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紙針管慢慢推進,洛青然再次感到了之前那股奇癢。
幾分鍾前,他的發小把咬了他的中級喪屍一剪刀給甩死後就拿出了一根又細又長的圓柱形物體,對著他露出了一個莫名的笑容,最後將那東西慢慢插入了他體內。
緊接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發癢,可惜雙臂被喪屍卸下,只能忍著。
“啊……啊……”
抑揚頓挫的呻吟聲斷斷續續的從他口中發出,在那剛長出還沒到一天時間的新皮膚上悄悄的出現了一些黑色斑點。
這次的皮膚並沒有像之前一樣裂開,著實讓洛青然很高興。
但……
看著越來越多的斑點,洛青然感覺自己此時像是一塊發霉了的饅頭。
又過了一會兒,
洛青然的臉色開始如川普般變幻起來。
可謂是……
生旦淨醜各齊全。
顧與笙此時也發現了自家發小的不對勁,上前拍了拍他的臉蛋喊道:“喂,醒醒!”
此時的洛青然並不能聽見顧與笙的呼喊,因為在他體內,無數的病菌正在開戰。
顧與笙想了想,把那位中級喪屍的腦袋撕開,將裡面的深紅色血晶給塞入了洛青然嘴中。
“張嘴,啊……”
洛青然被顧與笙這一波操作給弄的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但在血晶入口後立即閉上了嘴。
笑話,萬一這玩意掉出來了怎麽辦?
血晶一入口,濃鬱的血腥味伴隨著一股暖流就如同大江河水一般匯入了洛青然的心臟。
撲通!
撲通!
吸收了這股能量的心臟一時間跳躍的很賣力了,在跳動的過程中還帶動血液去壓製體內的病毒。
逐漸的,大量病毒被帶了回來,在心臟內部凝聚出了一個黑色的珠子。
這珠子混體烏黑,晶瑩剔透,在心臟空間內不斷的釋放這異變後的病毒。
這時,
洛青然與顧與笙耳中同時出現了童話堡的提示音。
“叮,隊員(洛青然)進化度達到【一階】10/10,進階開始!”
“叮,由於宿主的瞎記罷操作,進階者無法選擇進階方向,指定職業為:毒紋師。”
隊員:洛青然
進階:【二階】
職業:毒紋師(培養毒菌,控制毒菌)「職業未開啟」
進階要求:承受住體內變異病菌的摧殘,並將其控制
……
“啊啊啊!!!”
系統話音剛落,洛青然就開始慘叫起來。
不知道多少種病菌在他體內變異後也“瘋狂”了起來,完全是一副把他身體當戰場的意思。
顧與笙見此,眨了眨眼,手中的紙針管再次拉滿。
看著顧與笙這副模樣,洛青然咬著牙發出了一聲怒吼:
“嚶~”
噗嗤!
紙針管毫不費力的刺入了洛青然的皮膚,裡面的淡紫色液體也慢慢注射進了他體內。
“別……別,我……肚子……裡好像有東西……”
顧與笙可不管這些,他已經對這種感覺有些上頭了。
注射完畢,顧與笙抿了抿嘴唇,品味著剛才的感覺與洛青然的話,許久,才開口道:
“恭喜施主九月渡劫鑄成元嬰!”
洛青然:@#%=#……
碰上這麽一個發小,他想換貨怎麽辦?
吐槽了一會兒,體內的“戰爭”又開始了,因為被顧與笙注射了一支“顧家病態試劑”,
所以他現在還是可以忍受住的。 就在這時,街道盡頭,
一個身高不過巴掌大的身影徐徐向他們走來。
那道身影后面,還背著一個紙籮筐,裡面也不知道裝這些什麽。
不多時,小紙人就走到了顧與笙旁邊。
咣當!
紙籮筐被小紙人丟在地上,裡面的血晶也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洛青然睜開一道縫掃了眼,那裡面滿滿的都是血晶,目測得有三十塊往上。
小紙人放下籮筐後就指著顧與笙在那“咿呀咿呀”手舞足蹈的說這些什麽,像極了被無良老板坑了的可憐童工。
顧與笙摸了摸小紙人的小腦袋,然後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它的身體就給丟回了口袋中。
“咿呀咿呀!”
