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五代末】 【】
“幸好有李使相坐鎮汴京,不然我大周危矣啊!”
有太常少卿馮吉開頭,眾大臣立刻反應過來,紛紛對李重進歌功頌德,一個賽一個大聲。
“是啊,幸有李使相護佑汴京,我等才能安然無恙!”
“逆賊作亂,多虧李使相力挽狂瀾啊!”
“若非李使相在,我等恐怕已成逆賊刀下之鬼。”
.......
大夥一臉劫後余生的欣喜,有心思活泛的已經在思考李重進登基後的國號了。
挑起眾人情緒的馮吉則是默默退居大殿的陰影之中,他嘴角掛著招牌的微笑,腦海裡想著的全都是掌權之後應該如何重振馮家聲勢,又該如何實現個人夙願。
“諸位請肅靜。”
范質的嗓音不大,卻極富威嚴與穿透力。
刹那間,整座紫宸殿就安靜了下來。
“深夜召諸位入宮的緣由,諸位想必也已經清楚了。”范質環顧一眾同僚:“實話實說,目前我知道的並不比諸位更多,諸位還請稍安勿躁。”
范質說的是大實話,他現在其實也是一頭霧水。
傍晚放衙之前,李重突然帶著兩百名親衛闖入樞密院,並向樞密院四位宰執展示了自己麾下受傷的親衛以及幾十顆血淋淋的人頭。
命令親衛們將人頭整齊碼放在樞密院內,李重進方對四位樞相道:“就在方才,我於入宮途中遭人伏擊,一番血戰,我麾下親衛將伏擊者一網打盡,經審訊,這些伏擊者皆受趙匡胤之弟趙匡義指使,很顯然,領兵出城的趙匡胤業已反叛,派人伏擊我就是想讓開封禁軍群龍無首,他好趁亂直取開封,今之情形已容不得遲疑,還請四位樞相允我調動禁軍,擒拿叛黨。”
看著滿院血淋淋的人頭,看著李家親衛手中的沾血長刀,范質還能說什麽?
他敢說一個“不”字嗎?
就連魏仁浦也不好明言反對。
至於吳廷祚與王溥,這兩人眼看李重進如此勇猛果決,那簡直是王八曬肚皮——爽翻了!
李重進很快得到一份四位樞相簽字加蓋的調兵指令,他風風火火地去召集舊部,並帶走了范質的一句事前囑托:“事情未有定數之前,還請李使相留趙家家屬一命。”
范質根本無法分辨李重進這番慷慨陳詞的真偽,他甚至懷疑,這幾十顆人頭是李重進自己搞出來的,為的就是逼樞密院給他調兵權。
可問題是,就算范質真的懷疑,也得將調兵權拱手讓出。
還是那個道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真的是趙匡胤派人伏擊李重進呢?
到時候因為遲疑而延誤了戰機,這鍋誰背?
而且就算這事是李重進偽造的,范質也還有一個保險。
那就是領兵出城的趙匡胤。
將這兩名互相不對付的武將召入開封,一個領兵一個守城,本來就是互為掣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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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在五代末】 【】
領兵出城的反了,那守城的就能與其抗衡。
若是守城的反了,有出城的那四萬兵馬在,那造反者也要掂量下輕重。
將調兵權交給李重進後,范質立刻領三位樞相入宮面見符太后與幼帝。
經過一頓商量與扯皮,最終決定將所有重臣召入宮中,
靜觀局勢變化。 歷來發生兵變時,文官集團都是這麽乾的,他們只是弱小的文人,除了對最終勝利者笑臉相迎外他們什麽也做不了。
趙匡胤真的反了,李重進帶兵平定叛亂,然後繼續尊郭宗訓為帝,這是范質所能想到的最好結果。
至於這個結果可能出現的概率,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范質說完後,魏仁浦緊隨其後出列:“諸位,李使相乃是太祖血親,其能征善戰在禁軍中亦是首屈一指,有李使相在,汴京定會安然無恙,還請諸位在這紫宸殿內靜待片刻,想必李使相定會給諸位一個滿意的答覆。”
吳廷祚聞言,忍不住斜著眼打量了魏仁浦一眼,心道:這廝怎突然轉性了?
魏仁浦其實也是被逼無奈。
他知道趙匡胤一定會造反,再結合目前京中局勢,已經基本猜到了李重進的對策方針。
很顯然,李重進先下手為強,打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時間差,搶在趙匡胤造反之前宣布趙匡胤造反,這樣就將主動權牢牢握在了手中,同時趙匡胤提前布置的刺殺方案也再難生效。
如今李重進手握周朝皇室再加六萬禁軍,還有開封堅城為依仗,進可直接出城迎戰趙匡胤,退可守衛開封並召集天下節度使勤王。
天時地利人和李重進全佔。
無論怎麽看,趙匡胤都已處於全面下風,再難翻盤。
說到底,趙匡胤要想奪權成功,最要緊之處就在於提前刺殺李重進。
魏仁浦一直在幕後為趙匡胤出謀劃策, 從未走到過前台,他只要現在轉換門庭,事後李重進也難以清算他。
正當吳廷祚也想抒發一下高見之際,殿外突然傳來內侍張德均的細長嗓音:“李使相三子李延慶到。”
眾大臣的目光頓時轉向殿門,吳廷祚也隻得輕咳兩聲,放棄發言。
李延慶身披盔甲,腰跨長刀,昂首闊步走入殿中,見一眾大臣的目光都匯集在自己身上,倒也不怯場,面容肅靜道:“在下李延慶,奉家父之命入宮,來為諸位解釋一下京中目前之局勢。”
殿中一片肅靜,落針可聞,眾大臣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李延慶邁步上前,徑直走到范質跟前,先是對四位宰執拱手行禮,而後轉過身,徐徐說道:“傍晚時分,家父本要入宮面聖,怎想竟在路上遭百余名刺客伏擊,經調查,這些刺客皆由趙家指使,家父斷定趙匡胤謀反,故而轉道去了樞密院,並征得了樞密院的調兵許可。”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如今家父已調集兵馬出城迎接叛軍,而在下則領兵抓捕京中叛黨,現在趙家兩百余口已悉數被捕,只等家父將城外叛軍擊破,則亂象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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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在五代末】 【】
范質忍不住問道:“李衙內,令尊為何不據城防守?出城應敵豈不橫添變數?”
李延慶回首笑道:“相公大可放心,家父有全勝之把握,相公靜待捷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