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純元發覺此時二人仍在“六十五丈”四個刻字後三尺處,便道:“我們先到下一個刻字前,正好將經過幻境淬煉過的心神意志再錘煉一番!”
炎思彤自是知曉此中原由,點頭同意後,便邊走邊道:
“上一場幻境內又是以我為主,卻是耽誤純元哥哥你淬煉心神意志了!”
蕭純元認真道:“方才我並非沒有收獲,那幻境將我的記憶屏蔽,又編造一些記憶錯亂我的心神,我恢復記憶時便已經有所收獲了!”
“當我們被那道“日光”所指時,雖知曉不會死亡,但還是有一股生死間的恐怖淬煉了我的心神意志……”
蕭純元也被白色長裙女子的精神感動、震撼,心神意志也因此增長了一些,但此時顧忌到炎思彤的心情,便不好說出了。
炎思彤見蕭純元話至於此,便釋然道:“方才我能看到娘親欣慰的笑容,雖只是幻境,我仍是滿足了!”
炎思彤好似打開了心結,道:“兩個幻境皆是六年前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前面那個是我與娘親最後一次在一起相處,第二個幻境便是生離死別的時候……”
“我以前常常做這個噩夢,總是忘不了娘親的囑咐,今日我能在幻境中看到娘親欣慰的笑容,便釋然了許多!”
蕭純元認真道:“那我們就繼續向前,盡量多突破一些幻境,以求不辜負你母親的期望!”
炎思彤重重點頭,她越優秀,就越對得起她母親為了保護她所付出的生命!
蕭純元見此,便想起了小女孩樣貌的炎思彤……西鎮外獸皮衣服的炎思彤,想來她母親死後,她的生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蕭純元與炎思彤盤坐於地,前面便是“七十丈”四個刻字。
蕭純元邊錘煉著心神意志邊有些不解的問道:“那道“日光”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從太陽中射出!”
炎思彤已經看開了許多,便直接道:“我也曾問過父親,他說那是靈妖渾日獒的本命靈術“渾日靈術”,是一道中階上等靈術!”
“此術雖快,本質上卻不是陽光,其有如此強大威力,便是其內擁有著太陽之精!”
蕭純元恍然,那術法若真有陽光的速度,炎思彤在六年前便已經直接喪命了,哪裡還等得到她母親去救她?
蕭純元心中一動,道:“如此說來,你腰間布包內的妖精便是因這太陽之精而成妖了?”
炎思彤苦笑道:“我娘親用這顆靈器珠子擋住了“渾日靈術”的大半威力,卻仍是被剩下的威力轟擊至瀕死。”
“這顆四階靈器珠子卻是吸收了太陽之精,又憑借著身上如雷擊一般的裂紋,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誕生了一隻妖精!”
“想來娘親在彌留之際將其送給我時,也沒有想到這珠子最後會成為一隻妖精……”
蕭純元也是感慨非常,命運竟然如此弄人,但是炎思彤肯定寧願不要這隻妖精,也不想她娘親死去……
二人在此盤坐了三四十息,蕭純元也知曉了幻境破碎後,他沒有看到了事情。
炎思彤母親死後,她父親與祖父不計生死的瘋狂進攻著靈妖渾日獒。
那渾日獒術法雖強,但肉身強度卻不一定比的上煉體六層的修士,被近身之後便有性命之危。
牠又殺了弑牠子嗣之人的親屬,便直接退去了!
那與牠同來的血妖土甲彘卻是被牠坑了,最後被炎家村十余位長老級戰力圍殺致死!
剛毅面容漢子臉上便有了一道從左眼下至右臉頰的傷口,
他又因修煉的功法或其他緣故,傷口便一直沒有愈合。 也許是為了不嚇到炎思彤,故其戴了一具黑面甲,成為了現在的黑面甲漢子!
那渾日獒知道觸怒了人族,便率領麾下離開了妖寨,土甲彘的妖寨卻被三村及來援的修士端掉,近千妖獸被斬殺大半!
