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生的憤怒與強硬出乎鄭億意料。
梅長生的真身是一頭梅花鹿。他的主人便是鄭億非常熟悉的壽星老兒。
在那一場浩蕩的天劫中,沒有多少戰鬥力的壽星老不知所終。梅長生投靠了天滅無生上人。成了無塵大少爺最忠實的跟班。
無塵將梅長生看作自己的智囊,給了梅長生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尊重。梅長生對天滅聖教,對無塵非常感激。有一種知遇之恩無以為報的感激。寧願肝腦塗地以死相報。
面對鄭億的的威脅與帝沙的勸說,梅長生軟硬不吃,殺剮存留,悉聽尊便。
鎖骨觀音與帝沙非常尷尬,他們以為梅長生只是一時糊塗才走錯了這路。沒想到梅長生的態度強硬,如同吃了秤鉈的王八,鐵心跟定了天滅聖教。鐵心跟定了大少爺無塵。
“你們大道理說的一套套,暗地裡的勾當可真不叫人佩服。想當年你們為了保住自己的實力,做了些什麽?”
梅長生冷笑著問鎖骨觀音。
鎖骨觀音茫然。
“西方世界一向追求眾生平等的無上大道,行事更是光明磊落,哪裡做過背地的勾當,你說清楚些?”
帝沙與帝婷臉色卻變了變。
“他說的有些道理,但那時是情勢所逼。再說了,犧牲局部的利益換取整個神族的最後一線生機,也是大家在一起商量後達成的共識。怎麽能說是暗中的勾當?”
帝沙反駁道。
“情勢所逼?說的義正辭嚴。保留神族的一線生機?真是大義不虧。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麽不做弑神沙,而要我的主人做弑神沙?還不是因為自詡為天劫的拯救者,不舍得將自己的修為毀於一旦嗎?”
帝沙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非常難看,顯然梅長生的話說中他的痛處。
“事實也是樣啊?我們本來就是天劫拯救者。不過是因為無生上人與衍恆老祖言而無信,這才落到如此地步。”
“嘿嘿,知道內情的人都已經變成弑神沙了,你們想怎麽說,還不是憑你們的一張嘴。”
梅長生對帝沙的辯解半分也不信。
鄭億等人一對霧水,梅長生與帝沙的對話讓他們聽雲山霧罩。
“我說各位,你們能不能說點人話,說點我們能聽懂的話?”
鎖骨觀音一臉尷尬。
“神王,上古那一場血雨腥風的天劫大戰,我雖然也是當事人之一,但那時的我躲在道場中潛心修煉,一心不聞窗外事兒,對梅長生說的什麽計劃,什麽弑神沙,一點也不知道。”
“帝沙老爺子,你給我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帝沙表情有些古怪,似乎難以開口。
“做都做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梅長生大聲諷刺。
“那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盤天超神面前,我們做的堂堂正正,讓盤天超神做個公證人,我們做到底對不對?”
