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運笑了笑,回答道:“我明日一早便出發。嗯……我還是獨自上路為好,即使遇到什麽危險,以我的遁速,也能從容退走。若是帶上族人,恐怕不是幫我,而是拖累。”
話音剛落,銀發老者眉頭一皺,正想說話。
卻見堂下一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目中泛著懇切的神色。
能坐在宗祠中,身份地位自然不低,銀發老者和白天運都認得他,是他們這一系的族人,統領錦州下轄三郡之地的靈族,白帆。
此人雖然出身低微,但天賦不凡,血脈中的靈血濃度在眾多天才族人中也算中上,年紀不過百歲,便已修煉到了煉神境中期。
雖然與白天運這種怪物比不得,但是碾壓其他普通靈族還是綽綽有余的,因此銀發老者作為主系的主事人,一直都對他寄予厚望,並且傾斜了很多族內的資源在他身上,不可謂不看重。
“族長此言差矣,”白帆拱手,一臉恭敬的說道,“族長乃萬金之軀,豈容自輕?”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黃家既已出手刺殺族長,定有後手,若族人一人上路,再度落入黃家的重圍,有所損傷,那豈非我白家天大的損失?”
白天運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看著他,饒有興趣的道:“哦?那你的意思是?”
白帆低下頭顱,讓人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白帆不才,願隨族長一起前往天北,貼身保護族長。”
銀發老者的目光也看了過來,落在白帆身上,而後又看向了白天運。
白天運稍稍猶豫了片刻,忽然笑了一聲,起身道:“好,那明日一早,白帆你便隨我一起出發吧。”
“諾!”
“都散了吧。”
屏退了眾人,隻留下銀發老者一人在宗祠之內。白天運看向銀發老者,目中似有深意,道:“這個白帆,祖父可曾暗查過?”
銀發老者微微搖頭,目光同樣冰冷,道:“此人效忠我主系多年,我查探時,便略過了他,看來要再查一遍了。”
“祖父,我們何不將計就計?”白天運微微一笑,附耳過來,“若白帆真是內奸,明日黃家必有所動,我們可趁勢請君入甕!”
“祖父暗中查探即可,切莫打草驚蛇……”
聲音漸漸變得微不可聞。
……
與此同時,遠在錦州城中。
後院廂房內,趙廷正在與林思君閑談。
“趙大哥明日要與白家族長一同前往幽州,那思君也不便在錦州多留了,”林思君坐在趙廷面前,美眸眨動,輕聲說道,“思君與你們一同上路,前往雲州,可好?”
趙廷點頭道:“好。”
說罷將腰間一直懸掛著的那枚舎陀古玉解下,遞到了林思君手上,道:“將這枚玉佩戴在身上,可以掩蓋你的氣息,煉神境都難以辨別。”
林思君看向趙廷,問道:“這枚玉佩給了我,那趙大哥該怎麽辦?”
“放心,”趙廷衝她微微一笑,“以我的實力,已經用不上他了。倒是你,到了雲州千萬要小心一些,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與靈族之人起了衝突。”
見趙廷如此一說,林思君這才接過玉佩,笑道:“趙大哥這話都說了不下五遍了,思君記住啦。思君到了雲州,一定會謹遵趙大哥的吩咐,猥瑣發育,低調做人。”
“還有就是在雲州尋找可以傳法之人。思君知道,趙大哥想做什麽。趙大哥的理想,也正是思君的理想呢。”
趙廷看著林思君嬌豔的俏臉,以及從她口中說出的話語,不禁心神激蕩。
正欲做些什麽,納物盒中,白天運送給他那枚通靈玉牌忽然一閃一閃的亮了起來。
趙廷收起心中那些旖旎的心思,取出通靈玉牌,彈指一道戮力飛出,查看了起來。
是白天運傳來的一段話。
“趙兄果真料事如神,蛇已出洞!我欲與族人將計就計,因此不便再與趙兄同行。半月後,你我二人在幽州城北沁園居相會。”
趙廷輸入戮力,凝聚成字體,回道:“好。”
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我有一式神通,可壞人運道因果。”
沒過片刻,通靈玉牌上白光再度閃了起來,一行小字浮空出現:“需。”
趙廷繼續輸入:“這門神通有反噬。”
白光閃爍——
“一個人情。”
趙廷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黃家族長,黃霄,如何?”
“善!”
得到白天運的回復,趙廷收起通靈玉牌,看向一旁一臉懵逼的林思君,笑道:“是不是看不明白?”
林思君點了點頭。
趙廷解釋道:“白天運明天想要以身作餌,勾引黃家的人再來刺殺他,好將黃家的人一網打盡。嗯……我倒是可以幫幫他。”
說著他的雙目陡然間覆上了一層冰冷的幽黑之色,背後的虛空裂開,一朵布滿詭異花紋的荊棘花從裂縫中生長而出,慢慢旋轉著,花身往外不斷散發出邪惡的氣息,將廂房內變得森冷無比。
“我……詛咒靈族黃家的族長——黃霄。”
話音剛剛落下,
“砰”!
他的半截身子直接化為了飛灰,在空中飄揚。
“趙大哥!”
林思君看到這一幕,如何不驚不怒,急急過來查探。
趙廷卻臉色不變,對他露出一抹笑意,道:“我無礙,這是術法的反噬而已。”
說著四肢百骸中戮力奔流運轉,新的肢體很快生長而出,與之前無礙,只是臉色稍稍蒼白了一些。
他盤膝坐下,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枚紅色丹藥,塞進口中,打坐了起來。
一邊恢復體內的傷勢,一邊暗暗道:“得問那家夥要點靈藥補償才是了……”
……
武邑山脈,一處雲靄沉沉的山峰之上。
峰頂終年積雪,雲霧不散,日出時有山民隱隱可見,雲霧間有天門浮現。
此處正是五大靈族之一——黃家的洞府所在地。
一處地脈靜室之內。
“怎麽又炸爐了?”
看著丹爐內的十幾顆廢丹,黃霄不由皺起了眉頭。
今晚這事兒真的就怪了,就是一味簡單的“添陽丹”,又不是什麽難以煉成的珍貴丹藥,居然連續炸了三次爐了。
流年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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