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天運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趙廷頓時恍然大悟,敬佩的看了他一眼,道:“白兄經驗很豐富啊,以前也這麽乾過吧?”
白天運擺了擺手,語氣嚴肅道:“我可沒有,你別亂說啊!”
頓了頓,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道:“趙兄,我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你不是一心一意隻為改變人族的處境麽,那你為何不與你們人族的朝廷合作呢?”
“我聽我祖父說,人族的新皇,似乎是個人才啊!白家支持新皇的決定,便是我祖父任族長之時定下的策略,他老人家的眼光很高,平日裡就連我都很難聽到他的誇獎。但他卻對你們的新皇讚不絕口,稱其為“雄才大略”。”
“我祖父既然如此說,那就表明,你們的新皇,確實是很有能力的。你若是與他合作,在朝廷的幫助和推動下,不就可以在更大范圍內選拔你想要的人才麽?何必拘泥於一個小小的錦州?而且我白家也願意派出族人,幫助你的“選拔之事”掃平障礙。還有唐家,林家,他們兩家靈族對人族的態度一向是親善,相信他們也樂意看到人族強大起來,好多出一位盟友,共同對抗周家!”
經過白天運這麽一提醒,趙廷心中一動,道:“白兄說的是啊!”
在他之前的考慮中,因為顧慮到朝廷的力量在“不詳”和“靈族”面前都顯得太弱,所以他根本就沒打算與朝廷合作,在人族推廣自己的“戮晶法”。
但是此時轉念一想,朝廷雖然弱,但是畢竟是個中央集權機構啊。僅就“選拔人才”這件事來說,朝廷的效率確實是要比與靈族合作來的更高的!
而且與朝廷合作,便意味著與白家、林家、唐家三大家族合作,有他們為“選拔人才”的事保駕護航,自然會更安全一些。
如此想來,趙廷看向白天運,開口道:“那……不知白兄可否幫我引薦一下我們的這位“新皇”?我怕以我如今的“不詳”身份獨自去尋皇帝,很有可能會與你們三大家族派去保護他的人打起來,這就不是我想看到的了。”
“當然,”白天運爽朗一笑,“這有何不可?等我明日返回天北之時,趙兄與我一道便是。我先與你進京去見皇帝,再回天北。”
趙廷忙是對他揖了一禮,道:“如此一來,便多謝白兄了。”
白天運微笑著正欲說些什麽,
但趙廷卻忽而變了神色,道:“哦對了,白兄,我忘了告知你一件事。我當日在擒下黃家那靈族之時,曾動用神通翻查過他腦海中的記憶。在他的記憶裡,你們白家似乎有黃家的內奸,而且這個內奸的身份還不低。”
“我本以為這事也是黃家故意在誘導我,可是後來我仔細一想,這事兒很有可能是真的!否則沒法解釋,你回歸的路線為何會被黃家人知道。還有,你說你從天北回來之時,剛收到了家族傳訊,結果通靈玉符就壞了,怎麽可能這麽巧?肯定是有人在你的玉符上動了手腳!”
這麽一說,白天運的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道:“不瞞趙兄說,我也有這個猜測,但是我回族內調查了一趟,並沒有查出什麽蛛絲馬跡來。我們白家除了我祖父與我父親,共有三大族老,其門下各有旁系,我們這一系的人自然是不會害我,而那三大族老亦是為了白家忠心耿耿奉獻多年的元老,也不可能會加害於我。”
“所以,只有可能是族老他們旁系的人。我昨日秘密將旁系之人的高層盡皆排查了一遍,但是並無收獲。”
“底下的人呢?”趙廷問。
白天運搖了搖頭,道:“底下的人哪裡會知道我的消息?只有家族裡的這些執事以及旁支的城主們,才有可能。嗯,我祖父已經在暗中布局了。”
趙廷猶豫了片刻,道:“內奸不盡快除掉,恐生後患啊!白兄,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你找出內奸。”
“哦?”白天運眼睛一亮,追問道:“趙兄快說,是何辦法?”
趙廷道:“白兄也知道,我有一式神通,可翻查他人腦海中的記憶,你有哪些重點懷疑的對象,不如帶到我面前來,我一看便知。此方法雖然簡單,但是絕對高效準確。”
“這……恐怕不妥,”白天運皺了皺眉頭,沉吟許久,才抬頭道:“我知道趙兄是想幫我白家除掉內奸,並無他意,但是此法多少有些粗暴,受術之人恐怕很難接受。畢竟誰也不願意將自己心中的秘密與往事都暴露在他人眼下。”
趙廷道:“非常時期,當用非常之計啊!內奸一日不除,便如同頭懸利劍,終日惶惶不可安睡。你們這些族人,若是心中無鬼,合該為了家族犧牲小我利益才是!”
白天運苦笑一聲,道:“趙兄有所不知,我們主家與三位族老的旁系多年來爭奪族長之位,多少會有些矛盾。我若是強硬要求他們接受你一個外人的檢查,恐怕不僅是家族裡會多出許多口舌來,那三位族老也不會同意。”
“我們白家現在一致對外,不宜再激化族內的矛盾了。”
聽他這麽一說,趙廷也不好再說什麽了。他也確實沒有想到白天運所說的這一點。
沉默片刻,他神色一動,又開口道:“既如此,我這裡倒還有一個方法,是為“引蛇出洞”,讓那內奸自己現身出來!”
見白天運眼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趙廷繼續道:“黃家在關山山脈中布下天羅地網,甚至不惜暴露潛藏在白家內部的內奸,目的不就是為了除掉白兄你麽?可他們現在不僅沒有成功,反而是折了一人在你手中,若是你,你會善罷甘休麽?”
白天運搖頭道:“自然不會。”
“這就對了, ”趙廷撫掌大笑,“他們還會再次針對白兄你布下刺殺行動,而且會比這一次出動的人手更多!所以白兄只需在家族中散布消息,就說要孤身一人前往幽州,到時,那個內奸自然會跳出來,問白兄你要走哪條路?當然,他的問話方式不會像我這樣直白,而是會拐彎抹角,委婉的套你的話。”
“這樣白兄不就能分辨出,誰是內奸了?”
白天運聽得面露奇色,一臉欽佩的問道:“可若是黃家短時間不打算再度刺殺我了呢?他們若無這個打算,內奸自然就沉得住氣,不會輕易暴露自己。”
趙廷擺了擺手,道:“不會,白兄目前剛過及冠之年,便可以一敵三,逃出生天的同時還能反殺一人,這樣的天資,任誰作為你的敵人,都會如坐針氈,不會給你任何發育的機會。我料定,黃家不將你除掉,決不會罷休。”
“而一個小小的,已經快要暴露的內奸,和一個能夠除掉你的機會,孰輕孰重,我想黃家的人自會做出決斷。”
“白兄若是不信,盡管去散布消息便是,我猜,不出一個時辰,你們族內便會有人來打聽你的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