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蕭雨荷閉上雙眼,其十指卻如行雲流水一般落在“飛火琴”上,隨著琴音流轉場下的一眾少年們好似沉醉與琴聲之中,卻是連呼吸都變得悠長了起來。
曲子剛演奏完前一部分,蕭純元便覺得腦中有些恍惚,似乎連臉上的須發被從窗外微風吹動的感覺都絲絲可見,窗外的蟬鳴聲也略有些清晰起來。
而在院長曹源與教習馮開元的視野中,場下每一個少年的頭上皆有一團團氣流流動,他二人知曉,這正是這些少年們的天魂!
這牽魂符曲,竟然有了升靈大典上寶器的幾分威能!
一曲終盡,一眾還未回歸心神來時,有著期待神色的院長曹源與教習馮開元卻是各自歎息。
接著他們看向了少年們頭上漸漸消散的天魂,蕭雲樓的天魂卻是消散的最是緩慢,二人相視一眼,好似早已知曉了此中原由。
院長曹源用靈識傳音道:“這“牽魂符曲”雖不能將凡人少年們的天魂完全匯聚,但其在匯聚天魂的功效上已然有了兩三成寶器的威能!”
馮開元傳音回道:“這牽魂符曲有此威能已然讓我驚訝不已,誰成想兩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年竟然能有此成就!”
曹源傳音道:“這符曲雖在我手中演奏不能達到寶器的功效,但若是有修為更加高深的通靈士演奏此曲,未嘗沒有寶器在升靈大典上的功效!”
馮開元心中震驚,此時少年們皆回復了心神,蕭純元道:“這首“牽魂符曲”有十七處與三妹剛才演奏的不同,想來這便是屬於院長自己的“牽魂符識”所奏!”
場下一眾聞言皆是點頭,一些符紋繪製水平不高的隻覺察到了兩次琴曲幾處不同,蕭純元、蕭雨荷、羅波與陸山川卻是發現了所有不同點。
蕭雨荷向一眾道:“此曲較之我方才演奏的,在音調的間隔上有十九處不同。”
她又對著院長曹源道謝道:“有院長傳授琴技,雨荷感激不盡!”
曹源受下這一禮後,道:“此時已到日落時分,你等盡快回家吧!”
村學中的教習有一半是四村以前的私塾先生,早晚上下學的路雖不遠,但為了防止有野獸、靈獸、蠻獸等傷到少年們,這些教習皆是與學生們同來同往。
此時其他學生已經跟隨在各自村中居住的教習一同回去了,這包括蕭雨荷在內的十位少年便需修士護送。
正好村學還有四位教習常住,院長曹源一發話,四位教習便要護送著十位少年回各自的村子。
陸山川、陸輕淺回位於村學西邊的陸家村;
王傾媛、古小玲回位於村學南邊的王家村;
江小冉、劉裡回位於村學東邊的江家村;
蕭純元、蕭雨荷、肖雲樓、羅波一同,卻是被馮開元護送著前往了位於村學北邊的蕭家村。
不多時,一眾少年看到三位教習趕至,便皆是見禮。
院長曹源接過教習們拿來的一條火紅色如火焰一般的東西,道:“這便是初識六重天靈妖“飛火靈馬”的馬尾,其上最好的二十五根毛發此時隻余一根,其它的不是損毀在戰鬥之中便是被我使用了。”
蕭雨荷看著那一根顏色最深的琴弦材料,眼中一陣發光,但她知曉這根最好的琴弦材料與她無緣了,不說院長曹源方才已經言明,便是得了這根材料,在製作琴弦是也是大材小用,畢竟這根最好的材料長有三尺四寸有余,其它的材料皆不足三尺二寸。
院長曹源手劃過這飛火靈馬之尾,
五根三尺二寸的琴弦材料便出現在一眾面前,他將此拿給蕭雨荷道:“這便是你的獎勵!” 蕭雨荷恭敬的用雙手接下並行禮道謝,那剛來的三位教習卻是不明所以的面露訝然之色,他們怎麽也沒有想明白院長為何將如此貴重之物贈予了一個凡人少女。
此時包括蕭純元在內的九位少年皆是羨慕非常,院長曹源見此便笑道:“純元你既然喜歡此物,此物在我手中又沒什麽用處,這根材料便贈予你吧!”
蕭純元聞言便有些受寵若驚道:“院長已經給純元一個承諾了,再有如此厚賜,純元受之有愧!”
這剛到的三位教習聞言更是心中震驚,這蕭家少年純元竟然得到了院長的一個承諾,三人面面相覷,皆是感覺今天下午好像錯過了什麽重要事情一樣。
院長曹園笑道:“那個承諾是我作為村學院長給與你的獎勵,這根飛火尾的毛發卻是我作為長輩對你的鼓勵!”
蕭純元聽此言便沒了拒絕的理由,他認真俯首行禮謝道:“謝長者賜!”
院長曹源點頭受了這一俯首,他看著馮開元便是一點頭,對四位教習道:“務必將他們送至家中!”
