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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在五代末》第12章 獻殷勤
隨著胯下坐騎上下搖晃,李延慶略做思忖後說道:“太尉這麽一說倒也是,李相公前歲赴山東修築河堤,正是征召災民為民夫,並且拿山東各州縣的府庫存糧來給養災民,確實就是以工代賑的做法。”
 “以工代賑?”趙匡胤面露疑惑,旋即釋然:“這詞概括得好,其實朝廷一直都有用這以工代賑之法來救濟遭遇洪災的災民,某在軍中還聽說,一些地方節度使會在災年征召百姓修築城牆護城河,同時散糧賑災,某卻不知變通,沒想到在城中也能用這法子。”
 其實趙匡胤之前壓根就沒怎麽在意城中的失業人口,畢竟他沒有仔細審訊過犯人,不清楚城中一些底層百姓的慘狀。
 “那太尉覺得下官重修州衙的法子如何?”李延慶已是胸有成竹,認定趙匡胤必然會采用自己的法子。
 “這還用問?”趙匡胤哈哈笑道:“李推官此法當真妙極,某當然是鼎力支持。”
 李延慶又提議道:“其實太尉還可借此良機加固城防,順帶將護城河深挖,畢竟滁州離江寧府僅有兩日路程,多加防備總是好的......”
 兩人一路越聊越起勁,未多時便到了城外預定的迎接地點,並與返回滁州城的知州馬崇祚順利匯合。
 趙匡胤向馬知州節度介紹道:“這位便是昨日剛到滁州的李推官。”
 馬崇祚已是耳順之年,兩鬢斑白,身形有些佝僂,顫巍巍下了馬,仔細打量了一陣李延慶,笑呵呵地說道:“李推官真乃少年英才,真叫老夫羨慕不已。”
 這馬崇祚年老體衰,下馬都有些費勁,朝廷卻派他來做滁州知州,這滁州可是抗擊南唐的第一線,朝廷竟能放心得下?這馬崇祚到底有何能耐?
 李延慶心中思緒如雷,臉上露出恭謙的微笑,拱手道:“知州過譽了,下官初入官場,還要仰仗太尉與知州多加照拂。”
 三人寒暄一番,便在一眾士兵的簇擁下返回滁州城。
 入了城,已近黃昏,三人興致不減,乾脆就在臨時州衙裡擺了桌酒宴。
 吃完酒宴已是深夜,李延慶精神依舊飽滿,返回家中,見隔壁司徒毓房中亮著燈,便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屋內,司徒毓正像一頭筋疲力竭的二哈般癱軟在床上,聽到敲門聲,勉力抬起頭:“誰啊?”
 這小子今天看樣子累得不輕,應該沒偷懶...李延慶回道:“是我。”
 “三郎啊。”司徒毓掙扎著起身,整了整凌亂的衣袍:“進來吧。”
 李延慶推門而入:“司徒參軍,今日的任務是否完成了?”
 “當然完成了。”司徒毓無力地抬起手,指了指案上的一疊文書:“我將二十名罪犯的罪證一一查證,剛入城就去州衙尋你,卻聽說你出城去接馬知州了,便先回來歇息了。”
 “是麽?”李延慶拿起桌上的文書略微翻看了一遍:“不錯,看得出來你是用了心的,每一份罪證都寫得很詳細。”
 司徒毓這小子,只要能認真起來,還是有些用的,不過就是要人督促......李延慶滿意地放下文書,讚賞道:“辛苦你了。”
 “今日可著實累壞我了。”司徒毓稍稍安心,躺倒回床上,慵懶地說道:“我現在隻想一覺睡到明日正午。”