蕭純元不由感歎,這血妖土甲彘不僅為靈妖渾日獒拖住了人族戰力,更是用一寨妖獸平息了人族的怒火。
然其他修士的怒火被平息了,黑面甲漢子卻是沒有!
他不時外出查探靈妖渾日獒的蹤跡,時常一出去便是數月之久!
之後他怕女兒長時間見不到他,最後索性將炎思彤也帶上了……
三四十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是用聲音言語不過閑談幾句,用天魂絲線傳訊卻是極快。
其間炎思彤還講了她是如何學習繪製符紋的,她的教習正是生而知之的妖精“赤日”!
那些“筆法冊”、“筆力冊”、“墨法冊”等,只要讓妖精“赤日”看上一遍,便能被牠記住!
炎思彤有了牠,便相當於帶了一個私塾!
……
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九百七十余息時間,第三關內的少年有的正在前進,有的仍被困在原地。
三十五丈至四十丈之間少了五人,還剩二十一人;
四十丈至四十五丈之間向前走了三人,還剩有一百零五人;
此時四十五丈後,便有了二十五人!
江小冉、劉裡雖然突破到了四十丈後,卻被在風浪中禦使船隻抵達岸上難住了。
古小玲也在這一關,她前進的速度雖慢,但仍在堅定不移的接近著岸邊。
蕭雲樓卻是因清明天賦,已經突破到五十丈了!
王傾媛將那道上品靈符留下,隻依靠自身努力,也是來到了五十丈至五十五丈內。
羅波、陸山川也是沒有動用上品靈符,正在五十一二丈處經歷著幻境。
錢付玉仍是第一,但只不過領先蕭純元、炎思彤三四丈罷了。
……
蕭純元、炎思彤二人站起,接下來他們便要前往七十丈之後!
炎思彤還未跨越“七十丈”三個刻字,便直接催動了上品清明靈符!
這靈符大概能維持一兩百息,對此時來說,一個幻境有余、卻維持不了兩個幻境,因為這中間還是有盤坐錘煉心神意志這一步。
隨著二人進入七十丈後,一陣比方才更大一圈的青色漩渦出現在二位少年頭頂……
……
……
蕭純元聽完王傾媛介紹完西鎮後,便隨一眾來到了西鎮百余丈處。
這時一聲虎嘯傳來,一隻虎類妖獸身上駝著一個黑面甲漢子、一個獸皮少年而來!
蕭純元一眼便認出,這虎類妖獸正是與妖精玄琥極像的獨角蠻虎!
蕭純元見黑面甲漢子與獨角蠻虎說著話,他正震驚著這隻虎應該是獨角血虎,那獸皮少年卻是直勾勾的看著他。
突然,那獨角蠻虎一聲虎嘯,一口便將一直看著蕭純元的獸皮少年含入了口中,那黑面甲漢子此時方小心翼翼的不敢動作了!
蕭純元一眾圍觀,卻不敢近前,卻是怕獨角血虎發怒而傷及無辜。
“純元哥哥,快想辦法救我!”
這時那被獨角血虎含在嘴裡要挾黑面甲漢子的獸皮少年,卻是對著蕭純元喊出了聲來!
蕭純元聞言便愣住了,一臉懵然對上了曹源一眾詢問的目光。
那獨角血虎聽到口中少女竟然認識人群中的一位少年,便以為蕭純元是黑面甲漢子的親屬,牠心中一動,便大喜起來。
他對著黑面甲漢子道:“那少年既然也是你的子侄,即是一個破局之處,也是一個籌碼!”
“待我將他拿捏住後,就可以在你百丈外放過你的女兒,此間你要保證我的安全!”
“待我到千丈外的安全之處,我便放開那個少年!”
獨角血虎此時有了安全離去的方法,畢竟還有一個籌碼蕭純元在手,獨角血虎沒有理由去傷害炎思彤!
黑面甲漢子聞言便是一愣,他的女兒怎麽會認識這個少年,到獨角血虎的話中,怎麽又是他的子侄了?
