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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危任務》無題
  唐垂下頂端冒著青煙的手槍,冷冷地望著躺在輪椅上的男人屍體,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她轉過身體,準備按來時的路返回。

  臥倒在地上的張豐毅看著輪椅上的男人眼神慢慢地渙散,忽然感到一種理所當然的痛快。唐的子彈穿過男人的胸膛時,那股來自男人身周的黑暗、窒息感也被擊碎了,如同撥雲見日的感覺。

  他頭頂的槍聲旋即消逝了,工廠深處重歸空寂。

  他立即爬起來,扭頭髮現唐已走出了幾步遠,於是快步跟上她。

  張豐毅邊行走,邊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他現在的心情實在比較複雜。

  雖然輪椅上的男人最終得到了他應有的結局,目睹他被槍殺甚至讓張豐毅產生了一種十足的快感。但他的死無論如何也抵不過工廠裡的數千冤魂,那些受困者再也回不了家了,裡面也許還有弱小的兒童、無辜的婦女和年邁的長輩。

  張豐毅不是唐,他做不到親眼看著數千受困者死於爆炸中,還能保持住原有的鎮靜。他只是個普通的二十歲失業青年,會被人類的眼淚和哀求所打動。

  他沉澱下雜亂的思緒,盡管內心知道唐絕對有她的計劃,他還是想問問唐。既然他們沒能救出受困者,那他們該何去何從。是該去下一家工廠營救其他受困者,還是再作打算。

  “唐,我們要去下一家工廠嗎。”張豐毅試探著問前面的唐。

  唐頓住了腳步,語氣平緩地說道:

  “剛剛被我們殺死的癱子,他隻引爆了這家工廠安放的炸彈,其它地方暫時看來,還沒有什麽動靜。說明癱子僅握有這家工廠炸彈的控制器,其它工廠必定由別的值守者負責。”

  “也就是說,他不會是七家工廠唯一的值守者,另外六家工廠也有像他一樣的值守者。而且人數未知,但我敢保證不會比他好對付多少。雖然我有把握正面戰鬥中百分之百的勝算,但是難保其他值守者聽到這裡的爆炸聲後,不利用受困者脅迫我們的行動。”

  唐講明她的分析後,壓低音量對專注傾聽的張豐毅說:

  “我們得盡量救下他們,剛才的意外絕不能再次發生。不是因為我有多在乎他們,而是十萬條人命,假如全部被殺,哪怕是在戰爭中,也會衝上國際輿論的風口浪尖,本部不能為三百萬美金冒暴露的風險。既然我們已經踏進這座城市的泥潭中,就一定要先把腳拔出來,然後再圓滿地離開。”

  張豐毅微不可見地頷首,認同了唐的觀點,緊接著他又疑惑地看向了唐。

  …話說回來,大體的方針是沒錯,那把腳拔出來…張豐毅狐疑地皺起眉頭,下一步的行動究竟是什麽,我們要去哪裡,唐她好像也沒有講清楚啊。

  張豐毅默默地閉嘴,如果任務過程中真的需要他,唐會主動把下一步的計劃告訴他的,他最好還是安靜地當個小弟吧。

  …雖然不知道目的地,要是跟丟了,真的會迷路的。

  他們沿著平直的柏油路前行,兩旁都是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樓房。坍塌的水泥樓板互相支架,頂層廢墟邊緣顏色略深,像是被鮮血濡濕。前面空地上炸彈爆炸後留下的放射狀焦痕清晰可見,空氣中有塵埃和火藥的味道。

  張豐毅走過最後一排建築,前行的他突然愣住了,因為他沒想到有人在等他們。

  工廠的大門邊,一個楚楚可憐的年輕女孩在風中渾身顫栗著,就是張豐毅看到的第一個受困者。她的白色T恤衫沾滿了灰塵,

衣衫凌亂,狼狽不堪,正捂著嘴低聲啜泣著,兩頰緋紅,眼皮哭得紅腫。  張豐毅首先感到發自肺腑的高興,因為這說明有幸運的受困者逃出來了,而且成功逃生的受困者是由他救出的。他繼而生出疑問,按照常理,門外既然有警車,司機他們又哪裡也去不了,只能待在門外,那麽年輕女孩應該直接去找警車上的司機大叔和老酒鬼,然後想辦法離開才對。

  雖然她看起來比我小幾歲,但肯定已經成年了,心理承受能力不至於這麽差吧。

  他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地走過去,女孩並末因他過來而停止啜泣,這次的事貌似對她傷害很大。張豐毅有點懷疑她是不是受到了什麽嚴重的精神創傷,畢竟是脆弱的女生,按韓劇的套路,在經歷巨大的精神創傷後得失語症、譫妄症、或者失憶的也不在少數。

  年輕女孩似乎察覺到了張豐毅的目光,她扭轉脖子避開張豐毅,把滿面淚痕的臉藏進手臂後,把淚水悄悄地用手背拭乾。

  張豐毅頓時感覺有點尷尬,他的目光遊離不定,不知道該看哪兒。他環視一圈,收回目光後,在因女孩產生的緊張中,不免夾雜有失望的情緒。

  因為工廠廢棄的大門周圍,再沒有除女孩外的幸存者了。

  雖說有的受困者可能已經丟下別人逃跑了,但那未免把人家想得太過自私。如果張豐毅以理性的方式思考,他更願意相信,數千受困者中恐怕只有女孩一個人幸存。

  她能活下來的原因是什麽?

