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照在小山上,小紙兔子也因為沒有能量的支撐化作了一張廢紙。
顧與笙傻傻的坐在墓碑旁,溫柔的摸著墓碑。
冰涼的觸感傳入神經,顧與笙最終歎了口氣。
有些時候,
人,
寧願做一個傻子,也不想認清事實。
如果聽到別人半夜裡不睡覺,跑到墓碑前與死人對話,他肯定會嘲笑他們“癡情”。
但此時,
他也做了那個“癡情人”。
迷信依舊存在,
或許就是為了讓那些與他一樣的人有些思念的期望吧。
對著墓碑擺了擺手,顧與笙轉身緩緩下了山。
路上,
一個電話打來,
手機鈴聲響徹在山野間。
“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慢慢張開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獨的轉個不停……”
聽到這首歌,顧與笙愣住了。
他的鈴聲可不是這個,
這不是他平常聽的歌,
這是……
他妹妹喜歡的歌。
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讓顧與笙就這麽傻傻的站在山間,連電話都忘了接了。
許久,
顧與笙才緩了過來,
來電顯示陌生號碼,
不知為何,
他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一個聽不出男女的聲音緩緩響起,一個個顧與笙聽不懂的文字最終組成了一首他能理解的詩歌。
生如天使般純潔,
死如煙花般璀璨,
向往光明的心在,
同往童真的路在,
我的生命短暫,
但這並不妨礙我體驗人間的溫暖,
我死後,
請把我葬在花海之間,
周圍圍繞這生靈滿片,
我會用我最喜歡的歌曲,
告訴我愛的人,
我還依舊。
……
我死於璀璨之內,
死後來到了一片如同仙境的地方,
我從未見過這些,在現實
但一切給我的感覺又是如此熟悉,
夢中常見。
這裡有著我希望的花海,
這裡生活著數不盡的可愛生靈,
它們圍繞著我,
聽我歌讚我所待過的人間……
電話掛了,顧與笙也動了,
他跑回了妹妹的墳前,
那裡,
早已是一片荒涼。
雜草橫生,屍骨露天,
顧與笙跪在了地上,
看著前方。
那是一副從未打理過的情景,原本的花草早已枯萎,原本的動物已化作屍骨。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淚水落下,顧與笙滿口苦澀。
原來,
他之前看到的都是假象。
什麽墓碑依舊,
什麽花草點綴小山,
這一切,
都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一場……原本永遠不會醒來的夢。
顧與笙在這裡跪了很久,
傷心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
染染的墓碑到底去哪了?
為什麽這裡會有一個高級幻境?
我最後接到的那個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
這三個問題一遍又一遍的在顧與笙腦中回放,令他不得不靜下心來慢慢思考。
首先,
每年來這裡陪染染的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還有他父母。 雖然不知道父母是什麽實力,但總比自己強太多。
連父母都看不破的幻境,
那布置出來的人得有多強?
這麽強的人,目的只是偷一個墓碑?
顧與笙心中越來越疑惑,連他身後突然出現的那個身影也沒發現。
這個身影慢慢的靠近顧與笙,前行間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漸漸的,
那身影來到了顧與笙的身後,兩隻爪子也刺入了顧與笙的後脊。
噗嗤!
黑爪與血肉碰撞,顧與笙的身體如同紙片一般被黑影刺破,滴滴的鮮血飛濺而出,落在了枯黃的小草上。
“啊!”
顧與笙感受到了疼痛,剛要轉身,卻被身後的身影兩爪抓住脊骨給丟了出去。
轟!
顧與笙被丟到地上,砸出了一個身形大坑,
泥土與枯草混合這沾在傷口表面,顧與笙的疼痛告訴他自己的身體情況並不樂觀。
不過,他還是抬起了頭。
這個黑影,一張少女的臉,嘴唇分解,兩顆寬大的牙齒豎直伸出,頭上還長著兩隻白色的耳朵。
如果只是這樣,並不算多可怕。
但,這少女的臉頰上,不只有那個破裂的嘴唇,
更是有一條條交縱錯雜的黑色血管凸出,將皮膚撐的有薄又豐滿。
看著少女這張臉,
顧與笙突然想到了魯青大學那“一灘”。
這兩個東西給他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
人不人,
妖不妖。
相比於於沁沁那近乎完美的融合,
這種東西,簡直就是一個失敗品!
感受著自己正在恢復的肉身,顧與笙五指張開,雖然眼睛沒看,但卻握到了一個冰涼的物件。
詭秘剪!
