臥不安,不停地催促。
“我想起來了。鄭億,方才我拿出那幅畫的時候,你下意識地叫出了九頭怪蟒的名字,你是怎麽知道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半天了,鄭億不出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不想出賣救了自己一命的鬼山,不想給鬼山惹麻煩。
鬼山若是貪圖賞錢的話,早就去九裡山將怪蟒殺了獻上了。
剛才米然拿出畫來的時候,鄭億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他躲在一邊裝傻。
躲果然不是辦法,無計可施的米然還是想起了鄭億。
“啊,師父,畫上的蛇有九個腦袋,不是九頭怪蟒嗎?我隨口一叫,哪知道叫對了呢?什麽九頭怪蟒,我從來沒聽說過,除了在師父這兒。”
鄭億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知道怪蟒在九裡山的事兒。
“是嗎?但願如此。”
米然也不深究,從行囊中翻出一個口袋,
“嘩啦”口袋中的東西倒在桌子上,黃色的順風丹堆滿了桌子。
“晚飯沒吃飽,我吃點藥丸子墊墊。”
米然大口往嘴中塞著順風丹,噎的伸脖子,翻白眼兒。
“師父,我叫人給送點夜宵。吃這個哪裡管用。”
樂月給米然倒一杯茶水,讓米然將順風丹咽下去。給米然捶打著後背。
“還是女弟子知道疼人。你看你師兄,就沒個眼力架兒,恨不得師父噎死才好。”
米然緩過一口氣兒,繼續吃著順風丹。
鄭億:“師父,你吃著,我去睡覺了。困死了。”
“站住,你往哪裡去。你要是走了,我的順風丹不是白吃了嗎?”
米然吃順風丹之時,鄭億就猜到了他的用意。他要用順風丹探查自己深層記憶。
自己認識鬼山,從鬼山那裡得知九頭怪蟒的行蹤。這些對鄭億來說是永遠不能透露的秘密,他有意識將這些秘密掩藏在記憶深處。即使米然順風丹,吃的少了只能查探鄭億的記憶表層。是以米然大吃特吃順風丹。他對鄭億的解釋根本不信。
“師父,你探查出什麽來了?”
“好小子,你還瞞著我。”
“師父,我不是有意瞞你。鬼山兄憑什麽要幫你?你給人家什麽酬勞?再說了鬼山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又有什麽理由去求人家?”
既然被米然窺破了心思,鄭億乾脆坦然承認。
“鄭億,我很傷心哪。”
米然沒有回答鄭億的問題,反而非常傷心的說道。
“我真心實意的收你做我的徒弟,我願意將我的全部本事兒都傳授給你,我知道你不大願意,你自己說,這一個月我對你怎麽樣?是不是坦誠相待?可你呢,根本沒拿我當你的師父。你是不是認為我這個師父不夠格?”
鄭億正要分辨,米然不要鄭億說話。
“你覺得我本事很小對不對?我曾經偷偷給你卜了一卦,你的身世非常模糊,卦相上根本沒有顯示。那時起,我就知道徒弟絕對不一般。但我的真的想把自己的衣缽傳承給你。你何必提防著我呢?”
米然句句話正中要害,鄭億臉上飛紅,如同著了火。
“師父,你想差了。我是有苦衷的,並不是你想的,我看不上師父的本事兒,至於什麽苦衷,恕我不能說。”
米然又吃了幾顆順風丹,打了個飽嗝兒。
“呃兒,這回真吃飽了。”
桌子上那一堆丹藥足有二斤,你一個人全吃了,又喝了五大碗茶水,不飽才怪。
鄭億:“師父,你吃了那麽多,不飽才怪。”
米然默默看著鄭億,呵呵笑了起來。
“不要說,不要叫,你的來歷我知道,你這個徒弟我收定了。正式磕頭吧。”米然說了一段順口溜。
他收了笑容,一臉端嚴。竟有隱隱的法相。
鄭億心頭巨震。直覺告訴他,應該拜這個米然為師,拜了他只有天大的好處,沒有半點壞處。
鄭億整理衣襟,正式給米然叩拜。
米然卻隻受了半禮。
“徒弟,我沒有資格做你的師父,只能做你的半師,雖然是半師,我也會將我全部本領教給你。”
樂月看著好玩兒,非得跟著湊熱鬧。也跟著磕了幾個頭。
樂月的頭米然坦然受之。
“我還想做你與黑郎的證婚人,喝你們的喜酒呢。你這個頭我得收著。”
米然到底從鄭億的記憶中查探到了什麽,鄭億不問,米然也不說。
“師父,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不瞞你。還是那句話,鬼山憑什麽要幫我們?如果沒有足夠的條件,不可能打動鬼山。”
樂月:“他想要什麽?錢多多的。權力大大的,要什麽給什麽?我這就跟父王說。”
米然攔住了這個急性子的姑娘。
“鬼山想要什麽?我們猜不出來。只有見到了它本人才好對症下藥。”
鄭億與米然從目羅城出發, 再次回到了鄭億進入神魂獄的原點——九裡山的支脈,那座沒有名字的山。
“鬼山兄,我又回來拜訪你了。”
鄭億站在山洞面前呼喚著鬼山的名字。
山洞裡面靜悄悄的。鬼山似乎不在洞裡。
米然與鄭億不敢造次,他們在山洞外面扎下來,等著鬼山的到來。
一直等了四五天,二人糧食都快吃完了。鬼山的身影還沒有出現。
“他會不會搬家了?”
二人進了山洞,洞中情景一片狼藉。洞壁上,地下,布滿了零亂的石頭,地上還有好幾個大坑,是被人用怪力硬砸出來。
“這裡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鬥。”
米然從碎石中拈起一根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