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純元向手中玉尺看去,便松了一口氣,只見玉尺上寫著:二階上等靈器青玉靈尺,用氣血催動便隻相當於一階下等武器。
蕭純元向身上一看,見到他胸前、腹部與背部皆有一個光點,他這時方放下心來。
他此時雖沒有催動氣血的功法,但他意念一動,胸前的那個光點就分出了一絲靈光。
那靈光化作絲線,沿著手臂便進入了玉尺之內。
靈光一進入玉尺,一道尺影便順著玉尺前端射出,直接在地上打出了一個半寸見方的小坑。
這時翻著白眼的蕭雲樓仿佛得到了出手的信號,拿著一塊“鎮紙”便衝了過來。
蕭純元與“蕭雲樓”一交手,便被一鎮紙打到了左臂,他此時方知,他的經驗太少了!
蕭純元意念集中,想同時調動體內的三顆光點,但靈光絲線通行的通道太細,只能容納兩道靈光細線通過。
此時他的尺影已經強大了一些,就算是這樣,蕭純元還是繼續在挨著打。
二人對戰了十余息,做馮開元打扮的蕭純元身上雖有十道紅色印痕,他心中卻是鎮定非常。
蕭純元一交手時就發現了,魔化的玄琥並不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傷勢,每一“鎮紙”下來頂多是一些小傷,就這十余息內不過累傷至輕傷罷了。
蕭純元知曉,他方才在前面三十五丈內錘煉的心神意志在此時已經有了成效,現在的若是他剛進通化城時的心神意志,早就受到重傷了!
接下來,蕭純元憑借著凝練的心神意志,開始與魔化的玄琥控制的蕭雲樓以傷換傷起來,他還有一個目的,便是增長一些戰鬥的經驗!
又是二十余息過去,“蕭雲樓”被“馮開元”打敗。
“你若是想要保全你學生的性命,便放我離去!”這時“蕭雲樓”卻是說話了
蕭純元不管這些言語,一尺便將蕭雲樓打醒!
這時蕭雲樓與四周的景象慢慢虛化,仿佛湖中的倒影被一道道波紋打亂一般。
畢竟是第一場幻境,難度不可能太難。
此時蕭純元的意識便感應到了身體,一道意識風暴卻隨幻境消散而來!
此番幻境他腦中心神意志雖沒有凝練多少,戰鬥的經驗卻增加了幾分。
蕭純元頂著腦中的意識風暴繼續向前,十七步後便看到了“四十丈”的刻字,他盤膝坐下,卻是此處的意識風暴還能將他的心神意志凝練幾分!
他還沒有坐下十息時間,一隻突如其來的腳卻是踢到了他的右膝。
蕭純元禦使天魂看去,率先映入腦海的便是粉白衣袖、淡藍腰裙,他知曉這人應該正是王傾媛了!
王傾媛此時也用天魂看了過來,兩道天魂絲線相近,二人便開始靈識傳訊起來。
王傾媛不好意思道:“方才踢到了純元你的身上,還請莫怪!”
她的天魂絲線一直在上半身的范圍外盤旋,便沒有發覺盤坐於地上的蕭純元。
蕭純元邊用心神抵禦著狂風一般的意識風暴,邊笑道:
“此事無妨,未曾想在此處與傾媛姐姐相遇了!”
越往裡走,雲霧所佔的空間越小,少年們便有了相遇的可能。
王傾媛在蕭純元右側盤坐下來,道:“我在方才的幻境中被我家一隻受驚的花紋靈虎崽追趕,好在我用清明靈符讓幻境裡的我變得清明,方在三十息內找到了馴服它的方法。”
“純元你又遇到了什麽幻境?”
蕭純元苦笑道:“我卻是遇到了被魔化妖精控制的雲樓堂兄,
挨了半天的打,方以傷換傷打破了幻境!” 王傾媛若有所思道:“那等會我也要先試一試能不能靠自己打破幻境,便是吃些許苦難,也要省下一兩道靈符!”
蕭純元讚道:“如此甚好,這樣才能在這第三關走的更遠,得到各種機緣的概率也更大了!”
二人交談了幾句經驗,便各自盤膝磨煉心神意志。
十余息後,蕭純元隻覺心神意志再無寸進,便與王傾媛告辭離去。
……
四十丈的刻字外。
蕭純元心神一恍惚,便看到自己正身處於一艘小船上,他知道這一關恐怕並不尋常了!
海面上風浪逐漸猖狂,小船雖能隨波逐流,卻難逃風浪的拍打。
好在這小船猶如蕭純元的身體一般如臂揮使,雖沒有多快的速度,卻可用意識力量使小船加速一兩息時間。
狂風掀起近丈高的大浪,蕭純元依靠著反應便隨波逐流起來,但要想突破這個環境,只有駕駛小船到百丈外的海岸上。
……
蕭純元靠著意識的反應,又把握了許多次機會,方用三十余息突破了此幻境!
三十余息是外界的時間,幻境中卻是已經過去了五六十息。
要知道幻境越強大,裡面時間流速就越快!