盤天聽了半天也是非常好奇,上古大混戰她是知道的。
盤古開天辟地之初,大戰就從未沒停止過。
他的反對者有兩部分人。
一種人原本是盤古的朋友同盟背叛後成為他的敵人。就是如今以衍恆老祖為首的混沌族。
一種便是天滅族。以無生上人為首。天滅族是開天辟地之前,屬於黑暗混沌舊世界的原居民,他們對於盤古的開天辟地行為極為痛恨,對於盤古開創的新世界極為痛恨,他們認為天地間只有一片混沌才是最愉悅,最快樂的世界,天滅教的教義就是整個世界回到原來黑暗混沌。
盤面歸隱前,混沌族與天滅教都退縮到裡世界。
三界九天創立了六道,天道運行規則暫時穩定。
然而平和日子沒過多久。盤古沒來由的歸隱了。由盤古一手創造的三大種族神族、巫族、妖族為了爭奪盤古歸隱後留下的真空,爭奪掌握三界九天的天道權柄,為了將天道之基據為己有。又掀起一場浩劫。
浩劫開始不久,盤天一念仁慈。三大種族又聯手逼宮。盤天自動被囚禁於戒指空間。以後發生的事兒她就不太清楚了。
盤天被囚,神、妖、巫三族為了爭老大的地位,又打了個你死我活。
梅長生所說的事兒便是盤天被囚後發生的。
在三大種族的戰鬥中,妖族的背後有幾股不明勢力的支持,神族與巫族節節敗退。最後巫族的祖鳳被赤龍吞噬,祖龍沉睡不醒。神族幾乎全體殞落。妖族的代價便是他們的首領東皇也失蹤不見。力量大損被圈在獅陀國獨立空間休養生息。
神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那時候神族的敗局已定。
勝敗問題已經不在殘存的神族首領頭腦考慮之列。他們首要考慮的是如何生存,如何在妖族的咄咄逼人中留下一線生機。以圖東山再起。
神族中西方世界以喬達摩希為主。東方的神族以天庭中的玉皇,三清為主。
雙方首領聚在一起商量了幾天幾夜,最後研究出一個斷臂求生的計策。
具體計劃就是東方神族自願獻出仙力,將自己的神魂做成弑神沙,做為交換條件,強大的妖族放過西方世界的神族。允許他們墮入獅陀國世界,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梅長生的主人壽星老是東方神族的中一員,也逃不過神魂俱滅被煉製成弑神沙的命運。是以梅長生對於鎖骨觀音與帝沙二人十分瞧不起。稱他們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陰謀詭計。
鄭億:“你們還有這一手呢?梅長生說的是真的?”
帝沙:“當時妖族與他的背後的勢力原本是要斬草除根,將神族一網打盡,喬達摩希知道如此做,肯定是會背上千古罵名,也會讓很多不理解,但在那種情形下,如此做是最好的選擇。”
“梅長生問的對啊?為什麽非得東方天庭的神族成為弑神沙?而不是西方世界的神族?”
帝沙:“至於哪個成為弑神沙,我們東西方的神族沒有意見,本來喬達摩希是要自己成為弑神沙,妖族中一個首領金翅大鵬提出來。要不然就一鍋端,要不然就用東方神族。背後的勢力最後聽取了金翅大鵬的意見。所以就成這樣了。”
梅長生大叫:“你撒謊,你們這些騙子,妖族自己也是背後勢力手中的槍,握槍的人會聽槍的意見嗎。金翅大鵬在戰鬥中受傷甚重, 說話更沒有份量,人家憑什麽聽他的?你們不過是為了心安編出的謊話罷了。”
“你信不信我也無法給你證明。反正我知道的事實就是這樣。”
“好了,那些事兒,以後再說。待到天劫的大潮退下去。壞人就會暴露在沙灘上的無處遁形。先說眼前的事兒。梅長生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鄭億打斷梅長生的爭論。
梅長生胸脯高挺。
“我剛才說了,要死要活你看著辦吧。”
“這個老家夥真是死硬,神王,交給我,讓我好好教他做人。”
木葉兒摩拳擦掌,準備給梅長生用刑。
“鄭哥。我還沒吃過鹿肉呢。也不知道香不香,不如給我,我給你們做蒸鹿尾兒。”
幽熒也躍躍欲試,在她眼裡梅長生是好大一塊新鮮的肉。
“既然你不願意歸順,我也不勉強,你走吧。”
鄭億的決定出乎梅長生的意料,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聽錯了。
“啥?你放我走?”
“嗯,我放你走,強扭的瓜不甜,勉強逼你合作也沒意思。不過我能不能請教你一個問題。”
梅長生沒想到鄭億放他走,還對他這麽客氣,用上了請教二字。
他眯著老眼:“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我承你的情,你放了我,我必會報答你,有什麽問題請講。”
“你那個秘密空間的神魂獄是怎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