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不到我的,安德魯心中不斷鼓勵自己,不讓自己的恐懼控制自己的身體,時間已經不多了。
九點五十九分三十四秒,安德魯的手碰到了窗戶。
背後,一股無比的寒意衝到了安德魯的背後。
那是一種讓人戰栗的恐懼,讓人所有肌肉,在這種恐懼下,不斷顫抖!
在這一瞬間,安德魯的腦子是空白,他的感情變得冰冷,眼神變得空洞。
九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兩扇窗戶閉合在一起。
外面男人的半張臉,露出了失望之色,然後向後飄去,沒入黑暗之中。
蠟燭瞬間熄滅,所有的一切被黑暗吞噬。
安德魯躺著,四周一片黑暗,他的手舉起來,碰觸到了堅硬的木板。
嘎查,木板被他抓出了聲音。
然後又是無意識的黑暗,當他再次醒來,仍舊是躺在黑暗之中。
黑暗中,安德魯開始掙扎,想從這黑暗中掙脫。
他聽見了一個男孩驚恐的叫聲,然後一陣無比恐懼的氣息出現了。
一個女孩的腳出現在他面前,下意識,他不敢在發出聲音。
一雙黑瘦的腳出現在他的面前,然後腳的主人不斷安慰男孩的聲音。
腳的主人慢慢趴下自己的身體,將一張黑黃的臉看向安德魯。
那是一張無比猙獰的臉龐,無數的血管在臉上不斷蠕動,一雙眼睛是兩隻血紅色的亮點。
她緩緩睜開自己的嘴巴,露出滿口尖銳的利齒。
安德魯不再動彈,她並沒有出手,而是對著床上的男孩說:“什麽都沒有,安德魯,你可能是做噩夢了。”
“安德魯,你只是做噩夢,沒事的,媽媽正在睡覺,你不要激動。現在也沒有多余的屋子了,明天我和媽媽搬過來,你去住那間屋子。”
那是朱莉的聲音,那麽,床上的是自己麽?還是另外一個安德魯?
安德魯發現自己發出不了任何的聲音,在朱莉面前也不能動彈分毫。
朱莉睡在地面,將臉看向床下的安德魯,嘴巴輕微張合:你是我的。
當天色發亮,安德魯發現自己能夠動了。
看著床上的那個瘦小的男孩,他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他看著自己,想著之前的事情。
難道,難道那個怪影就是自己?
環顧四周,所有的一切都變了,這裡不再是他之前看見的房屋,而是一件散發著腐爛和霉味兒的房屋。
可是,他為什麽要對自己出手?
答案很快就來了,他看著自己上完廁所之後,艱難起身,然後跌倒在布頭兒上。
就在跌倒的瞬間,那些普通的布頭兒變了,變成了一張張人臉,奇形怪狀的人臉。
它們張著大嘴,狠狠咬向他的身體。
無數的布頭兒,好像一隻隻蟑螂,密密麻麻的想將他包裹起來。
最危險的是,一隻布頭兒已經咬向他的喉嚨!
他知道,自己必須拉他一把,於是從暗影中深處了手,就有了以後的事情。
當朱莉再次進來的時候,他再次隱藏起來,看著安德魯走了出去。
朱莉回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但是,她不知道,他是知道結局的,自己一定會發現朱莉的異常,從而解脫出來。
這好像是一個詭異的循環,至少安德魯自己不明白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之前發生的進行著!
“安德魯,安德魯,安德魯?”一個女人輕柔的聲音響著。
安德魯睜開自己的眼睛,隻覺自己渾身都很痛,眼前是一間明亮的房間。
“醫生,醫生,他醒了,
他醒了。”女人的聲音高昂起來。四周真的很亂,還有很多人,他從紡織巷出來了麽?為什麽進入了醫院,不是要正面面對紅衣女人的死空間麽?
眼皮被扒開,然後就是身體被一番檢查。
視線慢慢的恢復正常,安德魯的身邊,圍繞著好幾個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
“布茨太太,他的一切指標都已經恢復正常,恭喜,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回家休養了。”一個男人敦厚的聲音響起。
“謝謝,謝謝你們。 ”被喚做布茨太太的女人連聲感謝。
人群散去,空氣終於不再擁擠。
安德魯的面前,出現了一張本來精致,現在卻顯得憔悴的臉。
“安德魯,我可憐的孩子。”布茨太太流著淚,眼中卻帶著說不出來的喜意。
“布茨太太?”安德魯看見眼前的女人,她和自己腦海中的布茨太太相互吻合。
“傻孩子,是媽媽啊,你沒事吧?”布茨太太臉上帶著擔憂。
是自己的媽媽!一段意識出現在他的腦海,的確是他自己的媽媽,他還有一個姐姐,叫朱莉、
“姐姐呢?”安德魯想起夢中的那個詭異的女孩,恰巧她也叫朱莉。
“嗚嗚,你忘記了,那個邪惡的女孩!忘記了也是好的。”布茨太太聞言,忽然哭了起來。
“媽媽,不要哭,姐姐怎麽了?”直接告訴安德魯,他要搞清楚這件事情。
現在他的意識忽然覺得很混亂,他是這個女人的兒子,安德魯,但是卻也知道自己進入一紡織巷紅衣女人的異空間之中,也叫作安德魯。
兩種意識在他的大腦中來回轉換,讓他有些不能適應。
“那個可惡的養女,如果不是她從樓梯上把你推下來,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還關心她幹什麽?虧我對她那麽好,她怎麽能夠這樣對你。”布茨太太用手絹擦著自己的臉。
“那她怎麽樣了?”安德魯疑惑問道.
“當然是被執法隊抓走了,以後我們不要再提她了。”布茨太太痛恨說道。
真的麽?安德魯的腦子亂亂的,卻是覺得自己媽媽的話語中帶著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