  張豐毅猜測,實際上反而是她的懦弱、無助、膽怯救了她。因為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所以沒有精力去拯救別人,因而待在了正確的地方。

  強者遇害,弱者得生。

  他的內心非常沉重,他必須要承認,他們的努力除了加速受困者的死亡外,毫無用處。

  他並不敢回頭去仰望那些廢墟,因為廢墟之中仿佛有數千雙瞳孔擴散的眼睛,隱匿在風中,注視著他的脊背。他寧願去死,也不願把經歷的事再重演一遍,被黃色膠帶捆縛手腳的、像爬蟲般求生的受困者,坍塌的樓板和承重牆,滿是灰塵的地面,轟然爆炸的炸彈,受驚的面孔以及想喊出卻未能喊出的尖叫與哀嚎…

  張豐毅甩了甩腦袋,仿佛竭力要把那些慘痛的畫面從腦海中甩出去。他無意間抬起頭,恰好由工廠大門的欄杆間隙中望出,發現了出租車內的可疑情況。

  他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他困惑地皺起眉頭,往欄杆的間隙靠近幾步,向前湊過去,使勁揉了揉額頭。

  …大叔,你們在搞什麽呢。

  車內,老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前面的副駕駛座。他和司機極其隨意地躺在車廂裡,腳上的白襪子已被脫掉了。他們那兩雙臭腳就搭在工作台上,躺得東倒西歪的。兩人都是一臉醉意,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他們的上身伴隨脫發的腦袋搖晃著,活像兩個不倒翁。

  什麽情況,張豐毅頗為震驚,誰給他們的酒,怎麽灌醉的他們。他撇下還在輕輕抽泣的年輕女孩,拉開大門,衝到車門前,從後車廂打開車門,探身進去。

  迎面衝出一股濃鬱而刺激的酒精味,張豐毅連忙伸手捂住鼻子,車廂裡簡直像酒曲發酵缸似的,天知道司機和老男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他瞥見駕駛座前的工作台上,放著一瓶白瓶紅標簽的貴州茅台酒。酒瓶已經開封,其中的白酒涓滴不剩,看來它就是禍亂的根源。

  張豐毅探手過去,抓住了酒瓶的瓶把,他想把空瓶扔出車內。

  但喝醉的司機居然還有些許意識。他無力地耷拉著腦袋,快速眨巴幾下眼睛,慢悠悠地伸手,攔住了張豐毅。他轉頭面向張豐毅,張豐毅嗅到了從他鼻孔冒出的濃烈的酒味,他酒意朦朧地對張豐毅說:

  “別,別拿走,叔還,還能喝兩口。”他強行奪走張豐毅手中的酒瓶,緊緊抱在懷裡,張豐毅也不加以阻攔。

  司機現在能不能認得他,都是個問題。

  酒氣熏天的司機舉起酒瓶,把實際並不存在的酒全部倒進他張開的嘴唇中,然後舔舔舌頭,放下酒瓶,歪著腦袋說:

  “酒,酒真好喝啊,就是沒,沒什麽辣味。”

  司機勉強抬起眼看著張豐毅,又伸手攬住車座旁的他, 張口就衝他吐出一口酒氣。張豐毅面部肌肉抽搐,他覺得他都快被熏暈了。

  …幸虧是我先進的車廂,要是唐先進來,她會乾脆一人一槍,解決掉他們兩個礙事的家夥的。

  “伯伯啊。”聽到司機對他的稱呼,張豐毅無奈地用手捂住臉。

  “想當年,勞資在東北開車,TM的,全是雪,車輪陷進去就出不來了。那,為什麽我能走到現在呢,憑的是什麽,是堅強的意志,意志。”司機含混地說,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一頭栽在老男人的肩膀上。

  張豐毅並沒有時間理會,已喝得酩酊大醉的兩個男人。

  他望著敞開的車廂儲物格,把地板上的茅台空酒瓶撿起來,仔細察看,心想:這市裡的督察也真是有錢得過分,出警都帶著茅台。有事沒事,開車的時候還喝上兩口。司機肯定是受了老酒鬼的蠱惑,才喝大了的,喝成這樣怎麽開車。

  咦,他像發現了什麽似的,拿起儲物櫃裡的一小袋麻辣花生米瞅了瞅。咳,這下酒菜是什麽鬼。

  算了,不管怎樣,得和唐匯報一下,司機不能開車了。張豐毅捏著鼻子,打開車門,鑽了出去,他幾步跑到廢棄工廠大門前。唐站在廢棄大門前,交叉雙臂,神色傲慢,她似乎一直在等待張豐毅。

  “唐,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司機師傅喝多了。”張豐毅簡單地作匯報道。

  唐像根本沒聽見似的,她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警車裡的兩個男人,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他們不是任務的關鍵,去,打電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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