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祿侯來不來,永嘉帝自然是將皇后從鳳藻宮拖出來申斥了一頓,而且非常嚴肅地表示,不允許皇后對良天師下手,倘若良天師出了什麽意外,無論是什麽情況,永嘉帝都會歸為皇后的錯。
聽完永嘉帝的話,皇后差點沒被氣死。
她不僅不能動良天師,反而要天天祈禱良天師別出事?她豈不是還要派人保護良天師?
這都是什麽事!
而不知為何,承祿侯府請良天師祛除邪祟的事情傳開了,不僅承祿侯的慘狀被說的惟妙惟肖,而與此同時傳開的,還有良天師最後的批命。
承祿侯之所以會邪祟上身,是因為林三小姐在坊市之上故意觸碰池二公子壞了氣運,只需要林三小姐前去池國公府前磕頭認錯然後削發為尼才能化解。
皇后想把眾人看熱鬧的重心轉移到池國公府的目的達到了,不過有些偏差——
和之前的大獲全勝不同,如今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解決了那麽多的事情,池晏心情不錯,本欲去豫州一趟,聽說如今品墨軒的情況穩定,已經在豫州站穩了腳,便想親自去豫州和阮希言商議關於拓書閣的平面修繕事情。
但是池晏想著不久之後就要陪伴永嘉帝南巡,南巡正好路過豫州,便也沒那麽著急,而是打算南巡到了豫州之後再行和阮希言商量。
豫州品墨軒如今一切平靜,但是豫州卻迎來了大事情。
設計從古自今都有很大的需求,所以不僅豫州的設計業很發達,不少州郡的設計業同樣發達。
和豫州勢頭一樣強盛的,還有郴州。
所以每兩年,郴州就會和豫州設計業同仁舉辦一場關於設計的比試,比賽的場地是兩州輪流,而今年的這場比試正好輪到在豫州開展。
這場比試不僅是兩州之間的切磋,更事關資源的分配——
說來簡單,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比賽便有了彩頭,而且這彩頭還是不算小,輸的州每一年要送十個鋪子給勝利的州。
也不是真的送,而是這十個鋪子每一年的稅收要交到另一個州去,直到兩年之後再比試,重新歸算。
而且十個鋪子都是擬好的,豫州和郴州設計商會都會提前派人前去考察,確定十個鋪子的稅收情況是差不多的,以免出現不公平現象。
好巧不巧,今年擬定的十個鋪子裡,有一個鋪子就是品墨軒。
其實對於這些鋪子而言,稅收怎麽交都是交,但是交到別的設計商會,豫州設計商會沒了好處,自然就不愛管事了,那麽自家的鋪子在豫州遇到事會相對艱難一些。
來考察的郴州設計商會的人來了又走,詢問了很多問題,似乎對於阮希言的品墨軒收益還是很滿意的。
但是阮希言很不滿意。
十個鋪子是設計商會定下來的,參與商會的鋪子沒有辦法抗議。
之前豫州的人如何無禮也就罷了,她好歹算是豫州人,但是郴州人來指手畫腳是什麽意思?
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可以各種胖揍,但是別人說都不能說。
送走了這些人,阮希言面色不虞,靜聲道:“姚掌櫃,豫州的郴州的比試設立在了什麽時候?”
阮希言雖然知道有比試,但是之前一直在山上,消息很不靈通,所以並不清楚每一年的比試具體固定在哪一天比試。
“大小姐,比試在十月一日。”姚掌櫃看出了阮希言的心思,低聲詢問道:
“大小姐可是想參加豫州郴州的比試?”
阮希言流露出了些許笑意:“不錯。
” “可……”姚掌櫃的神色瞬間變的為難起來:“可是設計商會早已經將比試的鋪子選定了。”
“因為今年比試的是設計標志的問題,咱們品墨軒自開業以來雖然名氣不錯,但是一直也沒有接手什麽標識設計,商會不能確定咱們的水平,所以並沒有將咱們商會考慮在內。”
聽見這話,阮希言擰了擰眉,沒有說話。
姚掌櫃瞧出阮希言對於郴州商會的不甚滿意而對豫州商會的無奈,連忙寬慰道:
“雖說納稅給外州名聲不太好聽,但是好歹都是咱們大靖的收入,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小姐也沒什麽好糾結的。”
雖然說州與州之間比試帶些彩頭,如果輸了會讓人心氣不平,但是總歸都是一朝人,這樣比較良性的競爭還有利於促進兩方設計業的發展。
這樣想著,阮希言亦覺得心頭好受了些:“倒是我狹隘了。”
見大小姐沒有糾結於被劃撥入名單的事情,姚掌櫃松了一口氣:“再說,咱們豫州也不一定會敗嘛,雖說去年敗給了郴州,萬一今年那些人知恥而後勇,勝利了呢?”
話是這樣說,但是阮希言是真的沒有感覺豫州設計商會的知恥而後勇到底勇在了哪裡。
不過如今她在豫州商會裡沒有什麽話語權,想要改變這種頹廢的現狀實在是有些困難,阮希言沒有多說什麽。
哪想就才一夜而已,就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狀況。
“大小姐,出大事了!”一大清早的,姚六便慌慌張張跑進鋪子:“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不必著急,慢慢說。”見姚六氣喘籲籲地樣子,阮希言示意姚六喝杯茶歇一歇,但是姚六連連擺手,連聲道:
“是關於郴州和豫州的比試,出了變故!”顯然是事情太過驚異,姚六一口氣說完:
“今日九月三十,本來郴州派的人應該抵達了,結果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來的竟然不是郴州的人,而是東瀛人!”
東瀛,是個海洋上的島國,一個聽起來好像很神秘的國度,但是阮希言卻知道,這所謂的東瀛,就是現代的日本!
“為首的那個東瀛人嘰裡咕嚕地說著什麽,然後拿出了一份郴州的出示的文書,最後商會竟然宣布,今年豫州不和郴州比試了,而是和東瀛比試!”
“而且……”姚六說話都有些艱難:“彩頭依舊。也就是說,如果豫州敗了,咱們鋪子的稅收,就要交給東瀛了……”
“什麽?!”阮希言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