 李延慶微微一笑:“那可不行,明日還得照舊,二十名囚犯的名冊已經準備好,只等司徒參軍去查證了額。”
 司徒毓哀嚎著:“不是吧,李推官?使喚人也不能這麽使喚啊,要是明日還像今日這般操勞,我恐怕是不能活著返回開封了。”
 今日辰時出門,下午日暮而歸,司徒毓今日騎著馬、頂著烈日,在城外跑了一整天,大腿上的傷口再度沁出了血跡。
 “少廢話,我已經給那些囚犯找到了一條好出路,必須盡早給他們定罪,放他們出獄,如此才可還滁州一片祥和。”
 李延慶也想過讓其他人來分擔下司徒毓的重任,可目前滁州城實在是找不到像司徒毓這般懂法的周朝官吏,本地人李延慶目前實在是信不過,怕他們包庇同鄉。
 沒辦法,李延慶這會也只能壓榨下司徒毓的“剩余價值”了。
 當然李延慶也不會讓司徒四郎白乾活,屆時朝廷派官員來考核滁州政績,自然會有司徒毓的一份功勞。
 在複雜危險的滁州立下重大政績,將會給司徒毓未來的仕途帶來不少益處。
 司徒毓認命了,將頭埋進被子:“明白了,明日我還是卯時起床,三郎你把油燈熄了,我現在就睡。”
 “好生休息。”李延慶從桌上拿起文書,吹滅油燈,走出屋,輕輕闔上了房門。
 返回自己的房間,李延慶點起桌上的油燈,攤開司徒毓收集的二十分罪證,細細閱讀起來。
 今日審訊過的二十名罪犯,李延慶已經將他們的供狀牢牢記在了腦海中。
 此刻與罪證一一對照,竟然每一份都能對得上,而且大多是些偷雞某狗的小罪,完全不應該判死刑。
 看樣子,這二十名罪犯中應該沒有慣犯,都是些走投無路的可憐人罷了......李延慶不由有些感慨:也只有戰爭和動亂,才能將普通人成批地逼成罪犯。
 而滁州在淮南十四州裡,目前應該算得上是最安定的。
 畢竟戰事已過,治軍的又是以嚴厲著稱的趙匡胤,暫時還沒出現亂兵縱橫鄉裡、破壞生產的情況。
 目前滁州城內出現大量失業市民,是因為趙匡胤與皇甫暉在城中進行激烈巷戰,並且在破城之後縱兵搶掠。
 攻城之後士兵掠城,算得上是這時候的老傳統了,畢竟軍隊基本由無業遊民和罪犯組成,只有搶掠或者打賞才能維持他們的士氣,趙匡胤即便身為殿前司都虞侯,也沒辦法阻止掠城的慘劇。
 自己目前該做的,就是要讓這降低滁州城裡的犯罪率,幫滁州城盡早恢復安定,這也是自己身為滁州推官,目前唯一力所能及的事情......李延慶收攏思緒,將桌上的文書收攏好,小心翼翼地放入抽屜之中。
 走出房門,李延慶去往宅邸的前一進,找到了正在帶隊巡夜的李石。
 兩人來到第三進的一處小巧四角亭台。
 李延慶找了張石凳坐下:“李石,今日是否有找到合適的廚子?”
 “回郎君,屬下去城中還在開門的牙儈鋪打聽過了,那人牙子一聽在下的中原口音,當即就表示沒有廚子和廚娘,屬下花了點小錢,找了個本地人去問,那人牙子卻改口稱有得是廚子和廚娘,只要價錢合適,甚至能找到原來在正店乾活的大廚。”
 李石在牙儈鋪遭遇了不公對待,現在心中還悶著一股氣,故而說話的語氣都帶點衝。
 “竟有這等事?”李延慶眉頭微皺:“看樣子這滁州本地人很不待見我們這些北方人呐。”
 “是啊,屬下雖然是郎君的親衛,但卻是穿著常服去的,說話也很是和氣,可那人牙子卻全然不給在下好臉色看。”
 說罷,李石憤憤地咬了咬牙,他可是節度使府的護衛,當初還是曾是禁軍精銳,在開封和宋城何曾招收過這等待遇?
