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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劍》第四十章 靈劍出鞘
    “怎麽會有兩柄法劍?”圍觀眾人紛紛驚呼。

  當他們張大嘴,再去看那柄被幽鱗血劍擊中的長劍時,便赫然發現那不過是一團赤紅火焰凝聚成的長劍虛影罷了。

  眼見仇霸天就要被一劍貫穿,廣涼王正想喝止,就見身旁的司徒浩忽然坐直了身子,臉上露出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

  就在此時,仇霸天忽然雙手一合,在身前重新張開。

  半空中已經飛出去的幽鱗血劍,忽然血芒一閃,直接消散了開來。

  下一瞬,一柄血色長劍憑空出現在了他的兩掌之間,恰如其分地擋住了鐵堅的突刺。

  不過,饒是如此,仇霸天還是口中悶哼了一聲,朝著後方倒飛了出去。

  鐵堅趁其身形不穩,身形一晃之下,幾步趕了上來,體內法力頓時狂湧而出,就連丹田內的那株小火苗上,也分出了一縷細微金焰,流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緊接著,其身形一步跳躍而起,雙手一握劍柄,朝著身前的仇霸天,當頭劈斬了下來。

  後者此時剛剛將幽鱗血劍收回手中,見此情形立即身子半屈了下去,雙手捧劍,迎向了鐵堅這一記斬擊。

  此時空中,鐵堅大喝一聲,雙手緊握焚天劍劍柄,狠狠地朝下方猛地一揮。

  一聲尖嘯從劍身傳來,伴隨著火焰繚繞,以及星星點點金色碎屑亮起,劍鋒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半月弧度,重重斬向了仇霸天的幽鱗血劍。

  “砰”的一聲巨響!

  仇霸天手中血劍方一觸及焚天劍,劍身中部便往下一折,向下彎出一個極深弧度,上面的血色鱗片光芒頻閃,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斷裂開來。

  鐵堅牙關緊咬,握劍雙手不斷下壓,身形與之越貼越近,兩人的肩膀都幾乎要靠在一起。

  周圍圍觀之人視線被遮蔽,紛紛移動著位置,尋找更好的視角。

  可就在此時,仇霸天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古怪笑意,其手中長劍之上血光大作,一個詭異的血色漩渦忽然從其劍鋒上的符文處浮現而出,一股血泉從中噴湧而出。

  只見濃厚的血漿湧動而出,其表面竟凝聚出一個巴掌大的血色人臉,血口大張著朝鐵堅脖頸處咬了上來。

  那人臉之上血鱗遍布,明明猙獰異常,可鐵堅恍惚之間,卻覺得其竟與姚斌有幾分相似,而由於距離實在太近,他根本避無可避,才剛一側開身子,就被其一口咬在了胸膛上。

  霎時間,一股十分陰冷的氣息,頓時侵入他的體內。

  鐵堅隻覺後腦仿佛被人突然重砸了一下,感到一陣沉悶,耳畔響起一陣如厲鬼嘶號的尖銳聲響,手中長劍上的火焰,也頓時弱下去了幾分。

  然而這諸般異相,卻只有鐵堅自己能夠感受到,外人則是全無所知。

  在圍觀眾人看來,兩人仍處於僵持之中,只是鐵堅的力量似乎正在一點點削弱而已。

  “鐵大哥怎麽好像落下風了?”小算盤擔憂道。

  “他的法力似乎消耗過巨,有些跟不上了。”陳光也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燕紫緊緊攥著手掌,身上冷汗淋漓,目光之中充滿焦急。

  司徒浩扶在椅子上的手,忽然握緊了幾分,鼻頭微微翕動,眉頭也不由自主聳動起來,似乎嗅到了一股異乎尋常的血腥氣味。

  就在他打算起身查看之時,石台廢墟之上,忽然傳來一聲壓抑的低吼。

  鐵堅身形微微一震,整個人的氣勢重新高漲,一層朦朧赤光隨之籠罩住了他的全身。

  此刻,在他的丹田之中,那團金色火焰劇烈抖動著,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變得異常憤怒起來,一縷金色火線立即沿著他體內的脈絡直衝而上。

  只見其胸膛之上金光流溢,一朵金色火焰蓮花綻放而開。

  血色人臉在感受到異火金蓮出現的瞬間,頓時松開了血口,猙獰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之色,作勢就要朝幽鱗血劍內退縮回去。

  “什麽,這便是那……噬魂異火?”仇霸天先是一驚,繼而心中卻是一陣狂喜。

  那團異火金蓮豈肯被它逃脫,頓時洶湧撲出,一下子就將那酷似姚斌的血色人臉吞沒了進去,劇烈燒灼起來。

  伴隨著一陣“蓽撥”的燃燒之聲,那血色人臉變得愈加猙獰可怖,其血口大張,無聲嘶吼了片刻,終究抵不住異火炙烤,化作點點飛灰,消散了開來。

  下一刻,鐵堅隻覺體內陰冷之感消失,耳邊異響也隨之不見,雙目也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此刻心中殺意已起,口中發出一聲暴喝,握劍的雙手驟然下壓。

  只見焚天劍上火焰暴漲,劍身也仿佛漲大一倍,重壓而下。

  幽鱗血劍之前浮現血色漩渦的地方,傳來“哢”的一聲脆響,一道纖細裂紋浮現而出。

  這一下,仇霸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慌之色。

  若是鐵堅這一劍真的劈砍下來,他恐怕只有施展保命神通,才有可能全身而退,可這麽一來的話,他的真實面目自然就要暴露無遺。

  以他的身份,身處在這越國腹地,絕無可能逃回晉國。

  “啪”未等他思量周全,鐵堅的劍鋒已經重重地斬落而下,幽鱗血劍應聲而斷。

  “住手!”