小紙人被放進口袋後並沒有安靜下來,反而是露出一個小腦袋叫得更凶了。
顧與笙無奈,按住它的小腦袋將它按進了口袋深處。
“叮,投喂進階者處理血晶可小幅度提高進階成功率。”
“嗯哼?”顧與笙發出了一聲不明之然的鼻音,然後……
拿起紙籮筐就將裡面的血晶全部倒入了洛青然嘴中。
“來,張嘴。”
“嗚嗚~”
不知為何,洛青然發現自家發小自從獲得系統後就總愛在把事情乾完後在說話。
此時他,已經被滿口的血晶塞得說不出話來了。
只能發出是個人就聽不懂的“嗚嗚”聲。
……
大街,草叢中。
一隻棕色的長尾老鼠叼著一塊爛肉極速的竄進了散發著臭味的下水道內。
在這處陰暗的下水道中,老鼠叼著爛肉跑過,濺起了一陣水花。
終於,這隻老鼠跑到了下水道的盡頭。
通過狹窄的通道後進入廣闊空間,陰暗完全未變。
一群身著破爛黑色鬥篷的怪人正對著一個粗製濫造的石像俯拜著,神態恭敬的看著站在石像前的吟唱者。
他們是異能者,卻不是人類。
他們身懷病毒,卻不是喪屍。
他們是被喪屍咬後即將變為喪屍時覺醒異能的人,異能的覺醒阻止了喪屍病毒繼續將他們轉化為喪屍,但卻保留了已經轉化的部分。
他們的身體都存在著畸形,有著喪屍的所有特征:嗜血,不懼疼痛,沒有知覺。
但同時他們也有人類的思維。
他們是活在喪屍與人類之間的種族,不被人類所接受,被喪屍當成食物。
在兩種生物之間的夾腳生活,被罵著“雜種”,像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此時,這群數量極其稀少的怪人們卻聚集在這裡,對著一個石像俯拜,沒人發現。
看著底下俯拜的人們,吟唱者摘下了鬥篷帽子,露出了一張扭曲的面孔,對著石像單手捂心,吟唱道:
“偉無上的魔主啊,吾以活人之心,死人之晶為祭品向您祈禱。”
“請帶領我們走出光暗之間,無論身陷光明或墮入黑暗,
哪怕化作惡魔,喪失人性,
如能走出這個夾縫,
無悔。”
“只求……
一個身份。”
“偉無上的魔主啊,如果您聽到了我們的祈禱,
那請派下惡魔化身來帶領我們……”
吟唱還在繼續,底下的人們沒有感到一絲厭煩,因為這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的信仰了。
活在末世的人們從不相信光明,因為他們就是被光明所拋棄的可憐兒,永遠的利益至上,人性暴露也是常事。
但……
道理雖如此,可卻不是所有活在末世的人都能看清這個道理。
畢竟,人呐~
總會自以為自然之靈,天選之子,
是神不會拋棄的生物。
自以為是的人還在向往光明光顧於末世,
而他們這些活在兩個種族夾腳的人們反而是意識到了,
末世,本就是陰暗。
這種地方,光明顧之不及。
或許只有來自地獄的惡魔才會偶爾來看看他們,誘導他們墮入黑暗。
“吱吱!”
這隻老鼠總算是找到地方,對著人群叫了聲,然後飛速的竄到了吟唱者的腳下。
呼~
陰風吹過,吟唱者手中的火把作為整個下水道唯一的光源已經開始忽明忽暗起來了。
吟唱者低下了頭,扭曲的面容上掛上了一絲疑惑,對著那隻老鼠問道:
“怎麽了?”
看他那柔和的目光,實在讓人不敢相信這個人性扭曲的人兒在末世裡居然還保留著溫柔這種東西。
“吱吱!”
老鼠順著他的鬥篷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用著笨拙的肢體動作與眼神對吟唱者交流著。
許久,老鼠停了下來。
吟唱者此時也抬起了頭,扭曲恐怖的面容在燭火的照映下更顯得詭異。
看著台下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他的“同胞”們,吟唱者張開了口,聲音磁性沙啞:
“朋友們,我們活在兩種生物之間,受人排擠,受盡了厭唾,但我們卻從未放棄追尋前方的道路。我們曾不止一次的期待魔主大人能夠帶領我們走出苦海……”說道這,他停頓了一下,一眼周圍人的反應,繼續道:
“我也知道你們不相信所謂的魔主會帶領我們走出這裡,只是把這種儀式當做一種精神上的依托。”
“而今天,我的朋友阿菲爾親眼看到了魔鬼,來自地獄的魔鬼!”
“我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魔主大人派下來引進我們的, 但,我想去試一試。”
“有朋友想與我一同會見魔使的嗎?”
他的話說完了,底下的人沒有說話。
他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但他表示理解,畢竟他們已經“死”過一次了,如果這個魔使是假的,那麽他們的信仰也就徹底破碎了,也就沒什麽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了。
剛要轉身,吟唱者面前的鬥篷怪人們幾乎同時摘下了鬥篷帽子,紛紛單膝跪地,右手捂心,默默的看著他。
這姿勢,與俯拜魔主時是一樣的,但不同的是,這次,他們是真心的。
在這裡,他們每個人都是被吟唱者救會到這裡來的。
曾經,他們被人類追殺,被喪屍撕咬,在夾縫中活的幾乎是絕望的時候,這個男人出現了。
周身圍繞這各種病疫生物,這個男人如同救世主一般將他們救出,將他們聚集在一起,重新給他們設置了活下去的信仰——魔主。
那時,他們才知道。
原來世界上還有許多跟自己同樣經歷的人,都在默默的為生存做出犧牲。
……
吟唱者看著周圍這些對自己表示忠誠的“人”們,一滴熱淚不經意間劃過臉頰掉落在地。
張開口,他的聲音又沙啞了幾分:“不用把我當成神,不要顯得忠誠……我們,永遠一樣。”
底下的人們沒有動作,依舊保持著那副俯拜的姿勢。
吟唱者見此微微歎了口氣,戴上鬥篷遮住面容後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