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六月二十六,蕭純元來到村學後,便看到了陸山川仍是凝神苦思。
一直挨的自由活動的時間,陸山川便去找馮開元去了,卻是今日上午沒有馮開元的課,下午倒是有一門“妖精冊”,但陸山川顯然等不及了。
馮開元來後,便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將雨荷的“入夢符曲”再演奏一次!”
一曲終了,陸山川仍是眉頭緊皺,道:“我仍是感覺缺了一些東西!”
馮開元笑道:“我也有一首“入夢符曲”,現在就給你們聽聽!”
陸山川聞言,俯首行禮,喜道:“多謝教習不吝賜教!”
一首符曲已盡,陸山川卻是苦笑道:“我果然應該選擇“牽魂符”!”
此言一出,蕭純元便歎了一口氣,要知道“牽魂符曲”可是有五首,“入夢符曲”加上馮開元的這首卻也不過兩首罷了。
牽魂符雖難,但有了多番參照,突破的概率便大了一些,入夢符雖簡單,但若是運氣一般,便很難突破了。
顯然,陸山川便是這個運氣一般之人。
蕭純元念同學一場,便道:“我還有“入夢符曲”一首,能不能領悟就看山川兄你的造化了!”
陸山川忙俯首行禮,欣喜道:“多謝純元不吝賜教!”
馮開元很是欣慰,他將蕭純元的“牽魂符曲”彈奏一番後,卻不由歎氣起來。
卻是陸山川仍是眉頭緊鎖,想來仍是差了一點感覺。
陸輕淺見此,便不由道:“山川莫非和羅波一樣,繪製的“入夢符”需要刪減、增添一番?”
陸山川聞言苦笑道:“我也有可能是運氣差了點,這三首琴曲都幫不了我!”
這時蕭純元便只能歎惋了,此時能夠幫陸山川的只有兩人,一者是知情的院長曹源,一者是他的祖父蕭長風。
曹源閉關不出,蕭純元也沒有可能再去找祖父蕭長風幫忙了,卻是羅波是一個村子的同學、好友,陸山川不過是外村的普通同學罷了。
他也不能將“秘法”一事泄露,卻是他的祖父蕭長風幾日前便叮囑過了。
其他人也不敢違背誓言,陸山川便陷入了一個僵局之中。
除非真如陸輕淺所說,陸山川如羅波一樣,但羅波用了接近兩天兩夜時間突破,陸山川只有不到一天一夜了。
陸山川苦笑道:“那我便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
及至中午下學,不僅陸山川沒有頭緒,蕭雲樓也沒有將“牽魂符”的繪製水平進步到“甲下”。
古小玲卻是在上午,就真的將“入夢符”乃至“牽魂符”繪製到“甲中”水準!
古小玲的表哥劉裡此時便有些感慨了,九日前他就有一道符紋繪製水平在“甲下”,現在只是將四道符紋都提升到了“甲下”,反觀他表妹古小玲,現在已經橫跨“甲下”超越他了!
下午時分,劉裡仿佛受到了刺激,一改以往懶洋洋、慢吞吞的樣子,一直在繪製“入夢符”。
王傾媛卻是在三時左右便將“牽魂符”提升到了“甲上”水準,一道符紋只有三處不通順!
下午四時半許,卻是傳來了一聲笑聲,卻是劉裡終於將“入夢符”提升到“甲中”了!
劉裡看到一眾或欣慰或羨慕的眼神,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與蕭雲樓、古小玲、羅波相比,他的進步確實不值一提。
下學後,蕭雲樓卻是對馮開元道:“馮教習,今晚您就好好休息吧!”
馮開元聞言便笑道:“既然如此,
我就祝你今晚便繪製出“甲下”的牽魂符!” 蕭雲樓聞言眼角便有些濕潤,馮開元可是無私幫助了他九晚,甚至隻招待了馮開元十杯靈茶、一頓馮開元自帶兔子的午飯!
蕭雲樓俯身一拜後,便心思複雜的與蕭純元一眾離開了村學。
馮開元看著遠去的少年們,直到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他方回過身去,卻是去準備明日九位少年所需的靈符紙、靈符墨等物去了。
及至村子裡,蕭純元與蕭雲樓分別後,心中對蕭雲樓信心十足。
卻是方才蕭雲樓透露,他現在已經能夠繪製出只有十三處不通順的牽魂符,距離“甲下”只有一步之遙了!
蕭純元回家後便是心情大好,他一出手便是繪製出了一張“火球符”,他仔細看去,這道“火球符”已經先蕭雲樓一步達到了“甲下”水準!
……
蕭雲樓極快的吃完晚飯後,便將自己關在了屋裡,蕭黑虎只能無奈一笑,卻是他想幫忙現在也做不了什麽了。
蕭雲樓此時無需入夢,腦海中便有一曲曲“牽魂符曲”響起,這皆是“玄琥”的功勞!