……
自鍾聲響起之後的三百息時,蕭純元站起了身子,一步便向著“四十五丈”四個刻字跨越過去。
此時仍有三人沒有走出三十五丈處,他們正是天生命魂有缺或意識異常薄弱之人。
最遠的仍是錢付玉,他此時正在五十七丈處緩緩前行。
此時蕭純元心中一片寧靜,卻是超過四十五丈,便能得到一門下等秘傳功法,這正是成為修者的門檻!
他的雙腳剛行三四步,一股青煙便進入了他的腦海。
這時的幻境卻是讓他在迷宮中找到一把離開的鑰匙!
他用了三十三息便根據諸多連環線索找到了鑰匙,又用了二十二息方找到了離開的大門。
在幻境中的蕭純元看來,這個過程用了半刻鍾!
……
時間來到九時一刻有余,場外諸位皆是匯聚到了如扇面一般的青色雲霧末端,卻是那裡有一株樹葉豐茂的大樹,正好用來遮陽。
有些修士已經離去,他們不想在這裡白白等三千息,而是要等第三關快要結束前再來。
主持此次升靈大典的吳清輝仍是站在太陽底下,陽關灑下,卻沒有落到他的身上。
樹下的人皆是羨慕的看著吳清輝,“領域”境界自是讓他們向往!
曹源雖距離吳清輝有十余丈的距離,二人卻是在暗中用靈識傳訊起來。
吳清輝傳音道:“袁師侄,我已經認出你了!”
曹源傳音帶著苦笑恭敬道:“拜見小師叔,師侄的這些偽裝還是未能逃過您的慧眼!”
吳清輝見曹源微微鞠身,便笑道:“無需多禮,你既然不肯透漏身份,便無需引起別人注意了!”
他語氣不解道:“你二十三年前為何離開了通化城?”
曹源先是沉默,然後苦澀道:“師侄我學藝不精,氣血修為的進度遠遠超過靈識境界,當時便已經不是一個修者了!”
“我辜負師尊所望,不由心生愧疚,換取了一門中階上等的“血脈”功法後,便離開了通化城!”
吳清輝卻是歎道:“怪不得師兄默許你離去,原來是你有了心結!”
曹源道:“是師侄毅力不夠,方壓製不住修為,從而使修為與境界脫節了!”
吳清輝此時卻是語氣悠遠道:“修者之路及其艱險,能修煉到一二三階不算什麽,四階便是一個坎!”
“你被此坎阻礙,我又何嘗不是,當時我也是將氣血修煉到了納氣九層的程度,靈識境界率先突破後,苦修了十年氣血,卻仍是沒有突破到“血脈”修為!”
“當時我便知曉,我已經成不了一個修者了!”
十年就是一個評判標準,堅持了十年之後還未突破的,便不是這塊料子了。
曹源苦笑,他何止堅持了十年!
吳清輝繼續道:“當時你師尊便幫我打開了心結,我專修靈識境界之後,方有了今天的成就!”
吳清輝話鋒一轉,笑道:“你師尊也是天縱奇才,修煉到了修者六階!”
“然他在靈識境界突破到“領域”時,氣血修為卻是遲遲突破不到“罡氣”,他再繼續苦修氣血十年仍未突破後,便也放棄了修者之路……”
曹源心情複雜,他知吳清輝此言是為了解開他的心結,他便恭敬道:
“小師叔有心了!”
“我既然再次來到通化城,便已經在不久前解開了心結!”
吳清輝笑道:“你能解開心結自是極好, 這二十三年來的心結一經解開,便也是一場心神意志的磨煉了!”
曹源聽到心神意志的磨煉,便看向了青色雲霧,他道:“師侄我能夠解開心結,卻是與我的一位學生有關!”
吳清輝先是一陣訝然,接著便猜測道:“你的學生,莫不是蕭家蕭純元?”
曹源聞言便是笑道:“師叔明鑒,正是蕭家純元此子!”
吳清輝奇道:“蕭純元不過一個凡人少年,他又如何能解開了你二十三年的心結?”
曹源此時便將蕭純元創造出秘法一事告知了吳清輝,他沒有將“五音秘法”的內容說出,便沒有違背三日前立下的誓言。
更何況吳清輝乃是通化門傳承長老,蕭純元的秘法獻給家族後便成為了通化門的功法,那時吳清輝也是有知曉此法內容的權利!
吳清輝見曹源沒將功法內容說出,也無生氣之意,畢竟那只是一門初識境界的功法,他感興趣的卻是蕭純元此人了!
曹源道:“純元當時說每一個人都有一道獨屬於自己的“符識”,只有做好自己,方能成功!”
“當時我便頓悟了,那便是‘學我者生,似我者死!’一個凡人少年都能懂得的東西,我卻是在二十三年中迷失了,一直想成為師尊那樣的人!”
吳清輝不由默然,他這個袁朝師侄被其師尊影響,有著將修者修煉到六階的目標。
然事實就是如此,他這個師侄只能去學他師尊,卻不能與其相似。
如若不然,便是一輩子解不開心結!
這便是“學我者生,似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