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判了門球,但善解人意的切爾斯基將球踢接踢還給了紅軍。
KOP們一片騷動。
麻蛋,老子不要球權,要進球!
本來進的球被吹沒了,還是在主場,球迷們當然不願意。
每次切爾西球員帶球時,KOP們便會發出滿天噓聲,以此干擾藍軍隊員。
貝禿安靜地坐在教練席,看不出喜悲;魔力鳥則不停地嚼著口香糖,似乎在滋潤一下剛剛受損的喉嚨。
第8分鍾,巴羅什中路強行突入禁區。卡瓦略伸出一腳,搶先斷球帶出禁區。捷克前鋒一路尾追,在底線附近將卡瓦略鏟倒。主裁判米切爾亮出首張黃牌。
進球被吹,紅軍隊員每人都帶著氣。
再加上這裡是主場,紅軍球員更放肆了。
利物浦亂了!
魔力鳥眼中閃出一道精光,立刻上前揮手,指揮起球隊。
羅本和達夫不在,切爾西沒辦法兩翼齊飛,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從邊路反越位。
在看到另外一邊的芬南有些拖後時,蘭帕德一腳長傳,將球直塞給邊路的喬科爾。
喬科爾一路帶球飛奔,從邊路斜向插入禁區。
面對海皮亞的衝搶,喬科爾一停,一抹,輕巧地擺脫紅軍後衛。
閃開角度後,喬科爾竟然直接擺腿,轟向球門近角。
唐武第一時間便做出判斷,身體重心下移,準備封堵喬科爾這次射門。
誰曾想,皮球被射出後彈在了卡拉格的腿上,竟然發生了一次變向。
本來是貼地勁射近角,變成了一記飛向遠角的吊射。
這個變化突如其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無論什麽時候,門將最討厭的射門就是折射!沒有之一。
彈飛後的皮球在空中的飛行速度並不快,但皮球飛的越慢,越令人揪心。
當皮球一點一點飛向球門圓角時,紅軍球迷的心也一點點靠近了嗓子眼。不少人都情不自禁地站起身,眼神焦灼地盯著飛翔的皮球。
這球會進麽?
所有人都在猜測。
如果是一般的門將,面對這樣突然變向的折射球也沒什麽好辦法。甚至更多人遇到這樣的情景,都只會“回頭望月”,期盼上帝幫忙把球摘出去。
即使這球最終進了,球迷們也不會怪責怪。
所以對許多門將來說,這基本是一個無解球。
但他們是他們,他們永遠不是唐武!
撐地,起身,扭腰,邁步,衝刺,蹬地,跳躍!
短短一秒鍾的時間裡,唐武便連續做出了幾個教科書般的動作,從朝另一邊失去重心,變成對這粒吊射的極限撲救。
這一刻,唐武展現出極好的柔韌和靈活,隻朝後邁了兩步後便張開雙臂,用右手去夠皮球。
唐武舒展開的身體在空中展開成一個“太”字型,這一刻,球迷們恍惚看到一隻伸開雙翅的大鵬鳥,翱翔在天際。
嘣!
一聲脆響。
飛翔的皮球剛好彈到了橫梁上,然後向上彈出二十多公分,最終跌落在了頂網上。
就在KOP們還未來得及驚喜,又是嘭地一聲,朝後仰跳的唐武落地時沒有一絲防備,右肩和右腦狠狠地撞在了立柱上。
皮球沒有進,KOP們的呼喊聲卻戛然而止。
他們赫然發現,皮球雖跌落在了頂網上,但他們的TOM卻還沒有站起來。
米切爾立刻吹響口中的哨子,利物浦的隊醫不等裁判招手指示,便提著醫藥箱匆匆跑上場。
落地後的唐武一動不動,像是昏過去一般。
唐武剛剛碰到球了嗎?這球是不是唐武撲出去的?