四位教習皆是稱是,一眾少年對著院長曹源告辭後,便四散而去。
曹源待所有人走後,看著遠方的天地交接處久久矗立。
……
兩三裡地,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蕭純元四人隨著馮開元步行,一刻多鍾的時間便來到了蕭家村村外。
羅波的家離村學最近,他便先行到家,今晚他終於不用在枯燥的重複著這幾個月日複一日無寸進的日子,今天他發現的符曲錯漏之處便是他突破瓶頸的所在,他今晚的任務便是將那些音符錯漏之處修改成自己認為正確的小點!
蕭純元一眾與羅波告辭之後,蕭雲樓的家便出現在一眾的視野裡,那裡正是村中訓練場外圍。
此時時間雖已至傍晚六時三刻,但訓練場中仍有人練習著武技、武功,蕭雲樓隔著老遠便向著訓練場揮舞著右臂。
蕭純元凝目看去,此人正是蕭家村年青一代最優秀的通靈修士蕭飛宇,其雖是蕭純元三人的叔叔輩,卻以二十七歲的年齡有著初識六重天的境界,凌駕於四村年青一代!
其除了靈識境界遠超同齡人,便是其氣血也有納氣三層的修為,故其除了在訓練場試驗符紋、術法的威力外,他還一直堅持著武技、武功的練習。
蕭純元見到蕭飛宇後雖不如蕭雲樓那般歡喜,但他也是與同齡少年們一般以其為榜樣。
要知道蕭純元的父親蕭千帆已經三十六歲,其氣血修煉上的修為也隻與蕭飛宇靈識修煉上的境界仿佛罷了。
蕭飛宇見三位後輩熱情的揮手,便是一笑回應,接著他認真的向馮開元行禮,馮開元也是點頭回應。
蕭雲樓不覺得什麽,蕭純元卻是眉頭一皺,要知道村學建立不過十三年,蕭飛宇十五年前便在通化城中升靈成功,馮開元又不是蕭家村私塾先生,二人理當沒什麽交集才是!
蕭純元便不解開口道:“敢問馮教習,我見飛宇叔叔對你如此行禮,莫不是他曾經在成為通靈修士後去村學請教過你問題?”
馮開元先是一愣,接著便笑道:“純元所言不錯,蕭飛宇曾在初識前期時去村學求解過難題,我便因此與他相識了!”
蕭純元與蕭雨荷恍然,道:“原來如此!”
不多時一眾便來到了蕭雲樓家不遠處,只見有一人影站在門外,向這邊望著。
蕭純元知曉,此人正是蕭雲樓的母親,今日他們放學回來晚了,便是有同村少年提前說過,為人父母的還是有些擔憂,想來自己母親也是如此。
待三人臨近蕭雲樓家門,蕭純元與蕭雨荷便是口中叫著嬸嬸。
蕭雲樓母親口中也是道:“麻煩先生了!”
她繼續熱情道:“想來先生一路奔波也有些口渴了,不如來我家喝一杯熱茶。純元、雨荷你倆來的也正好,我正好做了一些豆沙包,你們也來嘗一嘗!”
馮開元笑道:“多謝蕭夫人好意,我還要將蕭純元、蕭雨荷送回家,下次有空我定然要叨擾一番!”
蕭雲樓母親笑道:“先生不必著急,左右不過喝一杯茶的時間,正好外子兩個月前在狩獵時采了半斤野生靈茶,只希望先生不要嫌棄這靈茶的等級低了些!”
馮開元眼中一亮,笑道:“靈茶本就少有,野生靈植身上采來的野生靈茶更是難得,我在村學中日常飲用的不過是初識前期靈植培育出的靈茶,哪裡會嫌棄這更加難得的野生靈茶呢?”
蕭雲樓母親聞言便笑著引領著三人進了屋內,只見那廳堂上的桌子上確實有兩盤豆沙包。
蕭純元還未站定,他與蕭雨荷手中皆是被蕭雲樓母親塞了兩個豆沙包,接著蕭雲樓母親便進屋取那野生靈茶去了。
蕭純元與蕭雨荷的腹中確實有些皆,便先拿手中的豆沙包墊一墊肚子,一個豆沙包還未吃完,一杯靈茶、三杯放了醃製酸果的水已經放在了桌子上。
馮開元端起冒著熱氣的茶水一嗅,便道了一聲好,蕭純元、蕭雨荷喝著有著淡淡酸甜味道的水也聞到了野生靈茶的清香。
馮開元道:“此茶還需一會方能泡好,不如趁此機會我來看看雲樓繪製的符紋,若是發現了錯漏,我也好針對性的教導一番。”
蕭雲樓母親聞言便是一陣欣喜,她如此禮待馮開元,除了對其教導蕭雲樓的感謝,還有幾分期望馮開元提點蕭雲樓幾句,如今馮開元此言一出,她便忙讓蕭雲樓去將繪製好的符紋拿出。
馮開元笑道:“無需如此麻煩,我等直接去雲樓房中便可,到時他直接在我面前繪製一張符紋,我也好直接糾正他的錯漏之處!”
蕭雲樓母親自是滿口答應,馮開元、蕭純元與蕭雨荷便隨蕭雲樓入了蕭雲樓的臥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