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麽會對那個婆子動手?對自己動手?是因為他看見了她,難道那個婆子也看見了她?
念頭在安德魯腦海不斷的遊走,不斷出現,不斷否定,一直開始上課,安德魯才從思緒中分離出來。
等安德魯將注意力轉移到課堂上,忽然發現邁克在惡狠狠看著他。
撓撓頭,安德魯對於邁克的舉動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印象中好像沒有得罪他。
現在他們仍舊屬於識字階段,然後可以跟著念一些簡短的文章。
此時,安德魯再次體驗了一般上幼兒班的感覺,這個世界的字他要重新來過。
作為擁有成人大腦的安德魯,自然學習飛快,掌握了一些字體的規律。
下午,安德魯認識了這個世界的音樂,當然都是一些音律簡單的兒歌。
對於這樣的課堂,大家都是很喜歡的,唱的好的,唱的不好的,都會扯著嗓子唱兩聲。
安德魯發現了這具身體的另一個缺點,他唱歌跑調,而且是跑到七裡八裡的地方,每次一開口,身邊的邁克都會笑的眼淚出來,伊茜差點憋出內傷,至於蘿絲老師則是毫不掩飾的欣賞他帶來的歡笑氣氛。
孤兒院好像籠罩在一層陰霾之中,一連兩天有人死亡,絕對會引起注意。
嗅覺靈敏的日報記者,已經在外面東張希望了。
在被眾人哄笑後,饒是安德魯表現的遲鈍,此刻也已經漲紅了臉。
之後合唱,他都是隻張嘴巴,不發出聲音,然後被邁克無情的出賣給了老師。
這一下午,眾人充分領略了音樂的魅力以及它帶來的樂趣。
一直到晚上睡覺,安德魯都被眾人無情的取笑著。
其實在這熱鬧的氛圍中,安德魯還是挺享受的,至少他不用總去回想那個黑衣女人。
他只是一個小孩子,根本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也沒有能力去調查,黑衣女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孤兒院,以及怎麽解決她!
入夜,孩子們發出了均勻的呼吸,這也包括安德魯,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隻得睡去。
就在安靜的睡覺時,安德魯莫名的醒了。
非常清醒的醒了,沒有從睡夢中醒來的迷糊轉換成清醒狀態的過程。
他的頭腦很清晰,很清楚的認識到自己醒了,在這個寂靜的深夜。
宿舍虛掩的門,一個人影晃動,然後門無聲地打開了。
光線昏暗,根本看不清楚門口女人的樣子,只能看見她的體型。
看見女人的刹那,四周的床鋪一個個消失了,包括安德魯的上鋪。
四周變成了無盡的黑暗,甚至地面都已經消失。
慌亂的同時,安德魯一把將壓在枕頭底下的泥塊握在手中,警惕看著門口的女人。
整個世界,只剩下坐在床上的安德魯,和黑衣女人。
這一次,他清楚了黑衣女人的容貌,青白的臉,精致的五官,嘴唇是血紅色,一雙眼睛仍舊是被黑色的絲線縫合。
她注意到了安德魯,身體晃晃悠悠的朝著安德魯走過來。
動作很緩慢,可是伴隨著這種詭異的環境,莫名讓人心中生出了無盡的惶恐。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恐怕早就嚇得哭嚎。雖然安德魯也害怕,但是他不是普通孩子,他是一個內心住著一個成年人的孩子。
看著黑衣女人緩緩靠近,感受到壓力的安德魯並沒有貿然的行動。
隨著女人的靠近,
他手中的泥塊已經開始發熱,但這次並不像廁所那次,那次的熱量能夠瞬間將他的整個身體暖和,這次的熱量,只不過剛好讓他從驚恐的負面情緒中擺脫出來。 隨著泥塊的熱度增加,女人終於停下了腳步,她的頭顱輕輕的歪了一下,做了一個看的動作。
是的,是看的動作,如果是一般人,這個動作很平常,但是這名黑衣女人的眼睛是被絲線縫合的。
絲線蠕動,她的眼皮抽搐了一下,卻沒有睜開。
可就是這個動作,安德魯全身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
泥塊的熱量再次增加,女人忽然消失了。
無盡的黑暗隨著女人的消失也消失了,四周再次恢復了宿舍的樣子。
安德魯大口的喘著粗氣,張開手,看著手中的泥塊,泥塊上面已經開始出現了細細的紋路。
這塊泥塊的能量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念頭從安德魯腦中冒出,便化成了冷汗從額頭滴下。
他必須尋找到解決黑衣女人的辦法,否則,自己絕對堅持不了多久。
丹尼·默特忽然從睡夢中醒來,房間內是一片黑暗,他迅速反映過來,他沒有在家,而是在一座叫做人間天堂的孤兒院中。
那個叫做道爾的男爵在這裡自殺後,第二天就有一個員工同樣的蹊蹺死去。
勞倫斯隊長讓他今天守在這裡,尋找有沒有線索。
忽然,他看見窗戶外面一陣閃光,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縫隙,不遠處一個人影正慌亂的朝著外面跑。
該死,丹尼沒有猶豫,沒有穿外套,直接拿著手槍出了門。
不管那人是什麽人,他都不能讓他跑了,如果這個有些詭異的案子被他破了,月底的獎金是不會少的。
樓道內很安靜,只有他的腳步聲,衝出樓門的時候,他就有些後悔了。
深秋的寒風吹在身上,瞬間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按照他窗子的方向,那人應該是從正門逃竄的。
丹尼的速度很快,就在他來到大門,準備翻門出去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個女人的人影。
她就站在不遠處,就那麽呆呆的站著,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腳步聲一般。
看這個女人的身影,他有些熟悉,剛要打招呼,卻看見女人轉過了身子,面對了他。
一張青白的臉,一雙被絲線縫合的眼睛。
他的喉嚨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整個人的身體好像篩糠一般不斷的顫抖。
臉上的肌肉控制不動的抽動,一雙眼球不斷地朝著外面竄動,不顧一切的朝著外面竄動。
邁克爾·切克利斯是羅德羅亞日報娛樂版塊的一名記者,靠業績吃飯的那種。
他雖然才十八歲,但是已經在這個行當混了三年,跟羅德羅亞各大執法分局人員都很熟悉,總是能夠拿到第一手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