這些已不再重要。
KOP們的目光全都焦急地投在紅軍門前,他們看不到唐武的臉,因為唐武已經被隊醫和隊友們包圍。
利物浦門前所有攝像機都從各個角度拍攝人群中的場面,球迷們迫切想要知道,他們的TOM到底怎麽了。
不少球迷開始在胸口劃著十字,祈禱萬能的主可以庇護他們的TOM。庇護那名不顧一切的中國人,讓他免受傷害。
緊張的氣氛彌漫在安菲爾德上空,即使是遠道而來的切爾西球迷,在看到受傷的是唐武後,也都一陣的揪心。
“TOM幹嘛那麽拚命?”看台上,那個賽前舉著“SHUT UP”的年輕女孩雙眼含著淚水。她早已放下了對穆裡尼奧抗議的海報,而是捂著嘴,強迫自己不哭出來。
“這球即使不去救也不會進啊!”
“TOM幹嘛那那麽拚命!”年輕女孩再次埋怨一聲。
安菲爾德球場中,和這位女孩抱有同樣想法的KOP不佔少數。
反正這球是彈在橫梁上,TOM即使不去救它也不會進。現在好了吧,為了救一個本沒有進的球而受了傷,接下來可如何是好?
但在門將的字典裡,又豈有見球不救的道理?
關心則亂,這些球迷正是出於對唐武的關心,在這種時刻才會有怨天尤人的想法。
甚至在這一刻,KOP們寧願看到一粒進球也不願看到唐武受傷。
對他們而言,唐武的重要性甚至比勝利更加重要。
歐冠明年可以再來,TOM卻只有一個!
“嘿,TOM?TOM?”
恍惚中,唐武覺得有人在拉自己的眼皮。
當一絲光明射入雙眼中時,唐武隻感覺肩膀和脖頸處一陣劇痛。
“ARE YOU OK?”
“OK?”
唐武的眼珠轉了轉,模糊的影像漸漸在眼前清楚起來。
這個是隊醫,那個是海皮亞,後面的是傑拉德。
“OK。”唐武輕輕回答了一句。
見唐武恢復意識,圍在周圍的紅軍隊員全都松了一口氣。
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輕松。
“嘿,TOM,這是幾?”隊醫依舊不放心,伸出兩根手指在唐武面前晃悠道。
“TWO。”
“那這是幾?”
“THREE。“
“這個呢?”
“FOUR。”
伸指頭的隊醫和同事對視了一眼,兩人要迅速判斷出唐武目前的狀態。
“嘿,那這是幾?”唐武突然在隊醫面前伸出左手問道。
“FIVE...哦?NO,是SIX,SIX!”隊醫回答完連忙改口,因為他看到了唐武兩根靈活的中指。
“先生們,還需要做什麽測試嗎?”唐武嘴角一咧,但聲音很輕。
“嘿TOM,我勸你不要硬撐,你知道的,你是一名職業運動員...”
“沒錯,我是一名職業運動員。”唐武點點頭,“所以我需要紗布,越多越好。”
“呃?紗布?好的。”隊醫連忙從醫藥箱裡拿出一卷紗布,“TOM,怎麽用?”
唐武艱難地摘下左手手套,又用左手掀開自己的球衣,指著自己右側紅腫的肩膀道:“這裡,我想它需要更緊一些。”
“OK。”
兩名隊醫對視一眼,一人拿出噴劑噴了噴,另外一名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開始一圈圈地纏。
“嘿,能不能給我戴個口罩!”
“抱歉TOM,你把頭扭過去一些就好,很快就完事了。”
隊醫一邊說,一邊繼續噴著噴霧。即使唐武右肩上的紗布越來越厚,他也沒有讓食指松下來。
在連續纏了一卷紗布後,隊醫殷切地問道:“TOM,你感覺如何?”
“呃,這個蝴蝶結是誰系的?真難看!”唐武動了動右肩,發現暫時沒什麽大礙後,繼續說道。
“對了,還有這裡,這裡也需要。”
“還有哪兒?”聽唐武這麽說,隊醫立刻繃緊了神經。
唐武用左手把右手的手套拽了下來,指著已經紅腫的中指道:“這裡,再給我多纏兩圈。”