拿出所剩無幾的畫皮紙,顧與笙“哢嚓哢嚓”兩剪刀就剪出了一張長方形的紙張。
說也奇怪,在顧與笙動剪刀之前,這紙張還是什麽都沒有的,
但在顧與笙將它剪成現在這副模樣的時候,
它的表面,多了一個奇怪的符文。
顧與笙將符紙輕輕拋起,這張符紙像是有靈性似的隨著微風飄到了那位兔女身上。
突然,
兔女的兩隻耳朵直立,似乎感覺到了危險。
可惜,
危險,早已來臨。
符紙貼在了兔女身上,頓時,晴空中降下了一道熾白色的雷電,“轟”的一聲落在了兔女頭上。
“吱!”
兔女淒慘的叫了一聲,這種雷霆之類的,專門就克制它們這些非人非妖的邪祟!
看著兔女被雷霆劈的血肉模糊,顧與笙也開啟了詭秘第二形態——罪無可赦。
嘩啦~
鎖鏈拖拉在地上,顧與笙手裡握著握環,對著那兔女就掄了過去。
鎖鏈帶著一股勇往直前的氣勢,成功的……被兔女抓住。
雖然被雷霆劈的血肉模糊,但兔女本身的實力就在那裡擺著,作為一個差半步進入引夢境的存在,它抓住一個築夢境小萌新的武器還不是手到擒來?
顧與笙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的一匹的家夥居然這麽強,措不及防的他,一下子就被人家反掄了過去。
轟!
第二次倒地,顧與笙隻感覺胸口那裡氣血上湧,似乎有什麽東西要跑出來一樣。
“這玩意……開了掛吧?”
顧與笙有些意外,這玩意它怎麽看怎麽不像是主修肉身啊!
這麽大的力氣,恐怕只有小紙人消耗了他全部的夢能才能勉強打出一下吧?
再次站起身來,兔女也沒急著攻擊,而是用一種看豬肉的眼神盯著顧與笙。
許久,
兔女開口道:“你是個天才。”
顧與笙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道:“但是我們真的不合適?”
兔女顯然沒有聽懂這個梗,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顧與笙,道:“怎麽不合適?我看你就很適合加入我們。”
顧與笙看了看它,然後問道:“你們……殘疾人保護協會?”
兔女:???
顧與笙道:“開始我遇見你們第一個會員時,他是一個蟲人,幾乎看不見,只能用感知去觀察一切,這就是通常說的瞎子。”
“而你,這副模樣,不就是個兔唇病嗎?”
“一個兔唇病,一個瞎子,這組織……不就是殘疾人保護協會嗎?”
兔女:“……”
許久,
兔女才吐出一口氣,看向顧與笙的眼神冷漠了好多。
“孩子,你成功惹怒我了。”
說罷,便化作一道黑影向顧與笙撲了過來。
顧與笙站在原地,不屑的撇了撇嘴,笑到:“反派的基本台詞。”
那模樣,一臉的風輕雲淡。
實則,此人此時慌的一匹。
“3……2……1……”
“叮,寓言碎片·沉默使用成功!”
顧與笙笑了笑,手中一個黑色的圓盤虛影旋轉,沉默陣法開啟。
拚著胳膊快斷掉的感覺,顧與笙與兔女對了一掌。
轟!
一陣氣浪如水波般層層湧起,顧與笙的墨衣與頭髮都被吹得搖擺不定。
哢嚓!
骨頭碎裂聲響起,顧與笙的右臂也無力的耷拉了下來。
“嘶~這手勁,真大!”
隨著陣法印在兔女身上,黑色的時刻在它腳下緩緩轉動, 兔女突然感覺自己似乎使用不出來能力了。
對於一個夢妖,或者一個捕夢人來說,沒有了能力,他們這就是如同的妖獸,凡人。
雖說夢妖沒有能力後身體強度與妖族一樣,但它們使用肉身戰鬥的順心度可沒妖族好。
不管是夢妖還是捕夢人,考的都是夢境能量與能力。
所以,
當兔女感受到自己無法使用能力的時候,瞬間就懵了。
趁著這個時間段,顧與笙再次掄起鎖鏈,銀色的剪刀成功的刺入的兔女的腹部。
噗嗤!
兔女的腹部頓時被剪開了一個大口子,內髒腸子之類的流了一地。
“吱!”
兔女疼得叫出了聲,可惜顧與笙並沒有因為這聲兔叫而放棄。
唰!
手中一個玩偶出現,顧與笙將玩偶拋向了這位兔女。
玩偶在空中來了一個七百二十度旋轉,最終化作一頭身高三米,獠牙外露的恐怖巨猿。
“吼!”
猴子怒吼一聲,築夢境的它面對一個引夢境的大佬渾然不懼,照著大佬的傷口就開始了猛烈的輸出。
“啊啊啊啊!!!!”
兔女被猴子的亂拳打得慘叫不已,在肢體亂動的過程中再次打到了顧與笙。
轟!
顧與笙再次被打飛出去,重新落在了他剛開始那個身形土坑內。
顧與笙:“……”
這或許就是命運吧。
無奈的吐了一口氣在這壓不住的血,顧與笙丟出了小紙人。
“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