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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危任務》死路1條
  他狠命地把頭支在地上,雙腿輪流用力蹬地,頸部肌肉伸縮,強迫戴著手銬的自己起身。

  這個動作累得他滿頭大汗,頭部的缺氧又使他眼前發黑。水泥地面又沙又硬,他頭部接觸地面的部位傳來漸漸強烈的壓痛感。

  然而他一點兒也不敢放松,因為那個人的嘶吼聲這時忽地戛然而止。張豐毅不知道他是不是已從剛才那一擊中緩了過來,或者乾脆已經站起身,在一旁冷靜地觀看,隨時準備用手術刀殺了躺倒在地上的他。

  而他正忙於當下的動作,視線被自己的雙腿擋住,故而望不見那邊的景象。

  奮力掙扎下,張豐毅終於踉踉蹌蹌地從地面上爬了起來。

  映入他眼簾的是不遠處看起來似乎也是剛爬起來,正用手捂著腹心的男人。那個人面色陰沉,手指間撚著那柄不易察覺的手術刀,原本乾淨的西裝沾染了塵埃。

  他殺意彌漫的目光緊盯著張豐毅的脖頸。

  張豐毅踱步退後,背後的手抖了抖手銬的鏈子…我要是雙手活動自由,事情或許會更簡單些…他一邊留神注意著那個人的動向,一邊以那個人的站位為圓心,步子謹慎地繞開了局長和其他俘虜。

  張豐毅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擔心,萬一他真要和那個人打了起來,可能會誤傷行動不便的局長他們。而那個人最後時刻拿俘虜威脅他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人命關天,局長的安危更是牽動全局,他必須深思熟慮後才能行動。

  走出了幾步後,現在他們的戰場與俘虜的位置相隔約莫十五米。那個人即使想用局長威脅他,也得兩三步才能跑過去,局長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殺他應該不難,他的身體素質說不定比常人的還弱,想來也是,瘦成那樣身體素質肯定強不到哪裡去。

  唐的訓練雖說慘無人道,能折磨死人,但不得不承認,訓練還是很有用的。現在的我雖說不會什麽基礎的武術技巧,但我至少有了蠻力。

  如果不用拳頭,打倒他確實很難,可撞翻他對我來說應該不難。

  這麽做的過程中,有一點我得注意,我必須要躲開他的刀。我既不能被他的刀刃所刺傷,也不能在采取進攻時直接撞上他的刀尖。

  所以,我最好避開手術刀的直接攻擊范圍,想辦法趁他不注意,從側面進攻他。

  張豐毅的大腦飛快地轉動,他面朝手中不停把玩手術刀、笑容邪異的西服男人,神情高度緊張,暗自防備起那個人。

  他緩慢地跟那個人繞起了圈子。

  而他跟那個人周旋的時候,那個人居然也跟著他的腳步旋轉身體,握刀、露出奇異微笑的那一面始終朝向張豐毅的方向。

  張豐毅只能稍微加快速度,以更加急促的腳步繼續和當中的那個人周旋…不能再磨蹭了,跟他這樣周旋純粹是浪費寶貴的時間,抓住時機就撲上去…張豐毅突然身形一動,腳步一變,以與原來運動方向相反的旋轉方向,退後幾步,抄到了那個人的側面。

  張豐毅一看到那個人黑色、剛硬的肩頭,就意識到決勝的時機來了。這也許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

  他開始大步助跑,眼前的景物於是搖晃著急速退後,身體如離弦之箭般迅猛前衝。等到了離那個人僅一步之遠的地方,張豐毅的速度已達到大約每小時十五千米,接近他目前體質的極限。

  為了克服內心尚存的些許恐懼和猶豫,他索性閉上眼睛,摸黑狂奔起來,

毫不停頓,毫不遲疑,任由自己的胸膛砰然撞向那個人的身體。  那個人傳導過來的力量比張豐毅預想中的還要弱,他的身體瘦弱得像沒有絲毫重量似的。又由於其本身沒有作必要的防備,竟然一下子就被僅是身為新人殺手的張豐毅撞倒在地。

  他倒在地上,乾瘦得只剩骨頭的脊背如弓般彎曲。黑色的西服緊繃,後面分明地顯露出一節一節的椎骨。

  他並沒有立刻起來,也許是已經放棄掙扎,也許是張豐毅兩次攻擊帶來的疼痛導致。

  …他根本沒有那些人說的那麽可怕,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或者督察就能單獨乾倒他。他只是在用面具所帶來的神秘感和自身的超高智商,維持著那種令人畏懼的形象。