卻是蕭黑虎昨日給“玄琥”買了一塊碎靈石,“玄琥”有了這塊價值一百符錢的碎靈石後,便有了余力做此事。
玄琥之所以以前不這樣做,一者是牠靈血消耗太多,二者是有夢境代替,現在是到了關鍵時候,又有了靈石相助,便有此作為了。
蕭雲樓就這樣一直練習到晚上八時,待他第四次恢復心神後,終於,有第一張“牽魂符”達到了“甲下”的水準!
蕭雲樓此時心中莫名,除了高興之外,便是覺得這些天,他、馮開元、蕭純元乃至蕭雨荷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玄琥”看蕭雲樓準備出去將此事告知他的父母,便道:“莫要著急!”
蕭雲樓聞言便了然道:“也對,這張符紋有可能是運氣而得,我應該在真正達到“甲下”後,方將此事告知父母!”
真正達到某一品階,便是連續七張內必出一張這一品階的符紋!
蕭雲樓便按捺住心神,開始繼續繪製起“牽魂符”來。
接下來的第一張“甲下”品階的“牽魂符”是在第十四張符紋,第二張在第十二張符紋,第三張在第十二張符紋,第四張在第十張符紋,
他這時便要恢復心神,為接下來繪製符紋提供最好的狀態。
一直到晚上九時,他終於在第七張繪製出了“甲下”的牽魂符!
他高興的拿起“玄琥”便打開了門,讓他驚訝的是,他的父親蕭黑虎此時正端著一杯茶坐在只有絲絲月光的的廳堂中。
蕭黑虎見蕭雲樓面上綻放的欣喜,便哈哈大笑道:“好極!真是好極!”
這一聲高興的讚歎聲穿過院子,消弭在了月色之下。
……
第二天早上,正是六月二十七。
早上六時時,那個與蕭臨岸喝酒的修士來到蕭雲樓屋後門前送飯。
那個修士自是不敢去探蕭衛的口風,便將食盒恭敬的遞給蕭衛後,來到了前門。
他見到他的兄長便問道:“大兄,昨晚可有什麽變故?”
他大兄心中滋味萬千道:“昨晚聽到院內有蕭黑虎的大笑聲、讚歎聲,想來雲樓這小子已經有把握贏得賭約,獲得妖精“玄琥”的機緣了!”
另一人有些酸道:“未曾想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便能撿到一隻妖精,看來我以後在外也要撿一些順眼的東西了!”
那個修士笑道:“那我也要碰碰運氣,說不準撿回來的東西裡就有一隻妖精,實在不行,妖怪也成啊!”
“……”
不多時,這修士便拿了空的食盒來到了蕭臨岸家中。
蕭臨岸此時還未起床,他醒來之後一聽那修士的言語,便笑道:“未曾想,雲樓這小子真有贏得妖精“玄琥”的能力了!”
那修士道:“蕭雲樓在符紋繪製上資質頗差,若不是有教習馮開元每日專門教導、妖精“玄琥”夢中訓練,他哪裡來的機會能夠在九日內有此進步?”
蕭臨岸便道:“飛宇兄難道還想不到此處?他之所以答應立下賭約,便是小覷了妖精“玄琥”在此事中的作用!”
他們沒有料到蕭純元在此中起到的一些作用,便將“玄琥”高看了一等!
那修士不解道:“這妖精如此珍貴,飛宇兄真的要在將其奪來之後贈給蕭芸君?他自己怎麽不要?”
蕭臨岸笑道:“那妖精“玄琥”乃是蕭雲樓的機緣,飛宇兄與蕭雲樓的父親蕭黑虎皆是四爺爺蕭同的孫子, 他怎能去幹這以大欺小的事情?”
“他若是真的這樣做了,不說蕭黑虎不願意,便是四爺爺蕭同也不允許!”
那修士便道:“如此說來,他只能為親侄女蕭芸君搶遠一門侄兒蕭雲樓的機緣了!”
蕭臨岸笑道:“飛宇兄本是必輸無疑,但我怎能看我們的隊長謀劃失敗,你這便去告訴飛宇兄,讓他依計行事吧!”
那修士道:“我這便去將蕭雲樓已經有十足把握贏得賭約一事告知隊長,讓他下定決心!”
蕭臨岸笑道:“為了防止飛宇兄心軟,你就說他若是不好開口,就讓我來,為了兄弟,我寧可得罪那蕭黑虎!”
那修士讚道:“還是臨岸哥仗義,我這便去通知隊長!”
那修士起身便走,看著人影消失的蕭臨岸卻是一改方才的義正言辭,反而滿臉笑意起來。
……
馮開元早早分配好任務,不到七時半,居住在村學的四位教習便來到了四村。
來蕭家村的,正是要見證賭約的馮開元!
他因此事,便在七時就趕到了蕭家村。
蕭雲樓與父母在七時有余出發,正好碰到了蕭飛宇、蕭芸君。
蕭黑虎見蕭飛宇身邊卻還有一人,他知道那修士是蕭飛宇的隊員之一,便沒有放在心上。
蕭純元也早早吃了早飯,在七時一刻就與父母、三妹蕭雨荷出了門。
一出門,蕭純元便看到了初生太陽下的蕭雲樓、蕭芸君一眾。
陽光灑下,映照著兩位少年純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