 而且李石認為,那人牙子瞧不起自己,那就是瞧不起自己背後的郎君,他現在就想帶人吧那牙儈鋪給拆了,但未經郎君許可,暫時不敢動手。
 李延慶卻不以為意,勸慰道:“這事情倒也正常,說得難聽點,咱們這叫侵略者,本地人不待見咱們,那是應該的,你可別記恨那人牙子。”
 李石並非莽夫,加上一路上李延慶一直向護衛們灌輸仁政的理念,此刻聽了一番勸慰,迅速冷靜下來:“在下曉得,郎君希望用仁政感化滁州,在下絕不會壞郎君的一片苦心。”
 微涼夜風輕柔拂過,李延慶往後傾身,靠到石欄上:“滁州脫離我中原已有五十載,讓當地百姓從心底裡重新歸順中原絕非易事,我作為朝廷任命的推官,身負重任,你要監督好弟兄們,切莫惹出事端,平日裡也盡量別出門,就在院裡待著。”
 “屬下明白。”李石沉聲道:“屬下定會約束好弟兄們,絕不會惹出事端。”
 李延慶扭頭看向亭旁茂密幽暗的竹林:“至於廚子,你就別去找了,我來想辦法。”
 第二日一早,李延慶身穿官袍,精神抖擻走近推官衙門,兩名孔目官皆已到齊。
 戴景與婁斌共同上前,恭恭敬敬齊鞠躬:“推官。”
 “嗯。”李延慶輕輕點頭,不經意地打量了一眼兩名下屬的眼神,卻發覺兩人的眼神中滿是崇敬,與昨日相比,竟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昨天李延慶剛到推官衙門時,兩名下屬表面上雖然很是恭謙,但眼睛裡偶爾會透出一絲絲輕視。
 李延慶目光如炬,當然是一眼就能看穿,但並不是很在意,畢竟自己年紀輕輕就當了推官,被人看輕也在情理之中,只要用能力和手腕證明自己,這些輕視自然就會轉化為十足的尊敬。
 但現在是不是有些太快了?自己昨日雖然一連審訊了二十名囚犯,稍稍展現了一些能力,但這才一天不到,效果不應該如此拔群啊!
 李延慶心中略感好奇,抬腳走向公案:“今日公務繁重,還請兩位繼續協助本官審訊。”
 兩名孔目官對視一眼,旋即戴景追到李延慶身後,小聲道:“推官,審訊之前下官還有一事請教。”
 不用自己去問,他就送上門來了,這倒也好...李延慶轉過頭:“有什麽僅管問。”
 戴景語氣極其恭敬:“敢問推官,我朝淮南道行營都部署李使相,可是推官的令尊。”
 李延慶若無其事地反問:“是這麽回事,怎麽了?”
 呵呵,原來是打探到我的家世了,怪不得態度突然好來了個大轉彎...李延慶心中滋味有些複雜,自己原來還打算用些手腕來折服兩名下屬,這下子準備的手段估計都派不上用場了。
 “下官只是好奇,畢竟推官姓李,與李使相同姓,又如此年輕有為,下官一時便有了些猜測。”說著,戴景呈九十度鞠躬:“貿然求問,還請推官見諒。”
 “無妨。”李延慶擺了擺手:“在滁州,我也就是一介推官罷了,我的家世還請兩位莫要聲張。”
 兩名孔目官齊齊應道:“下官謹遵吩咐。”
 李延慶做到公案後,抬頭看了眼衙外高升的太陽:“時候不早了,開始今日的審訊。”
 下午申時末,李延慶與兩名孔目官,終於完成了對二十名囚犯的審訊。
 今日審訊說花的時間比昨日要長不少,主要是有今日的二十名囚犯中,有三名囚犯是因為殺人被捕,審訊這等囚犯花費了李延慶不少時間。
 畢竟人命關天,李延慶需要清楚殺人犯作案時的每一個細節,以遍心安理得地裁定其死刑。
 翻看完孔目官寫好的供狀,李延慶見供狀整好,對兩名孔目官道:“今日辛苦兩位了,早點回家休息,明日繼續審訊。”
 “下官並不累。”戴景露出一抹諂媚的笑容:“倒是推官身為朝廷命官,卻日日如此操勞,下官以為,明日還是讓下官代勞審訊,推官在一旁監督便好。”
 李延慶不由問道:“哦, 戴孔目還會審訊麽?”
 戴景當即回道:“家父曾經做過二十年的推司,下官耳濡目染,勉強稱得上略知一二,若是推官不嫌棄,明日可以讓下官試著審訊。”
 “原來如此。”李延慶輕輕點頭,婉拒道:“不過此事就無需孔目代勞了,我初任推官,想多積累些審案經驗。”
 李延慶感慨:這戴景既然懂得審訊,昨日卻不說,這小子真是看人下菜碟。
 另一名孔目官婁斌當即斥責戴景:“你那點審訊功底,就別在推官面前獻醜了”
 “婁孔目說得對,下官卻是想越俎代庖了,還請推官見諒。”說著戴景抬手拍了自己一巴掌。
 你兩擱這演雙簧呢?李延慶心中冷笑,嘴上卻露出和熙的微笑:“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兩位還是早點回家歇息。”
 兩人皆未動身,婁斌出聲道:“聽聞推官初至滁州,身邊應該缺人照顧,下官家中有一廚娘,祖上是搬來滁州的開封人,故而精通開封菜式,若是推官有意,下官一會就將她送到推官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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