獨角血虎見黑面甲漢子愣神,便以為他默認了此事。
牠趁著機會,幾個躍步後,便將不遠處的蕭純元撲倒在地!
牠看著毫發無損的蕭純元,隻鼓動喉嚨發聲道:
“你且上我背上,待我到安全地方,便放你離開!”
蕭純元滿臉驚慌,卻只能按著獨角血虎的話去做,“曹源一眾”聽到此言也不敢反駁,好似他們只希望獨角血虎能信守承諾!
蕭純元此時只能鎮定下來,他抓著虎毛,翻身就騎上了將後半身坐下的獨角血虎背上。
獨角血虎撒腿就跑,一路上皆是路人的尖叫與臭罵,牠也不管不顧。
還未到跑七十丈遠,卻有幾個來西鎮辦事的修士路見不平了,他們自問憑借著他們的實力,自是有著斬殺虎妖的實力。
此事既然被他們遇見,自是不能讓妖獸殺傷人族……
黑面甲漢子滿臉焦急的想將幾位修士喊下,他此時方知這妖虎為何要挾持兩位少年了,原來牠是怕這幾位修士狩獵牠!
幾位長老聞言,卻以為黑面甲漢子怕他們打不過虎妖,為了證明實力,他們追的更是起勁了。
獨角血虎雖不怕幾位修士中任意一人,但幾人合力還是讓牠忌憚,牠為了小命更是不敢將兩位當做籌碼的少年放走了!
蕭純元驚魂未定,他怕摔下便只能緊抓虎毛。
他心中絕望,不說能否參加後天的升靈大典,就是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也是一個未知數!
這時虎口中的獸皮少年卻是開口道:“純元哥哥,你快看看你的布包,裡面的靈符、符紙有沒有變化,有沒有一顆獸牙!”
蕭純元見這獸皮少年喊得如此親切,便將信將疑的查探起腰間布包來。
其間四道符紋仍是上品小成、大成的靈符,符紙只有黃色符紙,更是沒有獸皮少年所說的獸牙!
獸皮少年炎思彤見此,便口中無奈道:“果真如純元哥哥你所言,失去多少記憶,幻境中便少了相應記憶中的事物!”
上一場幻境中雖有一堆稀奇古怪的禮物,但那只是錯亂蕭純元記憶的產物,是根據蕭純元的記憶創造的東西……
炎思彤這時見蕭純元一臉迷茫, 不由覺得有趣。
但當她想起自己前兩個幻境也是如此,更是被蕭純元摸了兩次腦袋,不由心中莫名起來,畢竟自她母親死前撫摸了她的腦袋後,就只有蕭純元這樣做過了。
炎思彤想喚醒蕭純元的記憶,繪製符紋這一個方法便不能用了,因為二人皆在飛快逃跑的獨角血虎身上!
炎思彤只能道:“純元哥哥,你現在仔細在腦海中勾畫清明靈符,最好直接引動“清明符識”!”
蕭純元聞言就是心中不解……現在這種情形下,我做這些事情能有什麽用?
他下意識的將意識沉入腦海,讓他驚詫的一幕發生了,他的四道符識竟然全部消失了!
他此時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面帶慌亂道:“莫非此時我正在做夢,要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接連發生?”
炎思彤聞言,便忙道:“這裡是升靈大典上的一場幻境,你只有勾連到清明符識,方有恢復記憶的可能!”
蕭純元半信半疑的去試一試,顛簸的環境、幾位修士的喝罵卻是讓他靜不下心來,更別談在腦海裡繪製清明符紋乃至勾連符識了……
炎思彤見此,便知繪製清明符紋勾連清明符識之法已經行不通了。
她不由陷入了沉思……她知曉上場幻境錯亂了蕭純元的記憶,從而有了一些瑕疵……
此時事情的發展也與她記憶中的不同,破局之處便也應該在變故、錯亂之中……
而這場幻境中最大的變故,正是身上背著蕭純元、口中含著她的獨角血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