  張豐毅霍然睜開眼睛,看著身體仍在扭動、掙扎的西裝男人。他果斷地抬腿,揮腿甩出,用鞋尖一腳踢飛他手中的刀片。

  手術刀被拋飛到三米外的地方。

  但張豐毅仍舊不放心,他上前又甩出一腳,把輕巧的刀片徹底拋飛到戰場之外,踢到那個人絕對撿不到的位置去。

  那個人伸出枯瘦、簡直如木柴般的手掌,試圖支撐著地面起身。他臉上滿是深深的恨意,陰鬱到略顯黯然、難以看清的眼眶中投射出不甘心的光亮。

  張豐毅不知道他在雙手被束縛的情況下,該如何殺掉面前的男人。要知道,光靠踢、踹這樣簡單的攻擊是造不成足以致死的傷害的。

  他思索了片刻後,旋即半跪身姿,豎著的腿就立在那個人的脖子邊緣。

  …如果他死不悔改,不,不是死不悔改,他今天必須死。他殺了這麽多人,我本就該殺了他。

  但是我需要他的命,我需要他活著,因為他身上的謎團尚未全部解開。我想要問他一個問題,一個能夠判斷他到底屬不屬於人類范疇的問題。

  如果他不願意告訴我答案,那也並無大礙。我大可跪下另一隻小腿,用小腿的脛骨重重地壓迫他的氣管,直到他窒息而亡為止。我估計,用這種方式是能夠殺掉他的。

  張豐毅有時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如此無情地殺死一個人。現在的他,還是當初那個連出租屋裡的老鼠都打不過的宅男嗎。

  可人就是這樣,第一第二次殺人他還會感到恐慌或是自責,然而第三次殺人就會習以為常,他將不再對死者的臉產生任何情感。

  更何況,張豐毅面前的男人根本就沒有人性。他一心隻為實現他完全錯誤的夢想,他想讓這座城市的數百萬市民為他的夢想殉葬。

  張豐毅沉澱下思緒,盡量用平靜得聽不出他心中激動情緒的聲音說:

  “你在徐醫生的精神病院時,是女研究生主動解開你的拘束衣,並且給你醫院大門鑰匙的。”

  “我想我沒有說錯,這是我反覆思量後得出的結論。”

  “你不必說話,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你只需要搖頭或者點頭,表示我的說法對或錯就行了。如果你想反抗,不願意服從,雖然我的確行動受阻,但殺掉你對我來說也不成問題。”

  張豐毅頓了幾秒,提醒他道:

  “另外,你遲早會死,我們誰都不會原諒你的,你的死刑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那個人忽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他注視著張豐毅年輕而不失堅定的臉龐,恍然間竟有些失神。

  他並沒有顧及扔在遠處的手術刀,也沒有顧及身體的疼痛。

  他只是猛然覺得這個長相平凡的普通人有些像他小時候夢想成為的人。

  不管是偵探,還是督察,其實他小時候夢想成為的人就該是那種除暴安良、堅持正義的英雄。他們面對無可救藥的壞蛋就該是這樣,神色如常、語氣平淡地道破他們的陰謀,然後代表正義消滅他們。

  那個人顯得頗為狼狽,他費力地抬起頭,他的另一側臉頰被地面的塵埃弄得髒兮兮的。

  他朝著張豐毅呵呵一笑,像是嘲諷又像是某種程度上的自嘲。

  但不得不說,他抬起的臉確實耐看,尤其是那對眸子,幽暗而深邃的黑中,透著瘋狂、邪異的閃光,令人不自覺地就想沉迷進去。

  “若不提成敗得失,你實在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能猜出答案的人,看來我看走眼了。”

  “你說的很對,就是那個瘋女人解開了我的拘束衣,給了我大門的鑰匙。我自己都要招認,她等於是把惡魔從地獄裡釋放了出來。”

  “我最初被送進精神病院的時候,我心裡抱著的打算確實是好好養病、按時吃藥,爭取早日康復。”

  “我想著,康復以後,我就能重新回歸人群,回到原來平淡的日子中,回到我的工作崗位上。”

  “特別是,我心裡仍然惦記著我那沒什麽希望的研究項目。雖然我的博士生導師很早就教訓過我,說我的研究目標純粹是癡人說夢。”

  “而我,也是在夜以繼日的工作中被同事發覺我有幻聽的。”

  “一般的心理谘詢對我沒什麽用,就乾脆被送到那裡了。

  “其實我知道進了精神病院以後會是什麽情況,說自己是精神病的會被留下來治療,說自己沒病的會被強製留下,接受更高級別的治療,比如電擊什麽的。”

  “可我仍舊不肯放棄,我的願望是,我安心吃藥,醫生就會放我出去,讓我完成我未竟的事業。”

  “我的研究項目是涉及能源方面的,清潔能源。我參加研究那幾年剛好是全市煤炭、石油產業最興盛的時期,所以我簡直是生不逢時。

  “那時候,全市的學術專家要麽忙著勘探新的大型油田、煤田,要麽就在研發新一代的石油鑽機和采煤機。誰會相信一個沒什麽名氣的博士生提出的設想,而且他的設想還可能在一夜之間砸了全市所有礦主、礦工和技術員的飯碗。”

  “我可以給你講一點,幾年來我研究得出的結果。”

  “我發現,學術界之所以稱之為學術界,就是因為它把持在一群半截身子埋進黃土中的老年人手裡。他們冥頑不化,只相信數據和純收入,同時掌握大量的人脈,商界、政界的都有。”

  “為了維護他們在學術界至高無上的地位,他們排斥異己,打壓新人,僅允許自己的學生獲得榮譽。像我這樣沒有背景的人進去,唯有成為別人的踏腳石。”

  “換句話說,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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