  眼看焚天劍的鋒刃,就要斬落在其額頭上時,司徒浩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然而鐵堅此刻卻是恍若未聞一般,雙臂肌肉虯筋畢露,劍鋒下壓之勢絲毫不止。

  就在此時,一道金色弧光一閃而至,從下方斜掠而上,貼著仇霸天的脖子滑過,斬在了焚天劍上。

  只聽“錚”的一聲銳響。

  鐵堅隻覺得掌心劇烈一震,幾乎要握不住劍柄,連人帶劍被這股巨力打得倒退開去。

  他好不容易握劍站穩,怒目視去,就見一柄金色飛劍,正懸停在仇霸天的身側。

  法劍周身綻放著熠熠金光,看不清楚其真容如何,只是肉眼也能看到,其周圍空氣蒸騰,似有陣陣波動漣漪蕩漾開來。

  “這是?”鐵堅心頭微動,目光盯在那柄劍上,一瞬不瞬。

  “靈劍,是靈劍……這是司徒大師的靈劍!”有人驚呼出聲。

  眾人皆是一陣歡呼狂喜,目光皆是落在了金光中的那柄長劍上,對於鐵堅二人的打鬥結果,反而不甚在意了。

  這倒也沒什麽奇怪的,畢竟整個越國眾所周知的靈劍師,也就僅有司徒浩一人,平日裡想要見到貨真價實的靈劍,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是底蘊深厚的四大商會,能夠秘藏有一柄靈劍的,也僅僅只有蔣氏一家,還常常供奉在機關重重的密室之中,就是會長本人,等閑也不得輕入。

  “勝負已分,燕氏商會大煉劍師鐵堅,獲勝!”

  司徒浩的身影飄然而起,落在了石台廢墟中央,他既沒有指責鐵堅不該下殺手,也沒有去過問仇霸天傷勢如何,而是直接揚聲宣布道。

  聲音不大,但卻充滿著不容置疑。

  那柄金色靈劍則如有靈性一般,根本不用他指使,便飛掠而回,在他身邊繞了一圈後,靜靜懸浮在他身側。

  鐵堅握劍的手沒有松開,面無表情地看向司徒浩,眼中沒有絲毫畏懼。

  仇霸天則用手抹了一下脖頸處,眼神陰鷙地望向司徒浩的背影。

  在其脖頸到耳畔處,有一道不深卻細長的口子,正緩緩朝外滲著鮮血,也不知是被鐵堅的劍鋒所傷,還是被司徒浩靈劍所傷。

  三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場中的氣氛顯得有些古怪。

  這時,又有三道人影來到石台廢墟之上,卻正是燕紫、陳光和小算盤三人。

  “多謝司徒大師。”燕紫擋在了鐵堅身前,衝司徒浩恭敬施了一禮,開口說道。

  小算盤則站在鐵堅身側,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煉劍大會有一死規矩,鬥劍比試無論如何也不得傷及性命,否則要受嚴懲,甚至是以命抵命。”陳光壓低聲音,在鐵堅耳畔說道。

  鐵堅聞言,神色稍緩,手中緊握著的劍, 才松弛了下來,其目光越過司徒浩,落在仇霸天身上,卻仍是怒意不減。

  孫正益見狀,神色複雜地與孫陽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來到石台廢墟上,攙扶住了仇霸天,拾起那兩截斷劍,往人群中走去。

  “按照本次大會先前約定,獲勝的家族商會,可以獲得三分之一的鐵母之精。”司徒浩面向眾人,開口說道。

  說罷,他隨意揮了一下手,那柄金色靈劍便在虛空中一閃,劃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光痕,飛掠向了火山口內的天外隕石。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靈劍就已經化作一道金虹,飛掠而回。

  令人有些驚異的是,飛劍返回的路徑竟是直指向了司徒浩的眉心,勢頭極猛,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樣子,竟似乎是要將其頭顱刺穿一般。

  饒是如此,司徒浩卻沒有半點動作,任由飛劍抵近額頭。

  然而,就在劍尖刺入其眉心的一瞬,金色靈劍忽然光芒一閃,體型急劇縮小,同時由實轉虛,一沒而入。

  看到這一幕,不少人開始想到了一個傳聞。

  據說靈劍能與主人神魂相系,宿居於體內竅穴培煉,入體則化靈如虛,出竅則化靈為實,僅以心神催動便能禦風而出,斬人頭顱於千裡之外。

  眾人正心馳神往間,就聽“哢”的一聲脆響,從火山口內傳出。

  連忙圍上去看時,就發現下方白石平台上的那塊黑色巨石,已經有好大一塊分裂開來。

  其切口處平滑如鏡,上面似乎還有淡淡劍氣殘留,仍能看到絲絲縷縷金光遊弋,半晌後才徹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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